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灵儿愣了愣,抖大的泪水滑落。
方玉赶在水灵儿大哭前,连忙将她抱进怀里安慰着,他们周围都是景王手下的将兵,若是看到景王像个女子哭泣,军心会动摇。
早已气昏头的司徒景哪有想到这么多,他走到方玉身旁严厉的道:「方玉,你这是在挑衅我?」竟然当他的面抱水灵儿。
方玉冷静的道:「水灵儿姑娘,这里不方便说话,有什么事回去再说。」他还特别加重水灵儿这三字的语气,就是要让景王明白他们的处境。
司徒景听出方玉话中的用意,气愤的冷哼一声,转过身不愿多看,道:「回军营。」
几个时辰后,他们回到了军营,水灵儿早在马车上熟睡还打着呼。
司徒景看了只是平淡的道:「难看。」他走向前要抱起她,但他是用着水灵儿的身体,根本抱不动他原本的身体。
方玉在旁恭敬的道:「景王,请见谅。」说完他走上马车将水灵儿抱下来走进主帅篷。
司徒景跟在身后,内心虽不服气,但无可奈何,只能想法子赶快和水灵儿换回身体。
方玉将水灵儿放在床上后,识相的行礼离开,离开前还不忘叮咛,「景王,对女孩子要温柔,尤其是水灵儿,你对她越凶,会让她越想跑开。」
司徒景明白的轻点着头,道:「你也早点歇息吧。」他示意他赶快走人。
方玉看出景王的用意,轻笑一声后便离开。
司徒景何尝不想对她温柔,但她总是做出会惹怒他的行为来,就像现在他帮她脱去外衫,能让她好睡,她却偏偏翻了好几个身子,让他花了好一番功夫才脱去她的外衫,帮她脱个鞋,还被硬生踢了好几脚。
他跟她总是不对盘,但他却栽在她手里,他爬上床睡在她身旁,要开口道晚安时,水灵儿呢喃着梦话,「景哥哥,别生气。」
司徒景嘴角微上扬,心情喜悦起来,她连作梦都有着他,但水灵儿接下来的梦话让他想掐死她的念头都有。
水灵儿露出灿烂的笑容道:「方玉对我最好了。」
司徒景不悦的道:「我对妳不够好吗?」
响应他的只是一阵又一阵的打鼾声,司徒景像个孩子般的赌气翻过身背对着她,片刻,她ㄧ脚跨在他身上,他无奈的叹口气,翻回身,道:「晚安,水灵儿。」
隔天,接近中午时分,军政篷里,阿九将玄青剑递给了司徒景,并ㄧ五ㄧ十的说明了事情的经过,最后他停顿了下,瞧了司徒景毫无变化的表情,又道:「请景王万万不可和大毛泥结婚,事情的缘由待景王看过夫人便知。」
司徒景平淡的道:「大婚之前是要见过双方爹娘的,水灵儿的爹已过世,娘亲在世是要见上一面的。」他并不认为见了水灵儿的娘亲之后,会改变他要娶水灵儿的心意。
阿九并无回话,这事情错综复杂,还关系到先皇,所以不是他这小小的侍卫能解释一二的。
司徒景看外头太阳正烈,水灵儿都是睡到这时才起床,他对方玉道:「方玉,去看水灵儿起床了没,她若起床叫她来见我。」
「是。」
方玉走进主帅篷瞧见床上没人,正纳闷水灵儿去哪时,一旁传来闹哄哄的声音引得他注意。
水灵儿拿着一根竹竿将地上烧成白灰的灰烬拨开,一球球烧成白灰由如冬瓜大小的泥土显现在眼前,她高兴的对一旁的将士大喊,「你们去拿竹竿把它拨出来。」她身旁的一群将兵纷纷捡了地上的竹竿,小心翼翼的把烧成白灰的一球球泥土拨出来。
方玉走到她身旁,在外人面前他恭敬的道:「景王,妳这是在做什么?」
水灵儿蹲下身,用树枝敲着一球泥土,道:「我在烤叫花鸡。」她用手拨开泥土,一阵烤鸡香味扑鼻而来。
她把叫花鸡外头焦黑的荷叶拨开,显现出金黄色的烤鸡来,她兴奋的拔下一只鸡腿给方玉,道:「方玉,没吃过吧?很好吃喔。」
一旁的一位士兵边咬着叫花鸡边道:「方大人,这是我们民间才有的叫花鸡,没想到景王竟然会做这乡间美味,感觉好亲切。」
他们原以为景王高高在上的王爷,定没吃过这个,甚至有可能不屑这民间美食,但没想到几个时辰前,景王亲手做这叫花鸡,一次做了数十只,还放进火堆烤,完全不假手他人。
方玉出生世大家族,没吃过叫花鸡,更不知道有这乡间野味,他看水灵儿和将兵相处融恰,拉近与他们之间的关系,这是司徒景做不到的。
水灵儿见方玉犹豫,她直接将鸡腿往他嘴里塞去,简直是粗鲁的可以,她兴奋的道:「方玉,味道如何?」
方玉咬了一口,伸手拿着鸡腿,虽不比大厨做的美味,但是别有一番风味,他道:「好吃。」
水灵儿像是得到赞美般,高兴的啃咬着手上的叫花鸡,毫无任何形象可言,没多久,她脸上就沾满了叫花鸡的油渍。
方玉轻笑着,在她耳边细声的道:「水灵儿,景王找妳,他在军政篷。」
水灵儿吃完手中的叫花鸡,点着头,伸手用衣袖擦拭嘴上的油渍,然后双手再往身上两侧的衣衫擦去。
方玉愣了愣,正要开口要求她去换件衣衫时,她已经抱着一球灰白的泥土,朝军政篷跑去。
方玉叹了口气,快步的跟了上去,他又要去当和事佬了。
水灵儿ㄧ进军政篷,她兴奋的喊着,「景哥哥,你看我给你带来什么?」
一旁的阿九往一旁站去,他看见她抱着的灰白球便知道是叫花鸡,在山寨村时,他们常一伙人做这个来吃。
司徒景原本看着手上的公文,他缓缓抬起头,瞧见水灵儿的模样,不禁皱了皱眉,头发些微凌乱,脸上还有些许油渍,银灰的衣衫似乎沾到什么,一团团的黑色,这还不打紧,双手的衣袖明显脏污,衣袖旁的衣衫也是如此,他记得他为她准备的可是干净的衣衫,不到半天时间就变成这样。
他不悦的道:「妳是去做了什么?」竟用得一身脏。
「我做了叫花鸡,景哥哥吃看看。」她蹲下身来把泥土拨开,打开荷叶拔了一只鸡腿到司徒景身前,开心的道:「很好吃喔。」
司徒景看了看她,忍住想骂她把自己用得一身脏的冲动,若是按方玉说的,对她温柔,她是否会更靠近他一点?他露出浅淡的笑容,道:「很香。」他接过鸡腿咬了一口吃着,淡淡的道:「好吃。」
水灵儿高兴不已,把整只鸡递给司徒景,道:「这里还有很多。」
司徒景放下吃剩下的鸡骨头,道:「待会再吃,先把妳用干净。」
方玉这时进来,对于气氛和乐融融是讶异,但悬着的一颗心也放了下来,他这和事佬不用再挺身而出当箭靶了。
片刻,主帅篷里,三名小兵将装满热水的浴桶抬进来,向司徒景和水灵儿行礼后,纷纷离开。
司徒景平淡的道:「把衣服脱了。」
水灵儿惊愣住,双手环绕胸前,一脸委屈的看着司徒景,道:「你、你想对我做什么?」
司徒景没好气的道:「洗澡。」她都用他的身体裸奔过了,还会怕人看?
「可是男女授受不亲。」
司徒景没想到水灵儿字典里有这句,平常看她跟他手下的将兵玩得不亦乐乎,对方玉更是亲密毫无忌惮,对他就有男女授受不亲?他道:「妳现在用的是我的身体,我从小看到大,没什么好遮掩的。」
水灵儿觉得司徒景说得有理,便开始脱去身上的衣衫,但仍旧羞涩不已,她脱完后,连忙跑进浴桶双手抱膝坐着。
司徒景拆下她头上的发髻,熟练的帮她洗头,这还是他第一次伺候人,能让他心甘情愿付出的,也就只有她了。
两人都沉默着,只有司徒景拿水勺搓洗头发的声音,水灵儿不自在的开口道:「景哥哥,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回景王府?」
「皇上已下旨若楚国没送来降和书,我就要率兵攻打楚国,所以回府还要ㄧ段时间。」
水灵儿不由得害怕,道:「我不会打战。」过往她只是抢夺财物,顶多用木棒把人打晕而已。
「放心,有我在,定会护妳周全。」即使用这女儿身,他还是会拼了命保护她。
水灵儿心动不已,脸颊红润,比对方玉的感觉还要强烈。
但想到当初她对他做的事,内心愧疚不已,她低下头,道:「景哥哥,对不起。」
司徒景平淡的道:「是为了什么?」
「若是当初没有对你劫财劫色,我们的身体就不会交换了。」她知道女儿身有诸多的不变。
「我没办法原谅妳。」司徒景说得轻松,没有一丝的气愤。
水灵儿知道司徒景不会轻易的原谅她,她嘟嚷着道:「那要我做什么你才会原谅我呢?」
司徒景停下手上的动作,沉默片刻,才缓缓开口道:「用妳的一辈子来补偿我。」他脸颊滚烫,说不出口要求她爱他,那就用一辈子的时间来让她爱上他。
水灵儿不明白司徒景的意思,爽快的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