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上官云长一出手,就掐住了两个暴力份子的七寸。
先父遗愿,人之孝道,魔导师级别的精神攻击,立即让二人蔫了,再不敢胡言乱语。
“二位兄长,倘若你是皇帝,岂容他人于卧榻之地酣睡?”
上官云长并未讲什么大道理,也没拿什么尚方宝剑来压制,他就是轻飘飘的几句话,借用往日在二人心里奠定的形象与信心,立即消匿了二人的造反念头。
即便如此,上官云飞也是余怒未消,道:“难道长江帮基业,就此拱手让人?”
“这倒未必!”上官云长一手在背,一手轻轻摇动折扇,神秘一笑,道:“吾尝听人言,当今皇帝陛下爱民如子,谓之赈灾不得死一人,更是大力招募流民……”
“所以嘛……”上官云长拖长了声音,笑吟吟地道:“这或许是大哥的机会来了!”
这句话成功勾引起上官云飞、上官云龙的兴趣。
他们的这个小兄弟,二人由始至终,从不敢有半点轻视,长江帮之所以能发展至今日,上官云长出谋献策之功,至起码占了八九成。
上官云飞立即就问:“老三,别卖你大哥的关子,否则等下拿酒灌你!”
上官云长脸一红,他这个人吟诗作赋,泼墨挥毫,样样俱佳,乃是智计绝顶之辈;就连他的武功,不见他怎么练,也比上官世家几位长老还要厉害。
偏偏,他有个最大的弱点,不会喝酒!
一滴酒都不行!
这还有个故事。
他两个兄长,都是豪侠义气之辈,见上官云长久久不娶妻,和一众小娘子也是风轻云淡,两兄弟勾兑之下,将这家伙灌醉了,丢去了美人床上。
结果……
上官云长发了一晚上酒疯,把佳人唬得花容失色,连带着上官云飞上官云龙也丢了一回脸。
上官云长的酒量,就是这么弱鸡!
故而,一听上官云飞威胁,上官云长立即告饶:“好哥哥,我说我说……”
这个道理,也很简单!
于小皇帝登基以来的大力改革,往日凶狠如狼狗的东厂、西厂番子不见了踪迹,锦衣卫变成了人人歌颂的天子亲军……人人皆以为,皇帝陛下取消了这种凶狠编制,可上官云长一看就晓得是假的!
重庆府的百姓被衙役抢了一头猪,第二天知府大人就狼狈地审案,判定打衙役二十大板,去职,罚银五十两……上官云长亲眼见到,知府大人眼神畏惧,时不时偷偷望向一人。
那个人,是一个没穿飞鱼服的锦衣卫!
上官云长刚好认识这个锦衣卫,还因为业务与其打过交道。
于判定之后,那获得银两的百姓大呼‘陛下圣天子’‘陛下万岁’‘感激锦衣卫百户大人’……更加深了上官云长的判断。
不止重庆府,更有成都府、徽州府、杭州府……连同他们一行,到了宁波,官府忙不迭将陈年旧案拿出来挨个审理,忙得屁滚尿流。
要说背后没有鬼,谁信!
他更是再一次见到锦衣卫若隐若现的影子!
由此可以推断,小皇帝之手段当真神鬼莫测,将一支强大的、招人记恨的力量,化明为暗,还成功将名声扭转过来!
如此英明有为之君,兼其如此年轻,其神鬼莫测的手段,没有用到长江帮身上,甚至他们几兄弟还能安然于此地聊天,若说皇帝陛下想要弄死他们,上官云长是不信的。
但想要对付他们,收编长江帮,进而整顿长江帮,上官云长无比坚信。
上官云长更坚信,这样的一个皇帝,想要收拾长江帮,必然会做出令人心服口服的安排。
官府力量之所以先摁住长江帮,扣押长江帮一应骨干,却对长江帮高层无动于衷,深意何在?
兼长江帮于朝廷的后台老板,督管漕运的王琼大人,直接就指出,解决事情的地方,一是南京,一是定海岛,让上官云长心中立即明了。
这是让上官一门老老实实上去服软,上去主动接受朝廷的领导,接受朝廷接下来的安排。
这也是朝廷的惯用伎俩!
先给你个下马威,倘若不服,马上棍子就来了!
可上官云长还没说话,上官云龙就嚷嚷着造反……上官云长丝毫不怀疑,长江帮但凡有一丝异常举动,蹂躏草原孤狼察哈尔的羽林卫大军,立即会扑上来割掉上官氏的脑袋!
“但是,倘若就此交权,大哥是否能封侯伯爵?”
上官云长立即抛出了一个新观点。
上官云飞、云龙兄弟二人,张大嘴巴,眼珠子忽然停滞了转动,傻乎乎地望着上官云长。
上官云长莞尔一笑,自信无比,道:“依照我看,陛下对于天下稳定之心,迫切无比,大哥至少可以封个伯爵,还是世袭的那种!”
“甚至,若大哥想要进一步,封侯赐地,也不是不可能!”
上官云飞觉得嘴巴有点干,他愣愣地看了上官云龙一眼,见上官云龙也有些傻眼,失望地把眼光再望向上官云长。
“老三,此言当真?”
上官云长轻轻点头,表示确认。
“嘿!”上官云飞一拍双掌,笑容满面,乐得嘴巴都歪了。
他对这个三地的智慧,深信不疑;那是从一次次的争斗,一次次的杀戮,与一次次的实践中,经历无数成功而奠定的信任,坚如磐石。
本来嘛,三兄弟这么一商量,也就定了。
有朝廷来接收长江帮,也不至于裁减帮众,让大家活不下去。
反而,大家多了一层保护伞,只需遵守朝廷法度,天下任何势力都不敢肆意欺凌;这么一来,算是圆了上官云飞先父的初心,更让上官氏更进一步。
说不得,上官云龙也好,上官云长也好,连同家族几个长老,都能获得个正儿八经的官身。
何乐而不为!
偏偏,上官云飞与薛翰见了一面,对这个丰神俊朗的年轻人,既有心折不已之情,亦有恼怒其怠慢之意,他压根就不晓得,一个自幼无父无母的年轻人,深受礼仪教育,除了皇帝之外……其它人也没资格,值得薛翰扫榻相迎,盛笑以待。
上官云飞眼珠子一转,忽然冒出一个主意:“三弟,你说为了保险起见,我要不要去找阳武侯提个亲?”
上官红袖的眼珠子,马上瞪得浑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