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居民区,在城北城墙下,有一座已经废弃的小土庙,两人围在一堆火前取着暖,她犹豫了一会,看了看天色,最后也走了进去。听见响动,这二人回头,见是一个衣着干净的小公子,有些诧异。但也没说什么,便又往一起靠了靠,很是害怕的样子。
穆瑾仔细打量了一下这二人,不觉有些惊讶,她本以为是流离失所的小乞丐,不成想围在火边坐着一女一男,男孩子看起来只有五岁,女孩子看起来与她差不多大,柳眉杏目,长得很漂亮,二人身上的衣服虽有些破旧但却干净,着面料看着也不像一般人家所用。小男孩蜷缩在女孩怀里,战战克克的看着她。
穆瑾在他们不远处的一块石头上坐下,说道:“你们不要怕,我也只是想借住一晚。”
二人都也不说话,她也不好多说什么,于是解开包袱,将包里中午买的包子拿了出来,心里庆幸自己中午嘴馋多买了些吃食,要不然这一晚上可怎么熬过去啊。她刚把包子放到嘴边,眼角的余光,却瞟到那小男孩直勾勾的盯着她看,双眼放光左手食指放到嘴边嘴里,喉咙不停上下蠕动。
被这么盯着,穆瑾忽然有些尴尬,低头看了看手里的包子,又看了看小男孩,叹了口气,将包子递过去,道:“你们要是饿了,就给你们吃。”
小男孩伸手要拿,却被女孩拦住,只见她道:“我……我们不饿。”虽然这么说,但是眼睛却是死死盯着那包子。
忽然,小男孩“哇”的一声便哭了起来,一边哭一边说:“姐姐,我饿……”
女孩忽然很窘迫,穆瑾看着叹了口气,道:“吃吧,我都不认识你们,不会害你们的。”
女孩看了看弟弟,轻轻的点了点头,小男孩迅速将穆瑾手里的包子拿走,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穆瑾又将剩下的两个个包子递给了女孩。女孩只拿了一个,将另一个推回了穆槿手里。便抓着手里的包子吃了起来。看样子像是饿了好几天一样。穆瑾看着有些心疼,便问道:“你们的父母呢?”
女孩咽下嘴里的包子,回道:“病死了。”
穆瑾听完有些不好意思,道:“抱歉,我不是有意提起的。”
女孩也没再说什么,等到她将包子吃完,才道:“多谢公子,我叫林婉茹,这是我弟弟林子睿。我们本是金湖县人,前段时间我们那里忽然有十几个人人得了病,高烧不退,接连就是一个村的人。大家说是瘟疫,父母害怕我们也被传染,便带着我们南下,投奔亲戚。却不想路上父母身染恶疾,没多久就去世了,我带着弟弟,赶到亲戚家,没想到亲戚害怕我们携带瘟疫,将我们赶出门。我们流落在外,不久钱也花光了,最后只能沦落到此地。以乞讨为生。”说完竟是眼角泛泪,林子睿也是呜呜哭了起来。
穆瑾听完心中不禁一阵难过,但心中想到,也许琬哥哥着急走,就是为了赶紧解救被病痛缠身百姓,便也有些释然。抬头却看到林婉茹胳膊上竟然是一道道的青紫色伤痕,有的甚至都有些渗出血了,她一惊一把抓过她的胳膊,问道:“你们已经这般可怜了,谁还下的如此狠手?”
林婉茹被穆瑾这么一抓,显然有些受惊,急急缩回了手。穆瑾这才想起来,自己现在一身男儿装,这样抓一个小姑娘的手,定会让人家误会,于是便笑了笑,取下头上发簪,一头飘逸长发散在了肩头,道:“林姑娘,你不必害怕,其实,我也是个女儿身,为了方便,才乔装出门的。”
林宛茹见面前的穆瑾长发披肩,肌肤雪白,竟真是个女儿身,有些不好意思道:“原来阁下是个……是个小姐。”
穆瑾笑了笑道:“什么小姐不小姐的,我叫穆瑾。”说完有拉过林宛茹的手,冕起她的衣袖问道:“你这伤是怎么弄得?”
林宛茹眼角泛泪,道:“是今日在市集讨钱的时候,被人打得。”
穆瑾有些气愤,道:“真是丧尽天良,一点同情心都没有!我帮你敷些草药吧,不然时间长了会溃烂的。”说完,也不等林婉若回话,便从包裹里翻出了一些随身携带止血消肿的草药,为她敷上,又撤下一块布,为她包扎好。
林婉茹看着穆瑾一气呵成,不觉有些惊讶,问道:“没想到姐姐还会这些?”
穆瑾不好意思的笑道:“我从小生活在山里,这些都是我娘教我的。”
林婉茹叹了口气道:“我要是会这些,以此为生计,也不会饿着弟弟了。”边上,林子睿则是一脸担忧的看着姐姐。
穆瑾叹了口气道:“妹妹抬举了,我这算不上歧黄之术,我只是认识些草药罢了。如果你想学,日后机会我便教你一些。但是你带着弟弟,这样的日子可苦了你了。你今后可有何打算?”
林婉茹低下了头,轻轻摇了摇。穆瑾看着心酸,将腰间荷包拿出,把里面的钱全部到了出来,递到林婉若面前,说道:“这些你都拿着。”
林婉茹一惊,赶紧推辞道:“这怎么能行,婉茹已经受了姐姐施饭治伤之恩,怎还能再拿你的钱财,更何况,我看你也是要远行之人,身上没了银两怎么行?”
穆瑾笑着将钱塞进林婉若的手中,道:“既然你都叫我姐姐了,我当然要帮你了,你就拿着吧,我本就生活在山中,没了钱饿不死的。”
林婉茹双眼含泪道:“姐姐的大恩,小妹铭记在心。”说着,便带着弟弟,要给穆瑾下跪,穆瑾赶紧上前将二人扶起,两人又聊了一阵,便各自睡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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