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是...真是来不及有什么态度。
此时有个人比我还要恼怒。
“早上不是刚吩咐过,以后来找我,不要这么毛毛躁躁的!”
我怕不是中了邪,听了他这话又想笑,但是顾虑有人在,再一次硬生生憋住了。
“教主恕罪。”
榭昀仿佛被气得不轻,眼珠转着飞速环顾了一下四周,最后落到了窗前,“我真是...”
我下意识就抓住了他的手臂,在他没说完就及时打断,“哎哎哎,大早上的,别恼啊,说不定是有什么要紧事呢?”
此情此景,我当真是想笑,太想笑了。
他甩了甩袖子,对那人说道:“什么事?说吧!”
那人急忙回话,语气稍快,生怕会耽搁什么似的,“是白家的那个侍女,刚得到消息,她无恙,是...是水玉山庄那边的人截走了人,现在人就在北凉。”
“...”
无恙...所以昨天恼火了半天大,最后却只是个乌龙。
万一昨天我不在这里,榭昀一个冲动将昨天那人给一剑剐了,岂不是就错杀人了。
“教主,是否...是否要将她给接过来?”
榭昀揉了揉额头,斥道:“接过来?我去接?接什么接?”
两个人都是一脸懵地看了榭昀一眼,随即那人又不知所然地轻轻叫了一声,“教主...”
榭昀又疾声问道:“你让我去接一个南越的姑娘?”
“你当着我未来夫人的面,问我要不要去接一个女人?”
“...”
“...”
“...”
我伸出双手捂了捂脸,心里一阵燥热,一时间只想变成老鼠,找个地缝,钻进去。
“我什么时候教过你们,水玉山庄要像白家一样防着了?”
他一顿撒火,几声吼的人一声都不敢吭了。
大早上的火气就这么大,这一天才刚开始呢。
我拽了拽他的手臂,开口劝解道:“你怎么动不动就发火啊?大早上,别恼了。你...你让人先出去吧,我头疼,想再躺会儿,你去给我做饭。”
这话题也是转移的生硬无比,他侧眸看向我,面露诧异,皱眉道:“你要吃我做的饭?”
“你不想去?”
他看了一眼屋内的其他两人,又对我笑道:“不敢。夫人都开口了,我焉有不去的道理。”
“...”
“...”
就非要当着旁人的面这样和我说话吗??
.
饭快要做好的时候,离墨过来叫我了,我站在窗前,目光呆滞地看着那把架在窗前的剑。
榭昀跟我说玉冥教以前的事的时候,我没有太大的感觉,可能是那时候、脑子里不在意这些。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忽然会有一种畏惧感油然而生。玉冥教曾经是多么可怕的存在......
“说好杀一人就是杀一人,说好屠一个府邸就是整个府邸,连府里的畜生都不会留活口。”
“你能想象吗?她那个时候,才十六岁。”
“还有锦墨,她当年可是出了名的最无情无义。”
“她杀起人来,可丝毫不比东方寒雨手软。”
娘亲曾经...真的是那般心狠之人吗?玉冥教...真的是十恶不赦只会滥杀无辜的吗?
他没有告诉我,东方寒雨屠府的时候,是因为什么,也没告诉我,娘亲当初又是为何害别人。
他跟我说地那些玉冥教的过往,仿佛每一字每一句都在告诉我,玉冥教是多么黑暗、多么可怕,玉冥教的人,都是那样无情、残忍,杀起人来都不眨眼。
他是想要告诉我,他现在已经完全变了吗?
可是如此...水玉山庄为何还愿意帮着他?陛下和皇后娘娘也愿意帮着他?
难道只是因为...他身上有那么几丝轩辕家的血脉。
仅仅只是因为这一点吗?
离墨叫了我几声,我才回过神来。
他见我一直盯着那把剑,开口就问了我一句,“你昨天...是不是当着几个人的面,和榭昀说什么了?”
我一下反应过来说的就是昨天晚上,应道,“是,说了几句。”
他没作声。
我看着那把剑,心里又不由得想起了昨晚的场景,跟离墨大致说了一下情况,说完到最后还念叨,“你说,他平日里就是这样对待为自己出生入死之人的么?”
离墨“噗嗤”笑出了声。
那笑声活活就是忍不住了笑出来的。我不知哪句话惹得他笑了,莫名其妙,“你笑什么?”
他干咳两声,清了清嗓子,似乎是在感慨:“他这两天,和平时不太一样。”
“???”
“他脾气虽大,说话很不客气,冷冷的,但也不曾这样过,虽杀人,但是不会滥杀无辜,更不会伤自己人。换做平时,他最多也就申斥几句,让人面壁个半天之类的。”
“......”申斥几句?然后面壁?
“哎昨天也不知道怎么了,发那么大火...”
“你别说了。”我实在是听不下去了,“我都明白了。”
他又捂嘴笑了一声,示意我跟他出去吃饭。
!!!真是...想打人。可惜打不过那个人。
生气归生气,饭还是要吃的。
他不知这两年在哪儿学了做菜,厨艺都快要比上从前贵妃的了,虽然...我也只吃过贵妃做的菜一次,不过大概因为味道很入我的口,一直都还记着。
要是到了南越、是不是就可以吃到母亲做的菜了。
她知道我还活着,会很高兴吗?
还有父亲,他...也会高兴吗?
“你爹,什么时候回来?”榭昀一直和我说话,我不是很想理会他,只是点头摇头,直到问了这句。
我摇了摇头,说了声话,“不知道。”
他完全没在意我的神情,顾自吃着菜,还一个劲儿往我碗里夹菜,见我说了话,又接着问了一句:“那我什么时候去提亲?”
“...”
“...”
我还没发作,一旁的离墨终于是忍不住了,把筷子往桌上一砸,看向榭昀,“教主,您老人家就不能让我们好好吃顿饭么?”
我一个没忍住,笑了出来。
看来这两年,榭昀和离墨彼此陪伴着,都改变了不少。好像,都变得活泼有趣了不少。
我想到这里就只想笑。
“若怜,你该管管他,你看这两年,他都成什么鬼样子了!”
我没出声,只朝他微微点了点头,还是止不住的想笑。
榭昀却不高兴了,连连反驳他:“怎么说话呢?”
离墨不欲与他多言。
都安静了半响,榭昀喝了口茶,又忍不住开了口,嘀咕道:“难道这两年不是一直都和你一起?差不多睡觉...”
“闭嘴吧你。”
他接下来是想要说:差不多睡觉都是要在一起睡的?离墨这一打断,倒是显得...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了。
我摇了摇头,叹了一声:“哎!”
这下两双眼睛都同时朝我看过来,我慢慢抿了一口水,边摇头边说道:“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朝夕相处,近水楼台...啧啧啧,让人羡慕。”
榭昀嗤笑,“这话说的,倒像是吃醋一般。”
我又叹了口气,点了点头,对他的话表示肯定,“幸好离墨不是个姑娘。”
他忽的脱口而出:“男的怎么了?你要是男的我也会喜欢你。”
“...”
“...”
我和离墨彼此相望着,都皱眉苦笑,觉得没心思吃饭了,而那个始作俑者还在一旁乐呵呵的吃的起劲。
...我真是不知道,他怎么一天一个样。
“我要是是个姑娘,就绝对不会喜欢他!”
离墨话音刚落,榭昀又接话道:“彼此彼此,我对你也没什么兴趣。”
...我斜了他一眼,咬牙切齿道:“你就不能不说话?”
他笑道:“不好意思,多嘴了。郡主,请见谅。”
这顿饭真是吃的煎熬...我的理性告诉我,榭昀就是个疯子。
一回到王府,四哥就急匆匆过来找我。
“颜儿,有件事想问问你。”
“过几天,我要再去南越一趟,你要一起吗?”
去南越?这么巧,昨儿还在和榭昀说这个,被他给忽过去了,说了一大堆歪理不让我去,这是大好机会啊。
我心里激动的不行,面上还是装着满不在意,淡淡地问道:“是有什么事要办吗?”
“确实有一点。”四哥点头解释,“依阿娘和月翎岛凌前辈所托,去南越...配合你家榭昀。”
什么叫配合榭昀?配合榭昀什么?娘亲他们一直和榭昀有联络,连他的行踪都这么清楚,还让四哥也过去。
四哥见我半天没吭声,戳了一下我的额头,诧异道:“你该不会不知道他也要去吧?”
我摇了摇头,“我知道他要去。”
“你没要求和他一起去?”
...这个问题,要怎么回答才好呢。
我点了点头,将声音放的轻快,“有啊。我还担心你们不答应。”
“那行,你准备准备,我去跟二哥说一声。”
我连忙拉住他,皱眉道:“二哥不会骂我吧?”
四哥连连摇头,轻轻推开了我,“不会,是他来让我问你的。”
“这么反常。”
四哥又说:“二哥说,上次稷王的仇都还没替你报呢,你要是去了,可要亲眼看看,恶人作恶都是怎么适得其反让恶果遭到自己头上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