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来陶土作坊蛰伏一夜的黎筱筱,来这里已经两天了。【高品质更新】她肆意划破水袋,任清澈甘冽的水,缓缓渗透沙土;她丢弃了所有的干粮,没有给自己留下任何希望;她放走了那匹白色的匈奴马,没给自己留下任何,生存的余地和原始的依赖。
喝下一管促进安眠休养的药液,她沉沉的睡去,视死如归。不再去想那奇异的旅程,那些人、那些事、那些风情……好累啊,她真的想就这样永远的睡下去,不再醒来。
正午,灼热的阳光炙烤着这片沙漠。全身黑色羊皮衣裤的女子,静静斜卧在滚烫的沙漠中。干裂的唇瓣惨白无半点血色。一头黑色散乱的秀发,夹杂着风沙飞舞在无情的阳光下。在浩渺的沙砾中,如同一个不起眼的小黑点。
那根曾经悠扬的洞箫,早已半淹在沙尘中。她的身旁是一堆依稀炭烧的余烬,还是上次善迦摩纳点燃的。那呼啸而至的沙尘,亲吻着沉睡归去的生命。
“主子……洛克回来啦……洛克回来了”乌托几乎是爬着冲到了,善迦密椤的凳子旁,他顾不得来报信的侍女。忙慌慌地扶住门沿,气喘嘘嘘站稳。
“洛克,啊,快走。快给王兄报信……”他翻身跃上乌托的马匹,顾不得胡子拉碴的模样,直往小院奔去。她回来了吗,回来了吗,不再生自己气了吧。无妨无妨只要是平平安安的,什么都不重要了。
洛克是黎筱筱在迦叶寺树林,牵走的一匹无主的战马。已经养了月余了,每天驯马洗刷自是亲密,那马虽是畜生,朝夕相处久而生情。那日随着主人一起失踪了,今日却老马识途跑回家来。
轻轻抱着那沙尘中纤瘦的娇躯,善迦摩纳始终没有说任何话。那脸色冰冷阴郁,眉心隆起,心像波涛中的小船起伏不定。她还是走了,穿着来时的衣服苍白着脸。就这样一个人,渺小的沉睡在浩瀚的沙漠中,这个地方他们一起来过的。
那灰烬已被沙尘掩盖,她就这样孤独地,一动不动躺在这里,等待日出日落,等待生命静静的流失。该死的,怎么这样呢?怎么会这样呢?一个人孤独的走上,这回家的不归路。
看着旁边捧着水袋伤心恸哭的密椤,谁说男儿无泪不弹。他好像伤了根的草,蔫溜溜地耷拉着脑袋。不愿面对如此惨烈的一幕,不敢面对。死亡真要一刀一枪的,倒也猝地湮灭。但是活着的躯体就这样,静静躺在这浩渺之地,天葬自己。选择在清醒中结束自己,究竟有多大的勇气,和澎湃的思绪啊。
没有烟火没有水源没有进食,她的佛来接她了吧。刻意割破的水袋、放归的洛克、没带一点干粮和厚实的衣物……她就这样离去,永远的离去了。他觉得窒息地出不了气,这心怕是已经被她如此带走了吧……
“你,起来啊……”那精致的容颜苍白无色,那飘逸的黑发沾满了沙砾,扇动的睫毛永远的闭上了……那一刻那决堤的眼泪,在心里潺潺流淌。阳光下一切都冰封雪凝般停滞了,那么神一般美好的人儿,就这么残忍地消失在手中。总是一副桀骜不屑的娇俏模样,对啥事都淡泊地无所谓有,为所谓无的,怎么连自己的生命都漫不经心呢。
两天三夜,多么漫长的白昼和黑夜啊。他难以想象她真的,就这样清醒地数着时间滴答而去。干裂的唇瓣早已失去血色,何其残酷的过程啊。他突然听到心突然碎裂的声音,噼啪噼啪碎落一地。
他支腿跪倒在地,像石像一样,要哭就哭出来也好啊,就像那夜梨花带雨的伤心。不就是想家了吗,给你《贝叶经》就好了啊。为什么选择这样的离去……为什么……
“《贝叶经》……好,好,我给你”善迦密椤抬起满是淤青眼袋的眼,猛然听到王兄的声音。
“走,我们去求求玄尼法师吧……”他挣扎着站起来,抚着险些坠地的善迦密椤。几骑剽悍的马便飞驰而归,踏起滚滚沙尘……
这几天虐得后妈自己,也咽喉耿耿的,为了黎筱筱的善举,喻言别无他法了,只能让她归去来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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