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南不否认火鸡和酒的味道很好。但更不否认,没有面前这个光头大胡子领主它们的味道会更好。琴在尝到食物的味道后胃口大好起来,她是个没什么主见的女孩。即便是大口吃东西前都要求助的看向班南,高阶法师点头后她才开吃。这也让班南更加尴尬起来。
门口传来金属碰撞声,一个全身板甲的大块头出现在房间里。他的脸上一大块横肉,头盔和钢甲闪闪发亮,看不出一丝滑痕。
伊格蒙头也不回的说:“百夫长,管家没告诉你别打扰我和客人用餐吗?”
“是的……但是……”大块头看着不耐烦的领主,直接从背后拿出信封和闪电符号的吊坠递给领主。后者脸上一变。
“暂时失陪,阁下。”伊格蒙抱歉的笑了笑,拿着两样东西走到柱子旁拆开信封阅读起来。
班南认识那种王室信物,所以目光被吸引过去。领主皱起了眉头,过程中居然还抬头看了一眼法师。班南立即意识到事情可能会牵扯到自己。果然,领主在读完后对他招了招手。
在看完信件内容后……班南与城里的部队在石忆城南面大门组织了一道防御,其他城门也布满了士兵眼线。石忆城出入最多的就是南门,因为它是经商要道。
他们按照指示找到一位身披鳞甲,假腿假臂的禁断法师。这是继教主死后又一件让城里恐慌的事情,尽管领主没有对外宣布任何事情。仅仅是这些动静也足以带给这座安静和平的城镇冲击。
在领主的要求下班南和侍卫长站在城墙上。班南打量着这个大块头百夫长,他和他手下的人一样注重仪容和站姿比注重工作要多。尽管法师不否认这个人的身材和个头都很有威慑力。但就历史来看石忆城已经两百年没打过仗了。法师可以肯定他对付酒鬼的次数要比对付强盗的多。
班南也看过信件,得知学徒已经安然无恙。他把注意力集中在当前任务上,信件上面也有杰纹的字迹;明确写到他们对付的东西,至少要两个以上的高阶法师。
身边的士兵有几百的阵仗,如果这是一支经验丰富的部队也许还行。但这些人可能比新兵好不了多少,班南很担心他们在遇上冲突时会死伤惨重。
比起士兵把注意力放在审查进城的人身上,班南更多的是关注石忆城四面环绕的石山。这些山或许能挡住步行者,但会浮空术的人就另说了。
时间很快进入了半晚,周围的一些士兵甚至开始打起了瞌睡。班南摇了摇头,忍不住向大块头提议道:“如果你的士兵累了,应该让他们轮着休息。”
“呃……”大块头百夫长反应过来,对士兵大喊,“都给我打起精神,不许休息!”士兵们立刻站直了身体。
一批商队开始进城,他们人数不少身上穿着适合沙漠地带的斗篷长大衣,明显是从守望之地而来。守门的士兵开始挨个检查他们。
“有情况!”城墙上一个士兵突然喊道,又用手指向那个方向。
所有人都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太阳在有雾气的山谷里很虚弱,但是那人身上的鳞甲光泽很显眼。城墙下的士兵们开始冲过去。
“不要急,列阵!”百夫长大喊着想稳住场面,但每一个士兵视乎都想立头等功。
班南开始有点明白领主为什么想要一个高阶法师了。这些士兵简直就是一群乌合之众。为了不让他们白白送命班南念出一句咒语,纵身一跃,跳下了足以把人摔的粉身碎骨的古老城墙。
百夫长反应过来着急朝城墙下看去,本以为法师会摔死的他瞪大了眼睛。法师正像羽毛般慢慢落下……
远处那人见一群士兵朝自己扑过来,转身就跑。那些骑在马上的士兵很快跟上了他,那人见逃跑不能干脆就站在了原地。“我什么都没干!”他大喊。
士兵根本没有估计那么多,跳下马就一把将他按倒在地上。后面的士兵拿起长矛、利剑出鞘,纷纷对准了那人。
“唉——”班南重重的叹了口气,他已经可以肯定目标是错误的。
那个士兵在翻开地上人衣袖时显然也意识到了。等法师到来时,他尴尬地说:“先生,他……他没有假肢……”
班南点了点头,想提醒士兵应该放开那个可怜人。这时候地上的人尖叫起来:“放开我!那个有假手假脚的人已经进城了。”
“什么!怎么回事?”班南挤开几个身边来到那人面前。
“那个老头把一套鳞甲递给我。他没说话,只让我和他换衣服。”地上的人惊慌道,“我发誓我什么都不知道!这一件鳞甲看起来很值钱,傻子才不换。”
班南着急的问:“什么时候进去的?”
“刚才……混在商队里……”
听到对方的回答,班南猛地转过身。对着骑马过来的百夫长大喊:“他在刚才的商队里,已经进城了!”
百夫长愣了一下,然后用力地拉过马匹对身后的士兵大声命令:“找到刚才的商队。”
百夫长和骑兵们,朝城里骑了回去。城墙上的士兵以最快的速度朝商队赶了下去。
这时候漏掉的商队已经完全进入了城里,但因为士兵的大喝声商队中所有人都紧张地停在原地。
只有一人还在若无其事的走着,这个人缩着身子,用斗篷大衣掩盖着魁梧的身躯。他头戴着一顶宽大的草帽。步伐有些不协调,而且行走速度很慢,因为他刚才夹杂在商队人群中士兵才没有注意到。这一次,士兵们冲向了这个最明显的目标。
“站住!”士兵无意义的呼喊反倒让那人跑了起来,他颠簸的步伐完全不比身披皮甲的士兵们慢。同时因为士兵的围堵,周围的平民也跟着跑了起来。
百夫长的马倒是能跟上,但前方四处晃动的士兵和惊下中逃窜的平民让他根本不敢骑太快。而且对方正在朝小巷跑去。着急之下没什么经验的百夫长终于做出一个聪明的判断,他指着逃跑的人大喊:“谁抓住他,我就付一百世珠!”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随着百夫长的声音传开,本来慌乱的平民立刻变得勇敢起来。他们朝逃跑的人追了上去,有一些人甚至追错了目标。
第一个平民抓住了逃跑者的肩膀,然后被他一把推开,那人力气很大,平民被推后又撞翻了好几人。这时候又有几个人挡在了逃跑者前面的前面,几只手一起伸向了逃跑者的大衣试图抓住他。
奔跑中的逃跑者猛地朝前一掌,一道半透明的冲击波把前面的一片人群全部打翻在地,靠近的几个直接飞了起来。人群被吓的滞停了一些,但仍然有不怕的人朝目标追去。
一个高大的大块头跟上逃跑者,并且抓住了他的肩膀。逃跑者被抓住肩膀后,猛地转身反手掐住了大块头的脖子。巨大的力量让这个大块头挣扎起来,他比逃跑者高一个头,但整个人却被对方一只手掐住就双脚离提了起来。
逃跑者拉开了自己的草帽,露出了一张六十多岁的男人面孔和披肩的白色长发,而他头上……带着翠绿色的头环!
大汉喉咙中发出痛苦地声音,这时候男人的头环发出了绿色的光,大汉身上则开始冒出黑色的烟。他更加剧烈都挣扎起来,整个人也开始萎缩起来,就好像身体正在迅速失去水份一样。
见到这一幕的人群全部惊恐尖叫着逃开。一些人甚至不顾前面有人摔倒,直接踩了过去。
带着头环的男人厌恶的看着面前发生的一切,大汉死后他脸上的皱纹消失许多,看起来变得年轻了。他将手里已经干巴巴的尸体朝旁边一扔,向小巷跑去。这一次……没有人敢跟上去。
班南着急地在远处目睹了一切,他被慌乱的人群挡住根本无法前进。
百夫长看着……直到目标逃入小巷他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大声命令:“集合!集合!”
晚上……
伊格尼斯面色阴沉的坐在大厅的石椅上,他面前站着五位贵族打扮的人。这些人都是石忆城的家主。家主就是一个贵族家族一家之主的意思,也是领主的潜在继承人。如果领主死后无子女,家主就会成为领主的候选人。
“领主大人,您的士兵在四处搜查。”最前面的中年女人回答,看起来她是其他人的代表。
“对……”伊格尼斯语气显得理直气壮,“我现在需要处理一些问题。”
“一些?”这个女贵族语气刻薄地反问,“从教徒被杀到你逼死教主,再到全城搜查一个会禁断法术的法师。这两天糟糕的事情一件接着一件,我们都希望不会有更糟的事情发生。”
伊格尼斯反驳道:“我的家族已经和平统治这里两个纪元了,你们也习惯了这种安逸。但不代表你们不需要面对难得会发生一次的意外!”
“我们希望这仅仅是意外,而不是和平、安逸的结束。”女人说完后转身离去,而其他家主则跟在她后面……
在所有家主离开后伊格尼斯又召来了五个人。这五个人都有着高大的个头,穿着全身板甲。其中人就是白天的百夫长。
伊格尼斯叹了口气大声道:“所有百夫长们听令!”
“是——领主!”五人齐声道。
“停止全城搜捕.”
听着领主的命令,所有百夫长都应了一声退去。
白天和班南一起的那个百夫长又抬起头忍不住道:“领主大人,我们就这样算了?”
“城里已经够混乱了。”伊格尼斯回答,“我不干了!让应该为这事负责的人来处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