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永远不会如想象的那般圆满。
一个月之后,柳漆改邪归正,幡然醒悟,再也没有去过风月场所,而是一心守在自己的妻儿身边,所有人对柳漆的转变都十分惊讶。
后来才传出了消息,是柳漆被世子对他的赏识感动,于是他才决定改邪归正,约束自己的行为。
伯邑考的名头一时间风头无两,之前对伯邑考颇有微词的人现在也是闭口不言,反而开始称赞伯邑考,而招贤馆也在西岐彻底站住了脚跟。
伯邑考这个时候却是向散宜生府上提亲,想要迎娶散宜生的女儿,此消息一传出来,西岐大部分人是十分欢喜的。
每个时代,每个地方,君主的子嗣问题都是民众们关注的一个焦点,因为一个没有子嗣的君主,不是一个好的君主。万一他出了什问题,也有子嗣能够继承他的基业。
姬昌在方面就做得很好,在十二岁的时候有了第一个儿子,而且传说中姬昌胸有八乳,有百子,在这方面,他可谓是一个‘合格得不能再合格’的君主。
反观伯邑考就要差得很多,因为他不仅没有娶妻,也没有纳妾,甚至都没有传出他和哪个女的传出过暧昧的消息,渐渐地有关于伯邑考一些不好的消息传了出来。
而相较之下,比伯邑考还小两岁的的姬发,虽然同样也没有娶妻,但他的孩子都会跑了,伯邑考这边却是一点动静都没有。
现在突然传出伯邑考要娶亲,而且娶亲的对象还是散宜生的女儿,自然是没有谁觉得这有什么不好。
不,有一个人感觉到不爽,自然就是姬发了,姬发在其中感觉到了巨大的危机。
本来散宜生与伯邑考的关系虽然亲密,但是并没有到牢不可破的地步,再加上他认为伯邑考内政方面欠缺,因此姬发还有争取散宜生的机会。
可是现在不同了,一旦伯邑考娶了散宜生的女儿,那么他们之间的关系就十分的紧密了,不管发生了什么是,散宜生都会无条件地站在伯邑考这边,军政双方都是被伯邑考牢牢地抓在了手里,这样的事情,不是姬发想看到的。
在姬发提亲事情之后的第二天,西岐众人议事的时候,所有人都在恭喜散宜生,恭喜伯邑考。并且已经有人商量着筹备伯邑考的婚礼。
这个时候忽然有一个人站起身来,“世子,这件事情是不是应该禀明主公?毕竟您的婚姻不是小事,应该侯爷首肯才是……”
伯邑考的目光掠过那个人,眼中寒光一闪,这个人是姬发的人,他本是一介商人,将自己的大半身价都给了姬发,让姬发发展自己的班底,而姬发也为他提供了便利,如今是西岐城中主管财务的主簿。
伯邑考点了点头,“钱主簿言之有理,不过这件事情我已经向父亲写过了书信,我想父亲应该不会反对的,等到父亲的回信到了,我的婚礼即可举办,钱主簿还有什么问题吗?”
钱主簿语塞,不由得将目光投向了姬发,姬发却是目不斜视,丝毫没有在意钱主簿求救般的目光,他悠闲地喝着茶,仿佛这件事情与他没有半点关系。
伯邑考扫了一眼姬发,然后有给了钱主簿一个警告的眼神,沉声说道,“好,我的婚礼有劳大家费心了,只要父亲的回信到来,我便迎娶己己过门……”
所有人都是拱了拱手,如今伯邑考在西岐虽然说不上一手遮天,但是他的影响力却是直追当年的姬昌,他已经成为了众人默认中的下任西伯侯。
这个时候姬发忽然站了起来,“大哥,我看这件事情不妥,还是缓缓吧?”
大厅之中顿时安静,鸦雀无声,所有人都有些惊异地看着姬发,没有想到二公子竟然会在这种时候挑衅世子。
伯邑考眉毛一挑,眼睛微微眯起,犀利的目光从眼眸深处射出来,“哦,二弟为什么这么说?大哥要娶亲,你怎么还反对呢?呵呵……”虽然是笑,但是众人都听出其中的寒意。
姬发身子不由得一颤,自己这大哥身上的威势是越发的强横了,不过,越是这样,越是不能让他继续发展下去。他在心中发出一声怒吼,自己才是天下雄主,西岐是自己的,是自己的。
姬发迅速恢复了平静,他沉稳地说道,“大哥娶亲,父亲不在身边,恐怕不合礼数,况且大哥是长子,更应该遵循礼数才是……”
伯邑考沉默,重臣沉默……
姬昌一只重视礼仪,他倡导遵循礼仪,伯邑考身为姬昌长子,自然也应该遵守。因此现在姬发用礼仪来问责伯邑考,伯邑考根本没有无法反驳。
伯邑考实在想不到反驳的理由,可是总不能被姬发的一句话问住,否则自己的威严扫地,对自己不利,还是散宜生出来为他解了围。
“二公子,我看这件事情不必苛责,若是主公知道因为自己的缘故而让世子无法娶亲,他一定也会自责的,主公想看的应该是大公子早日娶亲,子孙满堂才是……”
姬发听到散宜生的话,轻轻地哼了一声,也不知道是同意散宜生的话,还是表达自己的不满,他却是没有轻易放弃,而是忽然话锋一转,
“大哥,父亲离去已经快五年时间了,您是不是应该把父亲接回来了?毕竟父亲在羑里受苦,做孩儿的我是日夜难安啊……”
伯邑考有些恼怒于姬发的纠缠,他斜着眼说道,“二弟一片孝心可鉴日月,不过为兄现在事务缠身,实在抽身不得,不若二弟代替为兄去一趟朝歌,献上我西岐的宝物,让大王放父亲西归……”
姬发顿时语塞,脸上的表情也僵住了,他自然知道朝歌乃是非之地,去容易,可是想要回来可不那么容易了,稍不小心就会挂在那里。
他本想让伯邑考前去,说不定就能让伯邑考死在那里,自己也就除掉了一个大患,而本来的历史,伯邑考也确实之这么死的。
可是现在的伯邑考却不傻,他绝地反击,让姬发陷入了两难之地。
姬发当然是不想去,可是他又不能直接回绝,如果回绝了,他就是不想救姬昌,传扬出去,恐怕姬发的名字算是彻底臭了。
就在姬发急得满脸通红的时候,之前的那个钱主簿,主动站了出来,他拱了拱手,配笑着说道,“世子,各位大人,当初主公离开的时候就算到七年之厄,命数自有天定,我等不可逆天,当七年之期再去迎接主公回归……”
姬发听了钱主簿的话,眼中一亮,立刻接着说道,“对,我也想早日迎接父亲回归,可是七年之期未到,可怜我的拳拳之心,七年之期一到,我一定去迎接父王西归……”
伯邑考听到他们提到七年之期,心中一冷,当年自己故意问姬昌一句,他都没有任何的反应,显然是动了让自己灭亡的心思,恐怕他现在还在奇怪,自己为什么还没有去救他,为什么还没身死吧?
伯邑考看着姬发略显轻松的面庞,心中冷笑一声,可脸上面沉似水,“好,既然二弟有如此心意,那么两年之后就由二弟前去迎接父亲西归吧,到时候我一定为二弟践行……”
姬发的脸上瞬间再度变得苍白,他有些颓然地坐下来,自己比大哥果然还是差了一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