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乔志安单刀直入的逼问,顾祁森并不打算逃避,毕竟,当他做出从M国撤资不支持乔志安参加总统竞选这个决定时,就已经预料到会有这么一天。
于是,他拧拧眉,神色从容道:“若舅舅您是指顾氏撤资一事,很抱歉,这是公司董事会基于集团发展做出的决策,不由我一个人说了算!”
“借口!你这完全是借口!”
“舅舅——”
“你堂堂一个集团总裁,难道还做不了主?”
原本,乔志安就因这事很生气,但另一方面又仍不愿相信自己从小看着长大的外甥会如此无情,所以他才千里迢迢从M国赶到S市来亲自找他确认清楚,结果却未曾想,他竟直接承认了,而且不仅如此,还将董事会抬出来,为的就是堵住他的路,这让他怎能不震怒?
越想,乔志安心头的怒火越是蹭蹭蹭地往上窜。
夜,很黑,天空不见月亮和星星的影子,他们的周围亦是只有一盏昏黄的路灯在闪烁,发出微弱的光。
乔志安的脸色有多阴沉,顾祁森此时看不真切,可他却能想象自己这位位高权重的堂舅舅有多恼恨自己。
然而,他并不后悔,背脊依旧挺得直直的,说:“四年前,为助您参加副总统竞选,我在董事会上做过承诺,四年后顾氏不会插手M国总统大选,他们这才同意在M国投资,您记得吧?”
“这……”
乔志安当下语噎,整张脸黑得堪比现在的夜空。
他不甘心,正想继续说些什么,顾祁森的声音便再次响起,“身为一个集团领导者,若我出尔反尔,还有何威信?”
“话虽这么说,但你也没必要一刀子切断跟M国的联系,你会彻底毁掉我的政-治生涯!”
M国国民谁人不知顾氏对M国经济贡献有多大?
谁又不知顾氏与自己的关系?
若这次顾氏全面退出M国,对他将是致命打击,他怎能允许这样的结果发生?
不,他绝对不允许!
今天他一定要让顾祁森改变主意……
想到这,乔志安攥紧拳头,精锐的眸子倏地划过一抹阴狠的厉光。
他的话让顾祁森稍稍沉默了一下,很快地,他就摇摇头,语气有些无奈:“这四年来,顾氏在M国连亏几十个亿,莫非您认为董事会是个摆设,会同意继续亏损下去?”
“那也可以缓到大选结束!”
乔志安仍不想放弃。
面对着他的咄咄逼人,顾祁森并不想撕破脸,只好耐心解释:“合同刚好这几天到期,况且,撇开这些不谈,这些年您从顾氏得到的资金,足够支撑这次竞选了,目前只剩下拉拢人心。据了解,您的对手东方瑾正如火如荼全国演讲做公益,您为何不尝试从这些方面增加支持率?”
他好心提建议,但乔志安却对此嗤之以鼻,“演讲作秀是东方瑾那只笑面虎的强项,谁跟他比?”
“若真正为民考虑,就不叫作秀了,您何必先给自己贴上标签?”
“你——”
乔志安被他气得额头青筋迸发,咬牙切齿道,“行,既然你执意如此,咱们走着瞧!启程回国!”
话落,他头也不回走了。
顾祁森双手插袋站在原地,望着他们一行人迅速走上直升飞机,不由得暗暗叹气。
看来,他是彻底得罪这个堂舅舅了……
——————
驱车回到市区公寓,已经凌晨两点。
顾祁森没有立刻上楼,而是坐在车里,烦躁地拿出一根香烟点燃。
看着两指间袅袅燃起的火光点点,他狭长的眸子眯了眯,掠过一抹暗芒。
虽说平时,他对乔志安这个堂舅舅的某些行为有些看不惯,可说到底,那也是母亲娘家唯一的亲人,因此,这么多年来,他才会尽力满足他的一切要求,岂料,人家那么轻易就翻脸不认人……
呵!
顾祁森冷笑一声,突然想起爷爷对自己说过“政客比戏子还无情无义”这句话,当时他并不以为然,仍是一心力排众议帮乔志安登上副总统的宝座,而如今……
哎,或许等他气消了,就没事吧?
思及此,顾祁森轻吞着烟圈,总算释然一些。
下车回家,打开公寓大门,见玄关处亮着一盏橘黄色的壁灯,知道是某个小女人特地为他留的,男人好看的薄唇不自觉微微勾起,心里暖得一塌糊涂。
原以为这个时间点,她早已进房入睡,可当他换好鞋步入客厅时,却见她坐在沙发上,头倚着扶手,眼睛紧闭,睡得十分不舒服,看样子,她是强撑着在等自己,然后,等着等着就睡着了……
这傻丫头!
顾祁森深幽的眸光渐渐泛上几丝柔意,生怕吵醒她,他下意识放轻脚步。
走到沙发边,见女孩儿睡得正沉,他盯着她娇美的睡颜看了两分钟,之后才把她抱起,却不小心吵醒了沈轻轻。
她缓缓睁开眼睛,迷迷糊糊见到一张帅到人神共愤的俊脸,以为自己在做梦,傻乎乎就朝他绽开一抹甜美的笑容,接着,扭过头,小脸贴着他胸-膛蹭了蹭,低喃一句“真舒服”,又继续呼呼大睡。
女孩儿不经意的一系列动作,娇憨又惑人,差点没把顾祁森给撩起火。
“嘶——”
他倒抽一口气,几乎费好大劲才将那火压下去。
担心自己会把持不住将她扑到,他当机立断将她重新放回沙发,顺手扯过旁边的薄毯帮她盖上,接着,落荒而逃。
翌日,刚好是周六。
由于爷爷生日就在明天,为给他老人家买礼物,吃完中午饭,沈轻轻便出门逛街,谁知,顾祁森竟破天荒要陪她去,华丽丽给她一个大大的受宠若惊。
本想拒绝的,可男人压根不让她有任何开口的机会,就将她塞进副驾驶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