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醉道:“让李跃去备车。”
胡万里道:“不用车,用马。我兄弟三个轮流背着父亲。多带马走,路上换乘。”
胡一道:“好!侄儿的打算,总不错。老四,去向李跃要马。”
胡云几个向着胡边叩头,起来用白布把胡边包裹了。正打算离去。
忽然听的门口马蹄声声。
李鸿连滚带爬的进了李府。
李府的手下人,赶紧扶住李鸿。
李跃闻声,也出来查看。
李鸿大叫道:“叔!快救我父亲。”
李跃问他,道:“李敏怎么了?”
李鸿道:“被胡家人打成重伤,囚禁在府里了。快去救我父亲。叔!”
李跃道:“不要着急,情况属实吗?鸿儿。”
李鸿撸起袖子,露出绳子的勒痕,道:“我就是从胡府逃出来的。于秀娟要杀我父亲,我斗她不过,被她绑在马厩里,夜里逃出来的。”
李跃道:“当真?”
李鸿道:“如何不真?快去胡府救我父亲,叔叔!”
李跃道:“无妨,胡家的爷几个都在这里,还有几个朋友陪着照看胡边,我带你去问问,对质,你敢吗?”
李鸿道:“走!”
李跃带李鸿到了临时为胡边设的灵堂,他那几个江湖朋友起身示意。
李跃走进去。
道:“胡老弟,好了吗?”
胡醉道:“好了,你把马备好了吗?”
李跃道:“马备好了,只是,我还要在问你们一件事。”
胡醉道:“快说!”
李跃道:“胡老哥刚被李春那个贼人送到我们府上,我就让我四弟李敏去你府上去报个信,请几位前来协商这件事怎么处理。几位可曾遇到?”
胡一道:“没有!我们来的匆忙,或许他到乔县的时候,我们已经离开了。”
李跃道:“路上也没遇见吗?”
胡醉道:“没有,你什么意思,李跃?有话直说,何必吞吞吐吐?”
李跃道:“好!鸿儿,你来说。”
李鸿上前,道:“二位叔叔,还认得我吗?”
胡一道:“李鸿,你有屁快放。”
李鸿将他在胡府所见所受,一一道来。
胡云道:“放屁,我们何曾见过你父亲,又怎么打伤你父亲,我们不像你们李家,我胡家人讲理。”
李鸿撸起袖子,道:“难道这是我自己勒的吗?你胡家讲理?怎么敢做不敢说?”
胡万里道:“李鸿,真也好,假也好,我们回去一看便知晓,你敢跟我们回去看看吗?”
李鸿道:“怎么不敢?”
胡万里道:“好!现在就走,如何?”
李跃道:“不可!”
胡一道:“怎么?空口无凭,你难道不敢我们回去看看吗?”
李跃道:“空口无凭?我侄儿的话就是凭证。你们可以走,胡老哥留下,我会好好照看的。”
胡云道:“不可能。”
胡飞道:“李跃,你们真的看不起我胡家吗?”
李跃道:“我信我侄儿,李敏是我兄弟!”
胡万里道:“我父亲必须回去。”
胡一拔出佩剑,道:“你拦一下试试吧!”
灵堂里另外几个江湖上的朋友,大都是跟李家与胡家都有交情的人。一见双方动了刀兵,赶紧上前劝解。
胡一道:“我哥哥必须回去。”
李跃道:“我必须要我兄弟活着。”
胡万里道:“若李敏真的在我府上,肯定不会死的。”
李跃道:“我肯定不会拿我兄弟道命赌。”
胡万里道:“那好!我拿我的命赌。”
李跃道:“怎么?”
胡万里道:“让我哥哥带我父亲回家,我留下来。”
胡一道:“侄儿,咱可以杀出去,要不用这样。”
李跃道:“你出了李府也到不了乔县。”
胡万里道:“天色晚了,再不走明天天亮前到不了家了。在乔县,若是被人看见,总是不好。叔叔们走吧。我留下!”
李跃道:“好!可以!我信你胡万里的为人。”
胡云道:“我不信。”
李鸿道:“怎么?”
胡云道:“留下我弟弟,你们万一谋害他怎么办?我也不会拿我兄弟的命赌。”
李跃道:“我弟弟在你们胡家,你怕个什么?”
胡云道:“那只是你们说的,我们没见着。”
李鸿道:“好!我赌。我为我父亲赌。”
李鸿给胡边叩头,起身背起胡边道:“我送胡叔叔回去。回来时接我父亲回来。怎样?”
胡一道:“好!”
胡万里道:“李鸿,你累了,我父亲,我哥哥背,不用你。”
胡飞上前,恭敬的将胡边背回到胡云的身上。
二十余匹快马,奔出李府。
胡万里把自己的佩剑取下来,喊来李府一个佣人,道:“给,拿去吧。每天给我擦一擦。”
李跃拦住,道:“不用了。我信你。”
胡万里转身离去,走到刚刚的灵堂。
李跃请来的几个江湖朋友走出来,李跃行了一个礼,道:“李跃代李家,谢谢诸位了。”
几人道:“哪里?哪里?”
李跃留几人吃了饭,他去请胡万里,胡万里没有去吃,只是待在了“灵堂”里。
几人吃过饭,李跃送他们几人离去了,李跃道:“大家都是知心的好朋友,我实在照顾不下几位,真是对不住。”
几人道:“哪里,哪里,但用我们的时候,再说话。我们等李胡两家的事处理好,再来吃你李家的酒。”
李跃道:“那时我们不醉不休。”
几个人说说话间,都在天黑之前离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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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阳堂。
李瑞安跪在张未的灵位前。
将进来摆放张未灵位房间的下人,下了一跳。
下人大叫一声,也吓了李瑞安一跳。
下人跑去告诉了不休先生,也将不休先生下了一跳。
此时,胡城也刚刚来到阳州城,连夜拜访三阳堂不休先生。
不休先生刚请胡边到后堂,便来了下人,在他耳边说了李瑞安的事。
不休先生怒火中烧,却碍于胡城在旁,没有发作。他呵呵一笑,道声知道了,让下人下去,上茶。
胡城开门见山,表明了来意。
不休先生表情凝重道:“胡兄,你可知李瑞华也来找过我。”
胡城惊道:“他还敢来找先生?他找先生什么事?说我哥哥是杀他父亲的凶手?”
张不休道:“恰恰相反,他跟胡兄你的来意一样。”
胡城惊道:“一样?”
张不休道:“正是,李瑞华说他要我证明胡老兄的逝世,全是他的过错。他要一命还胡老兄一命。他说他不愿见到李胡两家火并,不愿见到李胡两家两败俱伤。”
胡城道:“算他有些良心。”
张不休道:“他也是个不错的后生。几年前由他弟弟跟我弟弟引起的事情,他处理的也许在外人看来也还不错。”
胡城道:“不休先生,咱谈他李瑞华做什么?咱谈谈李舒吧。”
张不休道:“哦!是不休乱言了。”
胡城道:“哪里,哪里!不休先生触动心事,有些感触。”
张不休道:“胡兄,你的来意我已经知晓了。”
胡城道:“还请不休先生,帮上一帮。”
张不休道:“这个却难。”
胡城道:“怎么?”
张不休道:“前日里,我已经明言拒绝了李瑞华兄弟。我父亲同我都在江湖上讲过,不在管李家任何人与事。”
胡城道:“这个我知道。要不然,大概我大哥早就来三阳堂,一证清白了。那样,我大哥也不会命丧黄泉了。”
张不休道:“人生而有死,胡兄莫要过度悲伤。”
胡城道:“不休先生真个不能帮上一帮吗?”
张不休道:“张不休虽然说过一些话。但是,不休自小学的就是治病救人,见死不救不是我的为人。”
胡城道:“这么说,不休先生答应了。”
张不休道:“没有。”
胡城疑惑。
张不休道:“不休还学过孝悌二字。张未是我弟弟,我也是手足情深。”
胡城道:“是是是,这个真是难为不休先生了。”
张不休道:“不用难为情,你来找我,是看得起我三阳堂。我答应你去跟我父亲谈一谈,我父亲同意才行。”
胡城道:“对对对!不休先生言之有理。”
张不休道:“时间不早了,我也累了,就不留胡兄了。”
胡城道:“真是难为不休先生了。胡某明日再来拜访。”
张不休把胡城送出后堂,胡城道:“不休先生去休息吧,我自己识路,不用送了。”
这时,沈妨上前来,道:“我代先生送客吧!”
张不休道:“这是沈玉三的小公子。”
胡城道:“幸会。”
沈妨道:“胡前辈,请!”
说着把胡城送出门外。
胡城出门,道:“公子请回吧!”
沈妨道:“前辈慢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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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不休敲开了张问农的门。
张问农也还未睡下。
他在等着张不休。
张不休向父亲问安。
说了胡城前来之事。
张问农道:“李胡两家,感情还是有的。”
张不休道:“不知是谁的阴谋。要他两家自相残杀。”
张问农道:“这件事,说说你的看法吧。”
张不休道:“李胡两家其实都知道,他们并没有做对不起对方的事。只是,人活一张脸,树活一张皮。他们现在做的很多事,都是被逼无奈。”
张问农道:“不错。还有吗?”
张不休道:“有,而且是非常危险的事。”
张问农道:“说说看。”
张不休道:“我三阳堂,只怕正站在刀口剑锋之处。”
一语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