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的下首,坐着好些个乐妓。
正是前几日在宁寿宫门前,她所看到的那一批。
一个个环肥燕瘦,穿红着绿的。
不管是从脸蛋、身材、还是形态,那都是拔尖的。
不过,在她进门的时候,奏乐的声音便戛然而止。
那些乐妓们纷纷起身,朝她行礼,“皇后娘娘吉祥!”
若音的视线在她们身上淡淡地扫了一眼。
却发现,这里头有好几双眼睛,似乎也在打量着她。
还不是随便打量的那种。
她们碍于身份,打量的不明显。
可眼睛里仿佛在说:原来这就是后宫盛宠的皇后娘娘啊。
若音没和她们周旋,只随意地摆摆手,示意她们起来,就朝坐在上首的四爷走去。
这时,原本闭目养神的四爷,在听到乐妓们行礼的声音后,才知道她来了。
男人猛然睁开眼睛,视线在她身上停顿了好几秒。
最后,还落在她微微显怀的肚子上,淡淡道:“你来了,朕正准备让苏培盛再去一趟永寿宫的。”
若音朝他浅浅一笑。
听这意思,是等了她许久咯?
两人一起在上首坐下后,若音看着屋里的乐妓,淡淡问道:“这些是?”
“前阵子地方官员送来的乐妓,你也一并听听。”四爷很是坦荡地邀请若音一起看歌舞。
语音刚落,那些乐妓便重新开始奏乐,跳舞。
若音微微颌首,倒是大大方方地接受了四爷的邀请。
只见屋里有五名女子在中间翩翩起舞。
一个个明眸皓齿,穿着薄荷色的汉服,将身材凸显得婀娜多姿。
在乐曲的配合下,灵动而飘逸地扭动着身子的各个部位。
舞姿灵动得仿若手持琵琶的飞天。
飘逸得犹如漫天轻盈的雪花。
若音偷偷扫了四爷一眼,发现他的视线,只淡淡落在那些舞姬身上,不带任何感情色彩。
从面部表情,看不出他对这些舞姬的评价。
甚至,连欣赏都瞧不出。
不过这个男人素来这样,几乎从不表露任何情绪,让人看出他的心思。
但若音还是有些诧异。
因为她刚刚进来的时候,四爷是闭着眼睛闭目养神的。
那么,说明这舞蹈他根本就没怎么欣赏的。
只是他来了,他才睁开眼睛看了看。
难道是这些奏乐的有什么过人之处?
想到这,若音将视线,落在那些奏乐的乐妓们身上。
屋里有四个抱着琵琶的弹奏的。
一个个美目低垂,面施粉黛,真真是将犹抱琵琶半遮面诠释得很完美。
还有两个拉二胡的,一个弹古琴的。
不过,这里头最出色的,当属坐在一侧弹古筝的女子。
只见她罗袖轻捋,露出雪白的皓腕跟纤纤十指。
左手按、滑、揉、颤。
右手勾、托、劈、挑、抹、剔、打、摇、撮等连贯流畅的指法。
那悠扬舒缓如淙淙泉水的乐声,就从她的指尖慢慢溢出,飘进在场所有人的耳间。
令人整个身心都沉醉在美妙的音乐当中,心旷神怡。
欣赏完音乐,若音才仔细打量了这名女子一眼。
从她和四爷这个角度看去,那女子侧颜精致,袅袅婷婷,琼鼻高挺。
随着她的手指在动,裙裾飘飘,香风阵阵。
至于身材,似乎也很好。
颇有种“横看成岭侧成峰”的意境。
就在这时,一曲音乐完毕,古典的舞蹈也结束。
“皇后,你觉得她们如何?”四爷问。
若音不知道四爷要搞什么飞机。
她只是淡淡看向那些乐妓。
顿时,那些女子都垂下了头,羞答答的。
唯独那个弹古筝的女子,即便是低头,美目低垂,也给人一种高姿态的清高样子。
尤其是她挺直腰板端坐时的姿态,一副我年轻我骄傲,随你怎么看怎么说的傲气。
甚至,可以说是婊气十足。
看得若音勾了勾唇,有意思地道:“臣妾只是个俗人,不懂欣赏这些。”
四爷眸光微转,若她是个俗人,那这天底下,便都是俗人了。
“下个月太后生辰,朕打算让她们排一段舞。”
“可以呀,反正太后生辰,是要编排些活动的。”若音附和道。
不过,她的心里却泛起了嘀咕。
想说单单因为太后生辰,四爷没必要时常召这些乐妓来宫里头听曲儿吧。
要说他别有目的,也没见他多看哪个乐妓一眼。
或者召幸了哪个乐妓。
难道他因为掩人耳目,制造出不专宠她的假象?
还是不想依着那些官员,故意抬杠?
又或者想慢慢俘虏其中一个乐妓的心?
为什么她觉得除了第一个,别的都不太像呢。
就在若音在心中嘀咕的时候,四爷已经朝那些乐妓摆摆手,示意她们下去了。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若音发现那个弹古筝的,步伐比旁人要都要慢。
本来古人走路,就款步姗姗的。
可那名弹古筝的女子,却是一步三回头。
而且回头看的,还是若音身旁的四爷。
直到那些乐妓都离开后,那名女子才依依不舍地离开了太和殿。
乐妓们离开后,屋里的奴才,也都出去了。
一时间,屋里便只剩下若音和四爷了。
人都不在,四爷早没了帝王包袱。
他冷冷地道:“早前朕就让苏培盛去叫你,你怎的拖到这个时候才来。”
适才有乐妓在,他便给她留了面子,没有说这些。
而若音也是瞧着有外人在,便端着架子,什么都没表露出来。
如今被四爷这么一声讨,直接背对着四爷,娇哼一声,不满地道:“皇上整日里有这些年轻貌美的乐妓作陪,还在意臣妾什么时候来做什么。要是早知道皇上这儿有一批乐妓,臣妾今儿就不该来了,就该让皇上一个人在这惬意享乐。”
说着,她还站起身子就要往外走,“我现在就回我的永寿宫去,免得扰了皇上自在,又惹您不高兴了。”
可她还没走一步,就被四爷一把拉到怀里坐着。
他将下巴抵在她的肩头,绣着她头发上的清香。
并扳过她的下巴,低头看着她,打:“让朕瞧瞧,一个月不见,这张嘴倒是越发伶牙俐齿,小性子也见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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