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缓缓褪去的南军,朱能反倒是弄不清南军的意图了,虽然对徐辉祖了解不多,但是其为人绝不会如此轻易放弃,这到底是为何呢?
“传令下去,我军继续保持此阵型,以不变应万变。”想不清楚前后所以然的朱能只能皱着眉头说道。
“先生,南军这是为何?”同样,了解徐辉祖为人的朱棣也十分不解,只好询问神机妙算的道衍。
道衍皱了皱眉,思索了半晌这才说道:“依老夫所见,徐辉祖此人刚提领水师,掌控力定然不强,而我军此时布阵可谓是占尽了天时地利,南军肯定是畏战了!否则以其性格,必然不会轻易让与我等渡江,看来徐辉祖是有了别的计划!”
朱棣也点了点头,笑着说道:“退就退了,哪管那么多,见招拆招吧,传令朱能,让他们即刻登岸!早一日杀到京都,本王才安心呐!”
收到命令的朱能也是一点都不耽搁,直接便是下令登岸,毕竟这船上坐着心里还是有点慌。
十万大军整军集合不是那么轻松的,饶是燕军是精锐也拖拉了半刻钟这才集合完毕,随着朱棣一声令下,众将士兴奋的策马朝着京都杀去!胜利的果实就在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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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燕军过江了?你告诉朕,燕军十万人马,哪来的那么多船过的江!”端坐在上首一向风度翩翩的朱允炆此刻也坐不住了,气急败坏的说道。
下首的锦衣卫指挥使蒋瓛低下头,诚惶诚恐的说道:“是燕军勾结了一些海商,许之重利,这些海商出了不下千条大船助其过江!”
朱允炆冷冷一笑道:“什么?海商?朕怎么从来不知道我大明境内还有海商?太祖大诰不是有言片板不得下海吗!?”
蒋瓛连忙跪倒在地,惶恐的说道:“臣失职,锦衣卫之前一直在明察暗访这些海商,也抓获过不少,不过此次这些帮助燕军的海商明面上都是著名的大商人,甚为狡猾,却是锦衣卫疏忽了!还请陛下赐罪!”
朱允炆淡淡的说道:“朱棣许给他们什么好处了!”
蒋瓛连忙将头拜服在地道:“臣不敢说!”
朱允炆不耐的说道:“让你说就说!”
蒋瓛这才说到:“燕王许诺,若是日后功成,许之开放开禁之策!”
朝堂之上一片哗然,黄子澄更是冷冷说道:“朱棣果真无耻,打的旗号是奉天靖难,依照太祖遗训,恢复旧制,如今却是公然行违背太祖大诰之事,前后不一,乱臣贼子之心昭然若揭,臣请将此事昭告天下,让天下百姓都好好看看朱棣的嘴脸!”
一干朝臣纷纷赞同的点了点头,朱允炆摆了摆手,瞪眼看着蒋瓛道:“那徐辉祖和他的五万水师呢!?”
蒋瓛拱手说道:“徐将军不战而退,现已移防南山!另外我锦衣卫发现徐将军与燕王有密信往来!”
朱允炆瞪大了双眼,狠狠一拍桌子说道:“什么?不战而退?呵呵,还有密信往来,诸位爱卿,你们说,燕军是不是他故意放过江的!?”
一干文物重臣纷纷跪倒在地,不敢说话,只有齐泰不卑不亢坚定的说道:“徐将军不战而退必有其原因,而且所谓密信也不过是离间计罢了,这么一点难道诸位还看不明白吗?何况徐将军并非临战脱逃,而是移防南山,南山遏制住京都的咽喉位置,在此只要能挡住燕军,燕军就犯不到我京都!”
朱允炆无奈的摆了摆手,瘫坐在龙椅上道:“都起来吧,现在追究这个还有意义吗?燕军都已经过江了,徐辉祖就算不背叛,又能抵挡多久?想必用不了多时朕的紫禁城也要被攻破吧!”
方孝孺连忙劝慰道:“陛下,万万不可如此悲观啊!我朝廷还有南方大片河山,而京城之内也有十万多的虎贲之士,虽不敢说能战胜于燕军,可自保足矣!此时陛下应该下严旨催促各地勤王军队火速进京啊!”
朱允炆凄冷的一笑道:“呵呵,勤王军队!这些该死的不跟着燕军造反就是好事了!开拔之前说要开拔费、粮草,朕如数拨给,可现在,过了多少时日了,广州的军队竟然才出百里,朕的江山,能指望的上这些人吗!?”
一干大臣也是纷纷无言,黄子澄却是淡淡的说道:“迁都吧,陛下!既然勤王军队靠不住,迁都至杭州,陛下天子之身,百姓定然夹道而迎,整军经武,日后再打回来就是!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朝中文物大臣甚觉事有可为,而朱允炆也是心中一动,正准备答应,齐泰却狠狠地斥责道:“竖子!你是何居心,竟敢言迁都之事?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如若天子弃城而逃,天下百姓将如何看待陛下?而且依照燕军之勇武,我军又何时才能打回京都!陛下,臣请奏,再敢言迁都者定斩不饶!”
齐泰一番大义凛然,义正言辞弄的一向没主见的朱允炆讪讪不已,尴尬的笑道:“那齐爱卿以为该如何?”
齐泰抚了抚衣袖,一脸正气的说道:“自然是与京都共存亡,只要陛下在,军心就散不了!城就破不了!”
黄子澄正想再说几句,朱允炆却是被糊弄住了,直接道:“那就依齐爱卿所言,再敢言迁都者,定斩不饶!”
齐泰,方孝孺等人倒也是第一次见朱允炆如此有骨气,直接跪倒在地,老泪纵横的说道:“陛下,臣家中还有几十家仆,臣这就回家组织起来,守卫京城,誓与京都共存亡!”
朱允炆点了点头,齐泰二人直接转身便走,倒也有不少人也嚷嚷着要组织家丁共存亡,纷纷跟着离去,至于是真的还是做其他什么,那就不得而知了!
待到众人走后,朱允炆软软的瘫倒在龙椅之上,仿佛被抽干了所有的力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