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恩拿起了用来当武器的椅子盯着房间的门,他头上冒出冷汗。在旁边的米卡,他是四人中唯一会毁灭法术的人,如果有入侵者进来,他是其他人生命最大的保障。
夏菈很小的时候就认识了凯德,他是协会上一届学徒。在那时候夏菈就喜欢捉弄他,但是他们是非常好的朋友。在女孩得知凯德死去的消息后,就已经失去了平时孩子王形象,现在她坐在角落的地上,环抱着膝盖把脸埋入大腿中抽泣着。
当外面的声音停止后,杜恩放下了手里的椅子。轻声道:“声音停了很长时间了……我出去看看他们离开了没有。”
“小心点。”米卡点了点头,“需要我一起去吗?”
“不用担心我,如果他们没离开人多了还会引起注意。”
就在杜恩准备去开门时,夏菈突然激动地喊道:“别去!求求你……不要去。”
因为女孩的声音有点大声,吓的他们都紧张的听向外面的声音。但他们也没有责怪夏菈,因为都知道女孩是伤心和恐惧才会控制不住自己。
确认没有动静后杜恩安慰道:“别担心,夏菈。我只是隔着窗户……”
“我们就留在这里等导师们回来。”夏菈打断他建议到,她的声音因为刚才哭过而带着哭腔。
“这样是安全,但是除了夏菈你以外我们都会被开除。”杜恩提醒她,“特别是我们手上还拿着黑卷轴的情况。”
夏菈听到这个回答,还是抗拒的摇了摇头,但没有再说什么,因为她也清楚俩人有多不想被开除。
杜恩冲着女孩做了个试图让她放松的笑,然后打开门走了出去。后者站起来想跟上去……但米卡拦住了女孩,然后拉过女孩抱在胸前抚摸着她的肩膀安慰道:“没事的……会没事的……”
过了一会……
杜恩如米卡所说的回来了。他气喘吁吁的对着金发男孩说:“入侵者和他们的尸体都不见了。应该安全,我们两个去探路。”
米卡看了看已经稳定下来的夏菈,然后对着他点了点头。俩人走出门,杜恩在前面带路。他走的很快,米卡差一点就跟不上他了。他们一口气就来到城堡的第一层。
“不要踩到血!”杜恩在俩人路过凯德尸体的时候提醒到。
米卡点了点头,努力不去看尸体那熟悉的面孔。但最后他还是没忍住……男孩不是没见过死人,和凯德的关系也没有夏菈那么亲近。但看到一个经常会见面的人在自己身边以这种姿态死去,他还是有一种莫名的哀伤,无法想象夏菈看到会怎么样。
杜恩见同伴停下来看着凯德的尸体也跟着停了下来,又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说:“你不应该去看他的。”
“我们应该发誓……”米卡擦了擦不知不觉落下的眼泪说,“我们应该发誓,以后都不在夏菈面前提起他。”
“是的,我也是这么想的。”杜恩拉了拉他的衣服,示意他离开。
最后他们停在城堡大门口。米卡左顾右盼着说:“看来没有什么危险,我们去叫他们下来吧。”
“不!我去就行了。”杜恩急促的否决后,一个人跑了回去。
当杜恩下来时身边带着夏菈,在见到朋友尸体时女孩瘫坐在地上。杜恩试着安慰夏菈,但毫无用处,最后只好背着她走。在走过凯德时,杜恩在听到夏菈把脸埋在自己背后说:“再见,凯德……再见……”
他们在走出大门后几乎时没了命一样往回跑,一直跑到最近的米卡家附近才停下,这也是杜恩的主意。停下来后杜恩对米卡道:“我衣服有血,你能给我一件外套吗?”
米卡一口回答:“我家的你拿去穿好了。”
杜恩又转头看向哭红眼睛的夏菈,叹了口气道:“我们今天就住米卡家吧。”
米卡:“诶!”
“我可以自己回家——”夏菈嘟起嘴。她已经恢复了一些平时的样子。
“你红着一双眼睛,你的管家会起疑的。”杜恩提醒她,又看向金发男孩,“我们住他家最合适。”
“你安排真妥当,都不和我商量一下。”米卡不满道。
“只有你家最合适,以为我们经常去你家住。不过,我待会才会过去。”杜恩说完开始脱下自己带血的外套,“你们先走把,我得先把这一件外套扔了。”
“等等……我想起一件事。”米卡突然又叫停他们,他神色有点慌张地说,“黑卷轴还在我们身上。”
夏菈听到他的话也紧张起来,但杜恩摇了摇头平静的说:“已经没关系了……他们会当这张卷轴已经被盗贼夺走了。”说到这里他停顿一下,“我们可以留着自己看。”
……
在城里响起公鸡的第一声鸣叫后,银袍女法师推开了灰螃蟹酒馆的门。酒馆此时虽然没有打烊,但里面也没有多少人了。只有一个贵族和几个他的保镖,且已都是酒气熏熏。
龚德见到凯丽的到来,立刻站起来走到她面前对她做了一个夸张的弯腰行礼动作。“龚德欢迎您的到来,高阶法师凯……丽!”他用带着醉意说。
凯丽被对方身上的酒气熏的后退了一步,然后用狐疑的看着贵族确认他是不是真醉。
“龚德有什么能为您效……劳吗?”龚德歪歪扭扭的直起身子。
凯丽没有回应对方酒醉后的殷勤恭顺姿态,她盯着贵族眼睛好像要把对方看穿一样。此时她的精神力已经延伸到对方,这是幻术中一种确认他人是否在说谎的法术。
龚德因为对方的举动而打了个冷颤,他左右看了看道:“怎……怎么有点冷?”
“因为我在对您用幻术。”凯丽坦白,然后不等贵族说话就接到,“协会今天晚上被盗了,就在我们都被你邀请来的时候。所以我接下来要问你几个问题,希望你能如实回答我。”
“你们怀疑龚德?”贵族说话时的醉态中带着一点怒意,“你们来吃我的,喝我的,不帮我办事还怀疑我!”
因为协会死了人凯丽现在心烦意乱,她爆粗吼道:“坐下!”
不知道是法术还是气魄,贵族因为凯丽这一吼直接坐到了地上,他后面的保镖也刷的一下全都站了起来。他们敌意看向凯丽,但都没去碰放在手边的武器;他们当中没人敢第一个惹怒高阶法师。
“够了……都坐下。”坐在地上的龚德命令保镖,样子看起来稍微清醒了一点。“说吧……你想问什么?”
看到对方的合作,凯丽决定先给他一个台阶下。她用带着歉意的语气说:“我很抱歉,阁下。但协会死了三个人,我们需要您协助调查。”接着才开始问,“你有参与这件事时吗?”
“我?不…龚德绝……绝对没有。”龚德说话时满口酒气,说完还用力摇着脑袋。
凯丽微微的点了点头,又道:“我们的法术陷阱被人动了手脚,白天只有你和一位女士去过。”
“那些……法术陷阱很复杂吗?”龚德反问了一句。
“对,一般法师无法破解。”凯丽回答。
“呵……还真倒霉。”龚德苦笑着摇了摇头说,“在世主城的贵族名单里,你可以查到龚德这个名字,它不会和任何法术扯上关系。”
听着对方的话凯丽觉得不对劲但又一时间说不出,想了想她又道:“今天和你一起的女士还在吗?”
“去把依依叫下来。”龚德对保镖吩咐。
保镖上去不一会儿就走了下来,身后还跟着衣冠不整的贵族夫人。她挂着睡意惺忪的眼睛,明显是刚刚从床上被叫起来。
“我想问您点事情,夫人。”凯丽虽然心烦意乱但还是尽量把语气放恭敬。
贵族夫人显然不买账。她用嫌恶的眼神看着女法师说:“这么晚把我叫起来,你们这些法师就这么不懂礼貌吗?换个时间来拜访。”说完她准备转身离去。
“停下!”龚德冲着女人吼道,“凯丽大人想问你个问题。”贵族夫人因为这一吼,停下来委屈的看着龚德。
“打扰您我很抱歉。”凯丽跟着说,同时又闭上了眼睛,“我想问的是,您懂的任何法术知识吗?”
也许是这道歉显得太过和善诚恳,贵族夫人语气很冲的回答:“不懂,你满意了吧?”
凯丽睁开眼睛,对贵族说:“再一次抱歉打扰您。但协会现在需要找到盗窃东西的杀人凶手,如果您有任何可靠消息请提供给我。”
“丢了东西?”龚德的语气听起来很惊讶,“你们丢了什么东西?”
“一张黑色的卷轴。”凯丽回答。
龚德沉默了一下,但很快点了点头说:“如果……我有任何相关的消息会提供给您的。”他停了一下补充到,“关于我家族……”
凯丽眉头皱了一下回答:“如果您帮助过协会,我们会考虑这政治上支持您家族的。”说完,她打开门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