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屠奢堂放声大笑,看着绛宾,眼中露出狐狸版狡黠的光:“绛宾王子说哪里话,此患不除,恐怕不只是危及我屠奢堂的地位,只怕绛宾王子也储位不保啊!”
绛宾闻言,面色一沉:“这是什么意思?”
屠奢堂凑近,贴着绛宾的耳朵道:“你我同一联盟,此事还要对我隐瞒不成?那北冥若不是被王子驱逐,此刻的身份,恐怕就不是我匈奴的假王子,而是你龟兹的真王子——”
“好了。”绛宾捏着手里的酒杯,转过头看着屠奢堂:“王子从哪里听来的话,这般好笑。”
屠奢堂不以为意地笑笑:“事到如今,王子不以我为盟友把就罢了。只怕届时那个贱种娶了弟史,联合乌孙,再发动先贤掸一同反叛,到时候只怕王子就不会觉得好笑了。”
绛宾蹙眉,沉吟了下道:“二王子更该担心的是自己。那北冥名不正言不顺,可他的同母异父的弟弟六王子先贤掸可是你匈奴最得人心,也最有实力的王子。他若是叛时,夺得可是你的储君之位。至于龟兹,不牢王子挂心,乌孙绝对会中立,甚至是助我龟兹,绝不会让一个贱种如愿。”
屠奢堂面色渐冷,哼道:“王子这么有把握乌孙会中立?”
绛宾微笑道:“不信,你可以拭目以待。”
屠奢堂明显仍有些怀疑,他沉着声道:“实不相瞒,单于的确有意培养先贤掸,但我也不是好惹的。这几年与他旗鼓相当,若动起手来,若无外援,他们也占不到便宜。只是——何不干脆将那个祸胎咔嚓掉,免得你我都烦心?”
绛宾依然微笑:“王子做事,我哪里管得?只是我这里,根本不把他放在眼里,一时还没有这个必要。”
屠奢堂见劝他不动,眸子转了下,才举起杯道:“罢罢罢——王子说得这么笃定,在下就拭目以待,哈哈哈哈——”
两人喝得十分欢畅,屠奢堂已大醉,才被侍从扶着回去。而绛宾捏着酒杯,将屠奢堂已没了影,才收住了笑道:“好一出借刀杀人!”
咔嚓一声,酒杯已被他捏扁。
良久,他环视周遭,还有方才和北冥搏斗时凌乱的痕迹,他抽出那柄匕首,抚摸着上面锋利的刃口,眸子微眯。
——雨归来——
屠苏殿外,北冥被米顿挡住。
“北冥王子,王上有令,任何人不得探视。”米顿为首的几个侍卫在殿外把守,殿门关的很紧,看不到里面一点景象。
北冥蹙起眉头,将米顿唤到一边:“乌孙王为何要禁闭弟史?”
米顿为难地开口:“北冥王子,您若是想知道,就直接去问王上好了。我也不想,可是这次王上和夫人都发了好大脾气,我也担心——”
说着,米顿长长地叹了口气,他本来有些木讷,总是一副呆呆的表情,此刻满面愁容,显得心事重重。
北冥微微颔首,已经大致了然,能让弟史不惜忤逆抗争的能有什么事?除了他以外,弟史何曾争过什么?
“好,我不难为你了。”
北冥心情沉重地转过身,乌孙王和夫人此举,实际已明白宣告他们的立场。
他该怎么做?
一抬眼,居然又撞见绛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