“相公!汝说我们真能成功去往京城吗?”
对于潘鬏被圣母皇太后拔擢为四品中书侍郎一事,不仅育王府和盂州城民众格外震惊,图漾军或者说留守在图漾府中的图漾军也很震惊。
因为图漾即使没要求他们看住潘鬏不让离开,但作为一种对潘鬏的保护,一种自称对潘鬏的保护,在钏离开图漾府后,图漾军就牢牢守在了图漾府外、守在了潘鬏的屋外。
理由就是,没有图漾允许,他们没权力放图漾离开等等。
因此虽然已收拾好简单行李,但看着屋外层层布防的图漾军,晚娘就有些担心不已。
因为晚娘与潘鬏的关系即使是始于图漾,但由于晚娘的懂进退乃至善于把握机会等性格,却也使得两人关系非常和谐。至少在晚娘从没想过离开潘鬏的状况下,潘鬏也认为自己未必还能找到一个除晚娘外还能接受自己所有过往的女人。
所以挽着晚娘手臂,潘鬏就说道:“放心,这是圣母皇太后懿旨,谁都挡不了我们离开。”
“贱妾知道,但狄将军现在……”
随着梁谅得到图漾重用,梁谅一系的兵马同样得到了图漾重用。而且由于对潘鬏的欣赏和讨好,在随图漾一起前去小墒城时,梁谅或者说图漾也特意将狄倜留下来保护潘鬏。
只是狄倜又为什么会得到梁谅和图漾重用,那自然是因为狄倜对梁谅的忠心乃至对图漾的忠心。
因为若不是随梁谅一起投效箜郡王府。说不定狄倜如今还在胄州好好做自己的统领。
因此由于这种忠心,由于梁谅和图漾对潘鬏的重视,狄倜自然不会轻易让潘鬏离开。至少在没得到图漾的指令前,狄倜绝对不会放潘鬏离开。
而看着狄倜就站在自己院门外的身影,潘鬏就拍了拍晚娘手掌说道:“放心,这是天英门女侠说的,说今日会有人过来保护我们离开,显然她们已料到会有人阻碍我们夫妻入京了。”
“真能这样就好了!但真没想到,相公居然会得到圣母皇太后赏识,那本潘氏圣贤书就真这么重要、真这么好吗?”
“这个为夫也说不准。但以我们夫妻与小王的关系。确实不可能长期留在小王军中,这还不如前去京城闯上一闯。”
“相公所言甚是!”
虽然在断手后,图漾已经改变了许多,但只要一想起图漾曾说过还要让自己和潘鬏的孩子将来也伺候他的事。晚娘就有种不寒而栗感。只是说以前没机会离开。晚娘不会将这种情绪表露出来。但图漾现在难得受到圣母皇太后赏识。晚娘自然也不想自己子孙也跟着受累了。
而亲自守在潘鬏屋外,狄倜却是一脸的铁青。
因为不管是不是故意的,昨日钏来到图漾府中向潘鬏宣旨时。狄倜仍如往日般留在城内军营中。而如果不是图漾为潘鬏挑选的亲卫听到钏安排今天有人带潘鬏离开的话,狄倜或许根本就不知道这事。
所以为给天英门看看,也为了表示一下自己和图漾对待潘鬏的态度,狄倜知道自己今日必须尽量挡住前来接应潘鬏离开的人。
而至于潘鬏自己又是怎么看待这事的,狄倜已经不想再去询问了。
毕竟不说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虽然图漾军都很认可潘鬏的能力,但仅以潘鬏以往同图漾的关系,图漾军还是有很多将领在暗地里说潘鬏的坏话。所以知道除了图漾本人,没人能留住潘鬏,狄倜就更憎恨天英门和圣母皇太后偏偏挑了这个时间来宣旨。
又或者说,与其让狄倜尝试去说服潘鬏不要离开,狄倜还是更愿意用武力拦着潘鬏不让离开。
因为狄倜若是能说服潘鬏留下,他现在也就不会仍是梁谅的下属了。
但还在狄倜严防死守,甚至潘鬏与晚娘也一脸期待的望着窗外,望着院外时,一阵微风从屋中卷过,一个声音就从潘鬏、晚娘的身后传来道:“潘侍郎,让汝久等了。”
“啊!”一声。
回过头来,对于突然在屋中出现的钏和江上叟夏松、夏英几人,潘鬏或许还能保持镇静,晚娘却是低呼了一声。
毕竟两人一直都在注意门外、窗外,谁知道会有人突然在里屋出现。
但跟着示意晚娘不要紧张,潘鬏就拱手一礼道:“下官见过女侠,但不知夏前辈怎么……”
“夏前辈和夏英就是吾说过要护送潘大人进京的人,相信潘大人也知道她们什么人吧!而有夏前辈在,图漾是怎么都不可能拦着潘侍郎不让离开的。”
“这个……,下官惭愧!但夏前辈为什么……”
同样在林西镇见过江上叟夏松,潘鬏却怎么都没想到最后要护送自己进京的人竟然就是江上叟夏松和夏英两人。
这不仅有些出乎潘鬏意料,更让潘鬏有些想不通是怎么回事。
毕竟江上叟夏松可是图漾的师祖,怎么又会和天英门弟子在一起。
而不用钏再开口,江上叟夏松就挥了挥手说道:“潘侍郎汝不用介意老夫与图漾的关系,因为图漾虽然确实是老夫的徒孙,老夫也确实很看重图漾在江湖上的展,但图漾若是一心在朝廷中挣扎,那也与老夫没什么关系。”
“而夏英现在不仅已经拜入天英门,对于汝与图漾往日的关系,老夫实际也并不看重汝能长久留在图漾身边,所以能被圣母皇太后看重不仅是潘侍郎汝自己的荣幸与努力,这事本就是早了早好,也让图漾尝试一下若没有潘侍郎相助,他又能走到哪一步。”
“下官多谢夏前辈理解。但不知我们怎么离开?”
不管江上叟夏松为了什么而要向自己解释,潘鬏还是决定不再多说下去了。因为潘鬏只要知道夏英也是天英门弟子,便就相信江上叟夏松不可能用这种方法来试探自己了。
又或者说这真是一种试探,潘鬏在钏面前也必须坦然接受。
然后听到潘鬏话语,再看看两人摆在桌上的两个包袱,钏就点头道:“潘侍郎你们夫妻的行李不多就好,这样我们就可用武艺先带你们远离盂州城,然后再换乘马车前往京城。这样不知道你们怎么离开,又去了哪里,图漾军也就无从追踪了。”
“那就有劳钏女侠和夏前辈了。”
没想到钏竟会选用江湖武艺带自己和晚娘离开盂州城。虽然有些惊讶。但潘鬏也知道这就是天英门的高明之处,或者说是天英门看准自己和晚娘都没有太多拖累的缘故。
于是还在院前的狄倜什么都不知道的状况下,留了一张纸条给狄倜,也留了一封写好的信件给图漾后。潘鬏和晚娘两人就在江上叟夏松和钏的携带下直接从屋子里面用江湖人的轻功离开了。
跟着无所谓闭眼不闭眼。在觉自己根本看不清钏和江上叟夏松带自己离开的度时。潘鬏也果断随晚娘一样将双眼闭上了。
因为潘鬏虽然也有学习武艺,但却与图漾一样学的是战场武艺而不是江湖武艺,自然比不上这些江湖人。
然后等到钏和江上叟夏松真正停下时。几人已经来到了一处不知名的树林中,而树林中也是除了一辆马车外什么都没有。
跟着潘鬏睁开眼睛,马车内就探出一个脑袋道:“钏师叔,你们来了啊!”
“呃!包三娘,汝怎么在这里,还有汝怎么称呼钏女侠……”
虽然落地时就知道马车内有人,但没想到从马车内跑出来的竟是包三娘,江上叟夏松都有些愕然了。
包三娘却一脸得意的从马车内下来道:“咯!夏前辈既然能让小英拜入天英门,三娘又不能是天英门弟子吗?记得小英还说要找三娘学习放药技巧,三娘还准备一起去京城时教教夏英呢!”
“这……”
在江上叟夏松彻底木然时,夏英却听得一脸振奋道:“三娘汝说真的?汝真要教小英放药技巧?”
“这又不是什么师门隐秘,有什么不能教的。但潘侍郎汝不用担心,正如汝能在暗中为天英门做事一样,妾身当然可暗中在万老爷身边做事,不过万老爷却不知道三娘的天英门弟子身份,三娘也是因为天英门关心万老爷的商业建国进程才待在万家庄的。”
“商业建国?原来如此,天英门的野心还真大,但三娘汝说也要去京城是万大户的意思吗?”
终于明白事情来龙去脉后,江上叟夏松也不想再去纠缠包三娘是不是天英门弟子的事情了。
因为不管包三娘是否天英门弟子,那都是万大户的事,与江上叟夏松无关。
包三娘则笑吟吟说道:“没错,万老爷也想三娘去京城打听一下状况,所以我们就正好顺路了,不会潘侍郎不欢迎妾身吧!”
“三娘言重了!下官欢迎还来不及,哪敢不欢迎三娘。”
虽然有些重复,但不如此潘鬏确实有些无法形容自己心情了。
因为若不是投靠了圣母皇太后、投靠了天英门,潘鬏又怎可能知道江上叟夏松与天英门的交往,更怎可能知道包三娘居然也是天英门弟子的事。
所以在对天英门已经彻底服气,也不得不服气的状况下,潘鬏也只得摆出了一副全不在意的样子。
然后没必要耽搁时间,直接在钏的目送下,几人先是上了马车,然后才由兴致勃勃的夏英驾着马车离开了。
毕竟一路前往京城可是很遥远,不仅潘鬏,江上叟夏松同样没必要委屈自己。(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