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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万里离开野猪寺,回到乔县胡府家中。回到家中,先给自己的母亲请安。
于秀娟问他:“不是曾说,最近要留在野猪寺吗?怎么回来了?”
胡万里道:“有件事,想问问娘亲。”
于秀娟饮了一口茶,道:“什么事?”
胡万里道:“李瑞华到野猪寺找我,说父亲下平云岭之时。曾说,平云岭之人的剑,十年前曾有,而父亲跟他还有一件事,没讲明白。”
于秀娟又饮了一口茶,放下杯子后又拿起杯子,再次饮了一口。
胡万里上前为于秀娟续水,说道:“这样看来,娘亲一定是知道些什么了。”
于秀娟道:“这件事你父亲回家后,给我说过。”
“唉!”于秀娟长叹一口气。
叹气后,又接着说道:“这件事是你父亲跟李舒的约定。其中的关系,我不能说给你。”
胡万里问道:“为何?”
于秀娟道:“莫要问了。去做事吧。”
胡万里没有动身,略一停顿,道:“还有件事,李瑞华请我去捉高翠翠,我答应了他。”
于秀娟道:“去吧,让飞儿跟你一起去。去吧,把你大哥找来见我。”
于秀娟草草答应了他,胡万里又为于秀娟续了茶水,离去了。
胡云前来见于秀娟,于秀娟道:“你二弟、三弟要去找高翠翠。”
胡云道:“三弟告诉我了。”
于秀娟道:“他们出发了吗?”
胡云道:“二弟在备马,三弟在收拾东西。”
于秀娟道:“等他们走了,你也去备两匹马。”
胡云道:“备马做什么?”
于秀娟道:“不要问,也不要告诉老二、老三。等他们出发了再备马。”
胡云道:“知道了,娘。”
于秀娟挥挥手,胡云退去。
后半晌,胡飞、胡万里驾马而去。胡云备了两匹马,去找于秀娟,在门外敲门道:“娘,二弟、三弟已经离去,马也备好了。”
于秀娟一开门,一身紧身素衣,道:“带上银子,佩剑,跟我走。”
胡云道:“去哪?”
于秀娟道:“快去收拾收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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尼姑庵,李瑞虎醒来,闷闷不乐,想央求老尼姑,去找他的娘亲高翠翠,却又不敢说。
尼姑心中也不知道如何处置李瑞虎。李瑞安不在身边,也不能将他交给李妍。凭借李妍的脾气,万万留不得李瑞虎性命。
尼姑心里深深的明白,李瑞虎不可能是李舒的骨血。她与李舒虽然赌气,然而两人之间情比金坚,彼此间的信任永永远远勿容质疑。当日,李舒娶了高翠翠,也是趁人之危。
尼姑正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正好看见王氏在往屋里面探望。尼姑灵机一动。想到:王氏没了儿子,不如让她养育李瑞虎。
转念一想,更绝不妥。
高翠翠火遁之时,有一与李瑞虎一般年纪的孩童,丧命火海,而这王氏莫不是那孩童的母亲?
尼姑想到这里,思虑再不能将李瑞虎留在庵中,一刻也不行。尼姑喊来两个小尼姑,对其中一个道:“你照顾好这小孩童,一刻也别离开。”
那小尼姑应承去了,尼姑又对另一个尼姑说:“你跟我来。”带着另一个小尼姑去休息的禅房。
王氏见尼姑不在,只有一个小尼姑照看李瑞虎,恶向胆边生,进了屋子。笑眯眯对着小尼姑道:“小师傅,师太正寻你呢?”
小尼姑道:“师太正让我照看他,怎么又寻我?”
王氏道:“我怎么知道?方才师太带着一个小师傅从我身边过,说还要找你。你去吧,我帮你照看他。”
小尼姑双手合十道:“有劳女菩萨。”说着,离去了。
王氏问李瑞虎道:“你叫什么?小孩。”
李瑞虎道:“李瑞虎。”
王氏坐到屋内的床上,道:“来,你过来。”
李瑞虎道:“做什么?”
王氏道:“来呀,你过来。”
李瑞虎走到床边,王氏道:“来,坐。”
李瑞虎刚坐到床沿上,王氏突然把他扑倒,一抬腿骑在李瑞虎身上,一伸手拽过杯子,把李瑞虎蒙头盖住,又死死压在身上。
可怜李瑞虎喊了两声,就被被子蒙住嘴,再出不了声。
王氏也不出声,眼角渗出泪来,咬牙压着身下的李瑞虎。
老尼姑带着小尼姑进了禅房,在纸上写了一个地址,道:“你去一趟这里,找张掌柜,就说我请他来一趟,要快去快来,让张掌柜跟你一道回来,就说有急事,一刻也不能耽搁。”
小尼姑接过纸条去了,尼姑也走出禅房,刚一出禅房便看见了她让照看李瑞虎的小尼姑,心中一紧。那小尼姑快步走到她面前,道:“师太,王大婶说您找我?”
尼姑一听,也不搭小尼姑话,三五步当作一步的往李瑞虎住的那个屋子去了。刚一进门就看见王氏死死趴在床上,身下露出李瑞虎的腿来。
尼姑赶紧上前,一把将王氏扯下床来,王氏一惊,蹬腿又往床上爬,去掐李瑞虎的脖子。
尼姑哪里能容她,伸手一点,点在王氏腰间。道:“快救他。”
小尼姑慌乱中呼叫,一群小尼姑进了屋子去救李瑞虎。
王氏此刻已经在大呼大叫了,还想再杀李瑞虎。尼姑抓住王氏的胳膊,把她硬拉进另一间屋子。守在门口,任王氏疯癫,不放她出去。
许久,王氏安定下来。尼姑依旧守在门口,小尼姑还在救李瑞虎。
又过了一会儿,小尼姑救醒李瑞虎,尼姑也放王氏出来,也不看王氏一眼,也不说一句话,转身离去。指着李瑞虎,对小尼姑们大声说道:“你们两三个一起,时时刻刻照看着他,一刻也不要离开。”
翌日,下午,于秀娟与胡云来到尼姑庵前,于秀娟道:“栓了马,在院子里等我。”
于秀娟进了尼姑庵,小尼姑通报给老尼姑。
两个人坐在禅房里,小尼姑奉茶。于秀娟道:“任姐姐,虽然咱们两家出了这些子事,我还是得喊你一声任姐姐。”
尼姑道:“事已至此,我李家对不住你,对不住胡边兄弟。”
于秀娟道:“我也是因为这叫事来的。”
尼姑道:“娟妹妹是想?”
于秀娟道:“我夫君上跟李瑞华上平云岭,下山后曾跟我说过,平云岭之剑,只有一个人。”
尼姑道:“谁?”
于秀娟用茶水在桌子上写了一个“霍”字。
尼姑看后,一闭眼睛,道:“好多年了,该来了。”
于秀娟道:“当年这件事,只有咱们四个知道,现在咱们的夫君走了,就剩下咱们两个。”
尼姑道:“莫非李春受他指使?”
于秀娟道:“未尝不可。咱们死在他手里,也是毫无怨言。只是,咱们再一死,这件事可就再无人知晓了,连他也不知,再也无法与他孙女相见。”
尼姑道:“不见有不见的好处,一生杀戮太多,终了难得善终。”
于秀娟道:“不可,咱们当日救下他孙女,便是为了给他老霍家留后,如若不让他知晓,又何谈后人?这件事,我想告知我儿胡云,任姐姐觉得怎么?”
尼姑道:“他们几兄弟,唯胡云最忠厚老实。”
于秀娟道:“胡云就在外面。”
尼姑轻轻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