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早晨,就已经有了明媚的阳光,在这寒冷的冬天里显得尤为珍贵。
人的心情也跟着好了不少。
高秀梅跟黄芳芳,却足足睡到了九点,才有些不舍得地爬了起来。
黄大贵跟黄仁光倒是收拾好了。
刘家那边的人,早就有一个机灵的小伙子过来,带他们去酒店吃了早餐。
高秀梅就跟那太久没吸血的蚂蟥一般,摆着老佛爷的架势,使唤人起来那叫一个颐指气使,一时嫌弃这酒店里的东西不好吃了,就连玉米糊糊都没有,点心太小不够塞牙缝的,一时间又觉得茶水太烫,人太吵。
不管她如何,都给一一安排好了。
高秀梅还想说什么,被黄大贵制止了,既然有心想要得利,自然不能把人得罪彻底,但是也要让他们明白,他们不是什么好欺负的。
这其中的分寸要把握好,所以昨天晚上才商量出来的,一个唱黑脸一个唱红脸,女人见识浅薄,以后也有转圜的余地。
吃过早餐,又找了一个大一些的包厢落座。
钟玲玲跟儿子刘夏还有家里几个亲近的亲戚,都已经在场等着了。
黄大贵他们一行人刚在门口一出现,钟玲玲等人赶紧有些局促地站起来。
这一次,黄大贵几个倒是没有出什么幺蛾子。
安安静静地坐下来之后,又重新上了茶。
正不知道如何开口,黄大贵倒是开口说了:“这饭咱也吃了,这酒店咱也住了,误会也算是解清了。”
钟玲玲正愁着之前闹得有些不好看,听见他这么说,赶紧笑了笑,“大爷说得没错,误会说清楚了就好。”
黄大贵见钟玲玲没有多做纠缠,就自认为她估计也知道是弄错了,自然也就表现出了大度,接着道:“看你们也是普通人家,这也不好意思一直待在这酒店里,等会我们就回去。”
他这句话其实就是试探。
钟玲玲一听,却听出了别的意思,赶紧解释起来。
一向与人为善的她,哪里想到黄大贵的狡猾,“大爷说的是什么话,你们养了孩子这么多年,别说住几天酒店,就是……”
“咳咳!”钟玲玲的大伯,适宜地打断了她。
见过的人比较多,根本不像钟玲玲一直生活在学校里,心思太过单纯,这黄大贵几个人一看就是心术不正,被他们缠上,还不知道要怎么闹腾呢。
昨天的事情也可以看得出来,人不要脸天下无敌,又是知人知面不知心的。
但他有再多的话,也不能代替钟玲玲做决定。
钟玲玲压根儿没有想到那么多,天真地说道:“大爷,酒店这地方是不太住的习惯的,你们放心,我们家还有控制的房子,昨天时间太过仓促了,今天就让人去收拾,虽然小了点,只有三居室,不过也够住了。”
这话,拦都拦不住。
刘家大伯之前的确是有这么个打算,但是也要看见遇见的究竟是什么人。
眼见无法阻止,他也不介意做恶人了。
琢磨着怎么样找个借口才行。
黄大贵心里先是一喜,这人倒是还真的挺好对付,还没有等开口呢,就先要给房子了,只是他还是绷着,说道:“怎么能够去住你们家的房子。”
刘家大伯适时插话进来,说道:“这住不住的倒是问题都不大,只是那房子已经好几年没有住人,上次过去看,里头凉飕飕的,要收拾出来,东西也要重新换过,暖气什么的也都没有,厨房做饭也是不方便的,怎么也要小半个月,还是酒店这里住着舒坦,要不然那么冷,请人进去住,倒是好心办了坏事了。”
反正只要拖到刘夏爸爸回来就行,又能够真正对这件事情拿主意的,免得钟玲玲乱了手脚。
钟玲玲连连点头,称自己考虑不周。
接过刚才黄大贵的话头,她说道:“大爷,我看您也不是个明理的,别的话咱们也就不多说了,不过就是住一个屋子,你们把孩子养了这么大,现在还分什么你们家我们家呢,大家都是一家子。”
黄大贵听着,似乎有些不太对。
他之前那些话,一半是在拿乔,一半是在试探,并且觉得钟玲玲多半失心疯了,这一个晚上,估计已经是得知了事情的真相,过来赔礼的。
而钟玲玲显然不是这么想的。
看他们不吭声,钟玲玲又道:“不怕您笑话,昨天我把你们之前的那些节目专门找了重新看了一遍,这心里也很不是滋味。”
“既然当年在青成镇剩下他们哥两个,想必也是咱们两家的缘分,只是我这个母亲不合格,一直以为就是得了刘夏,没想到仁光也已经这么大了。
您也是经过那么多事的,昨天晚上一个晚上,我都已经想明白了,既然这孩子跟咱们两家都有缘,又是您二老养大的,我怎么也不会让他丢下你们不管。”
钟玲玲表态说道,这是她昨晚想好的,既然老天爷都在怜悯她,让她还能看见自己的孩子,以前的事情究竟谁是谁非,她也已经不想追究那么多,真的撕破脸,又让黄仁光该怎么面对两边的家庭。
按照她的设想,索性的不管了,都是时代跟机缘巧合之下的错误,孩子能够回来就好了,她只希望两家人跟一家人一般,也就心满意足了,总不能让孩子为难,她都已经够对不起他了,以后只希望他开开心心的。
她把这个意思一说,等着黄大贵他们的想法。
黄大贵这才知道误会更大了,他是个见了利就想钻营,但是他好歹也是有底线的,这利益要是要卖孙子,他才不干!
他们黄家的孙子,怎么可能是刘家的,简直可笑!
他脸上的笑容不见了,板了起来,“慢,你的意思是,你觉得仁光,就是你儿子了?!”
钟玲玲说着话,听着这个问题,一愣,看了看刘夏,又看了看黄仁光,一副“这不是明摆着的事情”的眼神。
黄大贵终于怒了,一拍桌子,“休想!我们乡下人就是讨饭,也不能让自己家的根落到别人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