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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一日的折腾,谢慎与众好友离开翠湖返回陆府时已是日暮时分。
好在二丫小萝莉早已经给少年们准备好了饭菜,倒也不至于叫他们饿着肚子。
科举之路,难于上青天。起初谢慎以为这句话有夸大的成分,但当他成为了亲历者,才领悟其中奥义。
科举的难不是难在八股文章、儒家经义,而是难在人情世故、难在盘根错节的关系网。
隋炀帝大业元年创立科举制度以来,近千年的发展使其形成了一套完善的体系。相较于九品中正制,科举自然更公平,但绝不是说它没有空子可钻。如果说九品中正几乎堵死的寒门子弟的上升阶梯,科举便给他们开了一扇窗,但也仅仅是一扇窗而已。
最明显的就是县试、府试、院试三场初级考试了。由于这三场考试是不糊名的,那些世家大族的子弟就占据了相当大的优势。只要他们作的文章不是太差,上榜就不是什么问题。当然,若是遇到刚正不阿的考官,也会偶有马失前蹄的情况,但那毕竟是少数。
再往上走,乡试、会试虽然更为公正,但暗中比拼人脉的时刻却到了。寒门子弟缺乏人脉,即便最后进士登科,除非文章真的超凡脱俗,否则名次也不会太好。
这也是谢慎急着结交拜谒大宗师的原因。如果只考虑院试,以他县试、府试双料案首的身份应该不会有什么大问题。但想要继续往上爬,便要搭上大宗师这根线。提学官已经是他通过自身努力能够接触到的最高等级官员了,通过提学官认识到更多朝中重臣是他唯一的选择。
没有一个拿得出手的业师,就如同水中浮萍,始终没有根基。
小萝莉将饭菜端上摆好,几个少年便围坐一桌吃了起来。
诗会上他们都顾及着仪态,根本吃不到什么东西,饿了一天面对一桌美味可口的饭菜自然都是狼吞虎咽了起来。
“唔,这蒸饺确实好吃,慎贤弟你也尝尝。”
转瞬的工夫,王守文便将一盘蒸饺吃了大半,直是叫谢慎哭笑不得。
“你慢些吃,又没人跟你抢......”
谢慎拿起筷子吃起了汤面,相较于蒸饺他还是更喜欢面条。
“这位陈提学之前从未在六部谋过要职,陛下却毫不犹豫的委任他为浙江提学官。你们可知为何?那是因为他是徐阁老的人。陛下对徐阁老极为恩宠,自然也信任徐阁老推举出的人。”
王守文吃归吃,可却不忘调侃一番陈方垠陈老大人。
听到这里,谢慎皱眉道:“你说陈提学是徐阁老的门生?这话可当真?”
王守文好不容易就着茶水咽下包子,一拍桌案道:“慎贤弟这话是什么意思,莫不是不信任王某?”稍顿了片刻,王守文继续说道:“别的事情我不敢说,可这朝中官员的履历我还是说的上一二的。家父与徐阁老也算交好,在京师的时候亲耳听徐阁老提起过这位陈提学。”
谢慎连忙道:“守文兄你别误会,我不过是有些惊讶罢了。”
王守文白了他一眼道:“这有什么好惊讶的,徐阁老举贤不避亲,莫说这陈提学是他的门生,便是他的亲族,只要真的有才华,徐阁老也会毫不犹豫的向陛下举荐。”
谢慎点了点头,心中颇是有些激动。在弘治朝提及徐阁老,自然就是在说一代名臣徐溥了。
就在去年也就是弘治五年,朝中发生了一件大事。八月,内阁首辅易主。在内阁任职十八载的政坛不倒翁刘吉刘阁老致仕,徐溥徐阁老自然是多年的媳妇熬成婆,被陛下委任为新首辅。
要说这徐阁老的前任刘吉,可真算是一个政坛奇人了。此君自成化十一年入阁参与机务以来已经在内阁待了十八年,首辅也当了足足五年。若仅仅如此倒也没什么,可此君有一个外号‘刘棉花’,却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成化一朝是大明吏治极为混乱的一段时期。明宪宗朱见深是个玩心很重、生性惫懒的人,常年不理朝政,对于官员谏言自然也不怎么听得进去。
上行下效,内阁的阁老、六部的大员们自然也就不怎么愿意做实事。故而当时便有“纸糊三阁老”、“泥塑六尚书”的说法。
官员集体怠政懒政,当然也是有别的原因的,不能只让明宪宗背锅。当时的内阁首辅是万安,此君是靠巴结受宠的万贵妃上的位,据说还因为向明宪宗上奏疏时趁机夹带敬献****而受到了赏识,人品自然可见一斑。
万阁老是个疑心很重的人,对于权力看的很重,作为次辅的刘吉、刘珝为了不引万首辅嫉恨便是是暂避锋芒。而暂避锋芒最好的办法便是躲到内阁,不问政事。
尸位素餐久了,刘吉难免会遭到言官弹劾。不过此君脸皮足够厚,就全当做没听见。“刘棉花”的外号也就因此而来,这位刘阁老也实在是太耐弹劾了......
后来弘治帝继位,其余两位阁老相继倒台,唯有刘棉花继续留任,原因就是此君看准时机摇身一变成了忠臣直臣,得到了弘治皇爷的赏识。
但赏识归赏识,弘治陛下对刘吉的为人还是看的很准的,在徐溥熬够了资历后,他还是一手促成内阁首辅的交替。
在谢慎看来,大明朝若论真国士,王阳明算一个,于谦算一个,剩下的便只有徐溥配得上这个名头了。
后世人们提到弘治三阁老,都会说李东阳、谢迁、刘健如何如何。说到弘治三君子,都会说刘大夏、马文升、王恕如何如何。但以谢慎明史研究生的专业眼光看,徐溥丝毫不比以上那六位差。
要知道徐溥入阁时期恰是万安、刘吉当政,内阁最为混乱的事情。
那时候李东阳、谢迁可是躲在翰林院不敢出声,能够站出来与之抗衡的唯有徐溥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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