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昏过去的前一秒尚来不及倒进木桶的泔水撒了一地,刘侃毫不在乎的走过去踢了踢倒在脚边的人,确定人段时间醒不过之后便把葛婴和赵成丰给喊了过来,将人七手八脚绑起来丢进房间之后,三人便代替其将泔水车推了出去。
守在后门的士兵经过昨晚的事情之后也多出了不少,担心被熟人认出葛婴和刘侃两人便委屈自己蹲在了泔水桶里,而赵成丰平时也不怎么出门认识的人也比较的少,便由他来推车。
“今天怎么这么晚啊?”泔水桶里盛放的都是隔夜的剩饭,腌臜难闻,害怕冲撞了贵人一旁都会在天还没亮的时候便会送出去,但今天不知怎的,竟是晚了一刻钟。
刘侃和葛婴躲在木桶中只能听见外面的声音却看不见外面的情况,但光听动静也知道情况有点紧急,害怕被守门的士兵发现什么端倪,两人对视一眼默契的摸上了腰间的大刀,想着情况一有变化便立马破桶而出。
两人在桶中等的一身冷汗,正担心清贵的赵公子会不会露出什么破绽的时候,就听见赵成丰故意把自己装成一个结巴,断断续续的说道:“凌晨,府里……突然……闯、闯进一伙人,害、害怕就没有——”
这些个守卫也是熬了一夜没睡,心烦意乱的哪里有耐心听一个结巴说话,知道他是因为凌晨陈大人带人进来搜查刺客的事情而被吓的不敢出来收泔水,确信对方没问题之后便赶紧出言打断了他。
“没有出息的东西,这就把你给吓到了,赶紧滚,赶紧滚,这味道真是要命,我一会儿还怎么吃饭。”黑着脸踢了赵成丰一脚,守门的士兵不耐烦的催促着。
还从来都没有人敢这么跟他说话,还动手动脚的,赵成丰低头咬紧了后槽牙,使出了毕生的忍耐力才强迫自己没有挥剑斩断那人的双腿。
不过,他们的泔水车总算是有惊无险的被放了出去,赵成丰也不敢耽搁,直接便点头推着车子离开了。
不过说来也巧,赵成丰推着车子要离开的时候正好和回府的张博迎面碰上,害怕被他认出来,赵成丰几乎是立刻便将头低了下去,借着宽大的帽檐他整张脸都隐在了阴影里,只留下一个消瘦的下巴能被人看见。
擦肩而过的瞬间,张博觉得此人越想越觉得好像是在哪里见过,但细想起来脑海里竟是一片空白,在一团白雾中渐渐出现的竟是一把寒气逼人的长剑。
翻身下马,他回头望了望赵成丰远去的背影,看着那人身上所穿是一件下人的破旧衣服,忍不住失笑一声,觉得自己一定是太累看花眼了,这人怎么可能会是婚宴上见过一面的赵成丰呢,吕铭跟着刘侃叛逃出陈县,赵成丰自然也是跟去了,怎么可能还留在这里。
将马鞭交到守卫的手中,张博抬脚便要进去,但脑子里突然有什么东西一闪,他便瞬间僵硬在了原地,刚才的人虽是穿着仆役的衣服,但身姿挺拔,走起路来轻快且无声,分明就是习武之人才有的样子,他刚才竟是白白和赵成丰擦肩而过了?!
赵成丰完全不知道自己已经暴露的事情,一离开吴府的范围之后便将泔水车推到了一条无人经过的巷子里,确认过附近没有第二双眼睛之后,他走到木桶边掀开桶盖将两人放了出来。
呼吸到新鲜空气的那一刻,刘侃和葛婴才感觉自己活着出来了,两人前后跳出木桶,忍不住扶着墙壁一阵阵的直犯恶心。
难得贴心一番,赵成丰走过去帮两人锤了锤后背,忍不住提醒到:“先忍一忍,我们必须赶紧离开这里,刚才我出来的时候碰见了张博,虽然换了衣服遮住了脸,但我还是担心会被他给认出来。”
刘侃干呕几声便扶着墙壁站直了身体,说道:“这人心细如发,确实不容小觑,还是早一点走吧。”
葛婴点了点头,顺势站了起来,三人从木桶里将各自的兵器拿出来之后便想要离开,却突然听见“哒哒”的马蹄和整齐有序的脚步声在慢慢的靠近。
“不好,”赵成丰转身望向声响传过来的方向,“一定是张博发现了我的身份带人追上来了。”
这个张博原以为只是一个普通的谋士,却不想竟比吴广要聪明敏感很多,紧凭着一个背影和走伐便认出了赵成丰的身份,害他们走出了不过两条街就被追踪到了。
葛婴抽出宝刀走到刘侃身前,将人保护在身后,“大人这里就交给我吧,你和赵大人先走!”
“不行,我们一起留下来。”刘侃知道葛婴的功夫很好,但一人式微,独自将他留下来对抗敌人只怕凶多吉少。
自从知道自己才是那个将大家害成这样的内奸之后,葛婴一直都想把自己这条命以一种有价值的方式还给刘侃,虽是没有办法弥补什么,但却是他唯一能够做的事情。
“大人!”感觉声音越来越近了,葛婴声音忍不住加大一点,厉声道:“我这条贱命本来就是该死的,但大人不一样,你要是在这里有什么损伤飞虎队的兄弟怎么办?夏南怎么办?所以,为了所有人着想,您快点和赵大人一起走,这里交给我殿后,等到收拾完追兵就去钱乙药庐找你们。”
在得知吕言已经为了自己死去之后,刘侃实在是没有办法看着葛婴也收到损害,对于吕言的事情,他被蒙在鼓里无能为力已经将他折磨的很痛苦了,现在他既然能够救葛婴他怎么还能放任悲剧的发生!
“人就在这附近消失的,你们几个好好搜查搜查,大人说了,一定要将人抓住!”
听到张博的声音,葛婴知道没有时间了,他胸口剧烈的鼓动几下,转头对刘侃说道:“大人,你就成全我吧,现在的我多活一日都是煎熬,还不如让我最后再为您做点事赎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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