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元炳向以拳力自傲,这时见个乡下老头儿竟有这般功力,心中狐疑,这时他两个兄弟黄元庆、黄元彪抽出了棍棒,叫道:“哪里来的乡下老头,敢在‘金龙教’总舵撒野,是活得不耐烦了么?”,两人一使“泰山压顶”,向聋公头顶砸下,一使“横扫六合”,向聋公腰间扫去。
伊飞见黄氏兄弟的“金刚棍法”,虽下直来直去,看似没有多少奇诡的变化,但功力之高,配合之妙,当真是武林中的一流棍法,他见聋公手无兵器,便有点替他担起心来。
这时一个又廋又小的身影,不紧不慢的伸出一双枯廋的手掌,搭住了黄元庆、黄元彪的棍头。
伊飞见那是廋小身影哑婆,他见识过哑婆婆的神力,见她以血肉之躯迎战黄氏兄弟铁棍,又惊又奇,凝神看她出手。
黄元庆、黄元彪没想到他们这可开山裂石的铁棍,竟给一个乡下老婆子给拿住了,两人运动功力,将棍回夺,那两只铁棍却如铸在了哑婆五只鸡爪般的手掌间,纹丝不动。
黄元庆、黄元彪不禁面红过耳,他们以神力自得,没想到这廋小的哑婆,一人之力便敌住了他们两人合力。两兄弟一齐暴喝,一人使一招“挑滑车”,将棍头向上猛的一挑,要将哑婆向上挑起,摔到空中甩出去!
他们这次用了十二成功力,哑婆功力虽高,以一敌二,也觉指掌拿捏不稳,她拉住了黄元庆、黄元彪的棍头,使出“借力打力”的上乘心法,将黄元庆、黄元彪的铁棍,向中间猛的一荡一合!
两只铁棍相交,发出震天价的一声大响,直震得屋梁上的灰尘“簌簌”、簌簌”落了下来,黄氏兄弟只觉一股大力袭到,两人手中铁棍几欲脱手飞出,两个人各自退出了四、五步,方才拿桩站稳,伸手看手掌时,虎口已震得裂开了,流出了鲜血。
哑婆瘪了瘪牙齿快掉光的瘪嘴,若无其事。
“金龙教”诸人素知黄氏兄弟之能,见哑婆竟能轻描淡写的接着他们双棍,心中着实吃惊。
伊飞知婆这一招看似简单容易,其实难到极点:这黄氏兄弟的力道是向上,哑婆却要将他们的力道由上而横,力道、技巧、手法、时机、角度,缺一不可,黄家兄弟两人的力道给哑婆借去,再加上哑婆的力道,三股大力相交,黄氏兄弟竟受了不轻的内伤。
“金龙八老”和黄健安见这又土又老、又聋又哑的乡下老头儿、老太婆竟有如此武功,都不自在起来。
黄健安抢先道:“好啊,还说对圣教没想法,这等高手带来了!”
石三姑对哑婆使个眼色,示意她将嗷嗷直叫,正想和黄元炳大战一场的聋公拖了回去。
石三姑举手发誓,响亮的道:“石三姑所作所为,全为完成先夫遗愿,若有半点私心杂念,叫俺天打五雷轰,不得好死!”
黄健安道:“这个么,赌咒发誓的事,谁能信得过,这世上口实心非的人,可多得很啦!”
金中励道:“哪你发个做得了数的誓试试!”
黄健安闭口不语。
石三姑道:“上官叔叔,俺石三姑今日绝不是前来生事斗气惹事的,还请上官叔叔作主!”
上官全道:“三姑一番苦心,老朽自是心中有数,各位老兄弟,老二,老六、老七,健安,你等且稍安勿噪,大家伙先听荣夫人说个究竟”。
上官全是“金龙教”八大护法长老之首,武功也是数一数二,他既然如此说了话,金龙教其他长老都拱称“是!”,黄元炳、黄元庆、黄元彪、黄健安虽心中另有算盘,一时也不能违逆上官全的意思。
石三姑却跪下地来,向上官全道:“上官叔叔,石三姑有罪!”
上官全皱眉道:“三姑何罪之有,快站起来说话”,他伸了衣袖随便一拂。石三姑只觉一股柔和的力道托住了自已双膝,竟不由自主的站了起来,心想这“金龙教”的第一护法长老内力之精之纯之深之厚,果然已到了化境。
石三姑垂泪道:“您老的孙女儿上官敏,果真是三姑绑走了的,只是当时三姑以为她是姑妹荣黍离,见厅内情形杂,想救了她走地道安全退走,没料到……”
上官全微笑道:“你和离儿十多年没见,认错人也很正常”。
石三姑道:“三姑还是有罪,是俺将敏儿姑娘和‘金龙令’给弄丢了!”
“金龙教”众人听说上官敏和“金龙令”都不见了,一个个脸色大变。
上官全白胡子一阵抽动,轻声道:“我可怜的敏儿……”
石三姑便将那日在“福兴楼”的事情说了一遍,说到她和伊飞在“福兴楼”上看到“金龙八老”被雷积奇喝茶揶揄的事情,“金龙八老”你看着我,我看看你,好生难为情,那日给了陈立德“金丝菟草”迷住,又复为雷积奇所擒,的确是他们一生中唯一一次输得体无完肤的一役。
八老之中,蔡相琛心思最为慎密,他想了想道:“三姑所说,想来都是实情,只是那日雷积奇始终都看押着俺们,他在那‘福兴楼’停留也不过盏茶时候,敏儿应不是他劫去了”。
其它人也点头称是。
蔡相琛又道:“三姑说那一带离‘桃花寨’不远,她对那里形势很是熟悉,那一带,也没什么其他武功高强之人么?”
石三姑道:“不错,那一带并无武功高强的江湖人物”。
上官全叹道:“老朽虽遵荣副教主号令,多年不出江湖,这江湖上谁有本事在那么短的时间内,,在我等和雷积奇眼皮之下,楼下又有数千官军过路,将人带走,老朽可想不出谁来!”
那时在“福兴楼”上,“金龙八老”虽给雷积奇点了各处重穴,捆缚住了手足,但他们功力未失,江湖阅历又何富,只怕“福兴楼”周围稍有异动,都逃不过他们眼睛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