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神通扶着秦王直奔王府,到了王府后,李世民直接吐血数升,而后昏迷不醒。长孙无忌、尉迟敬德等人见状,吓得六神无主。尉迟敬德暴怒地抓住李神通的胳膊,质问道:“让你保护秦王殿下,你就是这样保护的?”
“我……我不知道。”李神通都傻了,“我以为,秦王只是醉酒。”
“夜饮其酒,乃毒酒也。”还是长孙无忌反应快,急忙对下人道,“快去请大夫,快去!”
下人开始忙碌,长孙无垢寝殿听下人汇报后,立马赶到前庭。只见李世民倒在床榻之上,衣服上全是红色的鲜血,满头大汗,样子狼狈不堪。长孙无垢有一瞬间愣神,李世民走的时候还好好的,现在却变成了这副模样,被人抬回来了。
“太子,一定是太子下毒。”尉迟敬德最沉不住气,愤怒地拿起刀,想要直扑东宫,手刃太子。
还好长孙无忌和李神通较为冷静,立马拦住了他。长孙无忌说道:“你没凭没据,持刀闯皇宫,不是找死吗?”
“秦王现在这样,还要什么证据,这就是证据。”尉迟敬德指着地上李世民吐的鲜血,“明眼人都明白,这是谁要害秦王。”
“你们都退下!”长孙无垢突然发话了,“秦王正在生死关头,你们还要吵闹吗?如今最重要的,是救他的性命。”
秦王妃一发怒,所有人都安静了。谁也没想到,长孙无垢还有这样的魄力。面对自己的丈夫濒死,她没有哭泣,没有吵闹,而是镇定自若,冷静地指挥着下人们救治秦王。
“我们先去外面吧。”长孙无忌说道。其他人也默默退到殿外,等大夫过来治疗。
长孙无垢为李世民换了干净的衣服,擦干嘴角的血迹,然后默默抓住秦王的手,等候大夫的诊治。那个白发苍苍的老者诊脉过后,一脸沉痛地摇摇头:“是一种*,若没有解药……恐怕……”
长孙无垢的心一下子跌入谷底,大夫的话很明白,只差说一句准备后事了。她没想到李世民会先一步离开自己,他们少年夫妻,刚走到中途,就要面临生离死别。
可是现在还不是流泪的时候,只要还有一线希望,她就不会放弃。长孙无垢忍住悲痛,对大夫说:“你能查出是什么毒,配出解药吗?”
“老夫……无能。”大夫一脸悲痛,“王妃恕罪。”
“罢了。”长孙无垢高声道,“来人,进宫请御医,为秦王诊病。”
请御医,便会惊动陛下了,甚至满朝文武都会知道这件事。长孙无垢虽然很恨太子和齐王,但她没有明说,只是说秦王生病而已。
下人们领命而去,就在这时,秦王府门外的一处角落旁,站着一个女子,那女子看到下人急匆匆进宫请御医,就知道李世民的情况不妙。她犹豫片刻,终于向前踏了一步,叩开秦王府的大门。
庭院之中,众人冷眼看向中间的这个女子,长孙无忌一脸警惕,尉迟敬德切齿侧目,仿佛恨不能将其生吞活剥了。可是那个女子依旧冷冷淡淡地站在这里,仿佛没有看到这些人不欢迎自己的表情,执意求见秦王妃。
“王妃没空见你。”长孙无忌说道,“请回吧。”
“你想看看秦王死了没吗,呵呵,让你失望了。”尉迟敬德可没有长孙无忌那么客气,他没有直接动手,已经是对女人最大的容忍了。
“尔等住口。”突然,长孙无垢从殿内出来,她站在台阶上,居高临下看了一眼来客,淡淡道,“齐王妃驾临,有失远迎。”
原来这个女子是李元吉之妻,齐王妃杨氏。齐王妃微微向长孙无垢行了个半礼,而后道:“我有解药,医救秦王。”
“你有解药?”尉迟敬德一下子惊呆了,他一改刚刚的态度,立马笑道,“快,快进来,给秦王看看。”
长孙无忌还是比较冷静的,他谨慎地问道:“敢问齐王妃,解药从何而来。”
“自然是偷的。”齐王妃大胆地承认了,“听闻夫君要害自己的亲哥哥,我于心不忍,特来送解药。”
言毕,齐王妃从袖中拿出一个小小的瓷瓶,众人的眼睛都紧盯着那个瓶子,那里便是秦王生还的希望。
长孙无垢见状,缓缓步下台阶,从齐王妃手中接过瓷瓶。她轻轻打开闻了一下,而后道谢:“多谢赠药。”
“我要回去了,告辞。”齐王妃转身离去,她出来的太久,再不回去便会被齐王发觉。
待齐王妃走后,长孙无忌担心地看向妹妹,“你信齐王妃所说的话?”
长孙无垢毕竟不是鲁莽之人,她冷静地说道:“待会御医就来了,以防万一,还是让御医检查一下。”
“齐王妃为啥要帮我们?”尉迟敬德一脸茫然,“她是齐王的妃子啊。”
“齐王妃……”长孙无忌摸着下巴,也捉摸不透女人的心思。只有长孙无垢心如明镜,只有女人最懂女人,当她看到齐王妃说起秦王时的眼神,她便知道齐王妃为什么要帮李世民了。
齐王妃带来的药,经过御医研究后,正好可以解毒。李世民死里逃生,又躲过了一劫。李世民看着妻子通红的眼睛,看着同伴们焦虑的眼神,一时无语凝噎。他只是太大意了,也太自负了。他不应该轻易冒险赴宴,让这么多人担忧。
就连李渊,也听闻李世民中毒一事。李渊见兄弟二人已经闹到了如此地步,真是又气又急,立马下旨斥责李建成道:“秦王素不能饮,更勿夜聚。”
第二天,李渊亲临秦王府探望。看着儿子苍白的面孔,浑身无力的躺在床上,失去了往日的生龙活虎,李渊作为一个老父亲,他的心一下子揪起来了。
他即使贵为皇帝,但也无法阻止两个儿子自相残杀。手心手背都是肉,最痛苦的莫过于李渊了。
于是李渊想了个折中的办法,对李世民道:“首建大谋,削平海内,皆汝之功。然建成年长,为嗣日久,吾不忍夺也。观汝兄弟似不相容,同处京邑,必有纷竞,当遣汝还行台,居洛阳,自陕以东皆主之。仍命汝建天子旌旗,如汉梁孝王故事。”
这是李渊想将他们兄弟分开,分封二王,将国家一分为二,一半交由李世民治理,一半则是李建成治理。李世民闻言大惊,如今国家好不容易统一,李渊竟然为了儿女私情,想分而治之,这真是个昏招蠢招。
但对于一个父亲来说,为了儿子们和睦相处,他什么样的招术都在用。李建成为太子,他便补偿李世民为天策上将。李世民势力过大,他便削弱了李世民的势力,驱走了部分将领和文臣,以保证太子的地位。可是他们兄弟二人仍不满意,再加上李元吉挑拨离间,让李世民和李建成的争斗愈演愈剧烈。一步一步,终于走到了今日这般局面。李渊不得已,只能采用分封的蠢招,尽最后一次力,保全这两个儿子。
可是李世民不领情,他扶着床支起身子,婉拒道:“非所愿也。古人有云:‘始于事亲,中于事君,终于立身’。岂敢远离膝下!今天下已定,虽得昏定晨省,定为美事,何望居大位乎?只吾兄弟其意甚歹。”
李渊扶着李世民躺下,忧心忡忡道:“天下一家,东、西两都,道路甚迩,吾思汝即往,毋烦悲也。”
“不,不……儿子,不走。”李世民还想拒绝,哭泣着紧紧抓住父亲的手,不愿松开。
李渊见儿子一身重病还在苦苦哀求,甚至连话都说得断断续续,于是李渊一时心软,只得说道:“算了,你先静养,去洛阳之事,再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