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亓提剑而上,晓梦之上,浅蓝的细碎光芒如萤火闪烁。
土蜘蛛口中“哧”地一声喷出丝来,黑色的蛛丝径直朝着白亓冲去。
白亓腾空而起,蛛丝缠了个空,尽数沾在了湘薰树干上。
只听得“噗嗤噗嗤”的声音,湘薰树干上被黑色蛛丝沾染的部分,竟是即刻被腐蚀。
白亓借着向下的力将晓梦一挥,剑气朝着土蜘蛛破风而去,来势汹汹。
土蜘蛛反应也不慢,六条腿迅速朝后退去,尖锐的蛛腿在地面上砸出一个又一个深坑。
凛冽的剑气呼啸而去,土蜘蛛虽是闪避,却也避之不及,左前方的蛛腿被剑气砍了个正着。
若不是它外壳够硬,只怕现在只剩下五条蛛腿了。
但尽管如此,白亓那一道剑气也见了血,幽绿色的血液从那条蛛腿中汩汩流出,顺着滴到了地面上。
土蜘蛛再次喷出蛛丝,追着白亓的脚步一路而去,白亓凭借身形的灵活,一次都没有被蛛丝给缠上。
犹如猫捉老鼠的游戏,如此在二人之间展开。
但白亓似乎是在戏耍于它,围着土蜘蛛庞大的身躯上蹿下跳,土蜘蛛奈何不了她,险些将自己缠绕于其中。
“哧!!!”土蜘蛛似乎是被惹恼,借着白亓与它拉开距离的一瞬间,口中迸射出近百条黑色的蛛丝,试图从四面八方包围住白亓。
其速度之快,几乎不给人以反应的机会。
白亓整个人被裹了进去,一点不剩。
“白亓师姐!!!”沐昭阳和龙跃大喊了一声,试图冲出去与那土蜘蛛拼上个你死我活。
“别去,”朝青暮一把拦住二人,“她死不了。”
这货被卷进去前的那一刻是面对自己的,她甚至还朝这个方向比了个“耶”的手势。
“可是土蜘蛛的毒,在妖兽的排名之中也能排得上前十,轻则皮肉糜烂,重则断筋噬骨!”龙跃以为朝青暮不知道土蜘蛛的毒性才不担心白亓的处境,急忙向她解释。
“我知道,”朝青暮沉声道,“若是她都敌不过土蜘蛛,你觉得我们三个加一起,有几分胜算?”
这次是龙跃沉默了,一言不发。
有胜算吗?扪心自问。
胜算是趋近于零的。
朝青暮见他不说话了,叹了口气,问道,“你们相信我吗?”
“相信。”二人异口同声地答道。
“那也要相信她,”朝青暮将目光移回被蛛丝裹成一个球的白亓身上,“她不会做没有把握的事情。”
二人的目光一同移到了那团蛛丝上,此时此刻,她们也只能选择相信。
朝青暮其实自己心里也是没底的,因为这是七阶的土蜘蛛,但是她相信她。
况且,以白亓的实力若是打不过,那么她们三人就算是加起来,也将无济于事,还会白白地送掉了性命。
就在三人说话的功夫,土蜘蛛已经走到了那团蛛丝裹成的球边上。
蛛丝裹成的球内一点声音都没有,安静得似乎是失去了所有生命的迹象。
“哧哧……”土蜘蛛喘着气,准备开始享受捕获的美食。
“碰——”
剧烈的火光从蛛丝内的球中爆裂开来,火光炽热,将蛛丝焚了个尽。
星星点点的火花溅射到土蜘蛛身上,刹那间点着了整个土蜘蛛,熊熊大火在土蜘蛛身上肆虐,从头到脚,一寸不落。
噼里啪啦的声音伴随着土蜘蛛的惨叫声不绝于耳。
白亓将指腹贴在晓梦之上约两指距离,从剑身的根部划到了剑尖。
随着指腹划过,晓梦之上燃起绛色烈火。
“绛色火舞!”
白亓一声爆喝,剑气燃着冲天烈火携着万钧之势朝着土蜘蛛破势而去。
诡异的绿色血液从土蜘蛛体内喷出,血流遍地,森然可怖。
“咔”一声响,紧接着就是又一声“咔”,裂痕从土蜘蛛的背上寸寸蔓延开,从上至下,彻彻底底被分成了两半。
甚至连一丝相连的地方都没有。
土蜘蛛就此倒在了熊熊烈火之中。
白亓收了剑,径直走向朝青暮三人。
“我没撒谎吧?”白亓朝她们笑笑。
“嗯。”朝青暮心中悬着的石头总算是落了地,一直紧绷的神经,终于可以稍稍地放松一小会儿,“你有办法把火灭了么,过会儿我担心这火势蔓延到其他地方。”
白亓揉了揉朝青暮的脑袋,“火焰不会蔓延到孤月林的其他地方,这点不用担心。”
朝青暮闻言,果真见那火势仅仅在土蜘蛛身上燃着。地上的草木,竟是没有一丝一毫燃烧了起来。
“滋滋——”
朝青暮回过头来,却见地上的草木被毒浸染枯萎。
那毒,是从白亓的手臂上滴下去的。
朝青暮这才发现白亓手臂上有一条伤口,深可见骨,触目惊心。
“你受伤了?!”朝青暮急忙查看她的伤口,“什么时候受的伤?”
“刚刚战斗时受的伤,没什么大事。”白亓不顾一屑。
那道伤口在手臂侧面,从胳膊肘到手腕,皮开肉绽。
血肉已经不是完全的血色,部分被土蜘蛛的毒染成了黑色。
“你蠢啊!”朝青暮翻找着丹药,“受伤了不知道说么?”
“没什么大事,把丹药磨粉一敷就好了。”白亓接过朝青暮递过来的百毒散和生肌丸,一个个倒出丹药,在手中捏成粉末,撒上去。
伤口以奇迹般的速度愈合,几乎是刚撒上去的功夫,白亓的手臂便恢复如初。
“看吧~是不是恢复好了~”白亓把手臂伸在朝青暮面前,“都说了没事啦~”
“没事就好。”朝青暮仔细看了看,确认了没有问题才松了一口气。
“昭阳,我们……昭阳!”朝青暮正准备叫沐昭阳和龙跃二人一起离开此处,却突然发现二人倒地不起。
“白亓师姐,她们……白亓!莫晓月!晓月师兄!”朝青暮刚回过头来,只见白亓也一头栽倒在了地上,怎么喊也喊不醒。
这是……怎么了?
朝青暮还未反应过来,只觉得头脑一阵发涨,眼前的景象逐渐模糊,再之后,也栽倒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