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上面的内容说,那个叫暮烟的,等不急要和亲父相认,竟然留下一封信,就偷偷的带着丫鬟护卫,往宜阳去了。
呵,怀陆王的府邸如此松懈,连个小姑娘都看不住?
“来人,放话下去,来宜阳路上的关卡都放严一些。”闻子墨心中冷笑,他倒要看看,这一路上,都有哪些人,会为这个叫暮烟的,大开方便之门。
“另外......”
闻子墨顿了下,接着道:“让人一路跟着那个暮烟,若是有人要对她下杀手,可出手帮着些。别让人把罪头,栽到了咱们女公子的头上。”
“是。”
不过奇怪的是,一个月后,竟都没有发现那暮烟的行踪。
闻子墨不得不承认,无人见过那个暮烟,想要在人海里找到她,确实难如登天。若是自己亲自出马,定有把握,将乔装打扮的暮烟给揪出来。只是自己坐镇大营,不能轻易离开。
只是也不必着急,她终究是要来宜阳的,再躲也躲不过宜阳城这一关。
此时的鹿城外,一家带着独子的商户,正排队想要进城。在塞了一根金条后,终于成功的进了鹿城。
这一家子,直到三日后才离开,朝下一个城镇而去。若是是途中再过二城,便到了宜阳的地界了。
宜阳城陇越王府里,站在廊下的温明兰,看着满地的落叶,扯着嘴角淡笑道:“时间过的真快啊,都已经秋天了。”
她又是好几个月,没有见到主上了。若不是下人的称呼,她都要忘记自己,其实已经嫁人,依然是闺中娇女呢。
抬头眺望着另一个院子,温明兰脸上满是冷漠。这俩个月,虽然还能听到,邻院里传来的稚儿的读书声。但是府里的下人,却再没有近距离,见过瀚公子了。
更不用说亲眼,看到他开口说话了。
这样一来,她哪里不知道,自己布下的局已经成功了。
只是在明白这件事后,温明兰却没觉得高兴,反而整个人的精气神,一下子就萎靡了起来。
她是世家贵女啊,如今竟然做出这样狠毒的事来了!
年岁越大,母亲教给她的事就越多。各家的人情来往,身为当家的夫人,要如何打理后宅事务,还有如何除理内院的姬妾。
但是,母亲时常强调的是,无论自己的丈夫,有多么宠爱姬妾,自己都绝不能生出嫉妒,进而做出害人的事来。
身为当家主母,立身一定要正。若是自己开了先河,做下了那害人的事,这内院的女人们,就会有样学样。不多时,整个家的风气,都会被带坏了。
一位当家主母,显然不能让自己的家,变成这个模样。更不能让自己的孩子,在长大后继承一个这样的家。
那些害人的手段要懂,但是却绝不能动手。因为,那些手段,只有下作的小妇,才会做的事。她们要宠爱要享受,想要出人头地,就会用上那些见不得人的手段。
一阵风吹过,看着满院飘落的树叶,这一地的萧瑟,让温明兰痛苦的,抬手捂住了眼。
母亲,对不住。兰儿并没有忘记您的教诲,只是你我都没有想到,当初所学的事,现在都派不上用处了。
现在,她自己就是小妇,也就只能行那些小妇的手段了。
隔了半月后,整日里郁郁不乐的温明兰,收到了一封奇怪的信。信中的内容,更是叫她坐立不安了起来。
早在之前,她就得了家里传来的消息,说是女公子的身份有些疑惑,让她暂且不要和女公子走的太近。
当时她就苦笑不已,家里还担心她同女公子走的近。哪里会知道,住在同一个屋檐下的她们,却是不过见了俩次面。
一次是去温家,一次是去任家。
这个担心实是太多余了些。
因为无论,她叫下人给鹿鸣院送去什么,除了一份回礼,下人传回来的一声谢,她连一句客气的话都没有得着。
有一回,她厚着脸色,去鹿鸣院求见,只得到了女公子正在看书的话。连请她进去,坐一坐的意思都没有。如此态度之下,她怎么可能还去碰壁,把自己的面子让人踩着玩呢。
现在她手里的这封信,就更有意思了。一个叫暮烟的小姑娘,说是来认父的,而且她的生父便是主上。
另外,过些日子她就会来拜访,只是一路劳车辛苦,要暂在城外休息一番。若是可以,想请她让人去迎一迎。
手里拿着信,温明兰不住冷笑,她又没有疯。自己一个如夫人,把一个来历不明的小姑娘,接到府上来,是有多蠢才办的出来的事。
“良儿,把这封信送回温家,交给我父亲。”她吩咐道:“问问父亲,此事我该如何做。”
一个时辰后,信就又回到了温明兰的手里。侍女良儿垂着头,一字一句的道:“夫人,老爷让您别插手,直接把信交给管家便是了。”
温明兰有些不甘,不过还是照着做了,让下人把信交给了管家。同时在心里嘀咕,若是现在的这个女公子,真是假的话,那可就有戏看了。
那么高傲的只待在自己人院子里,连自己上门,都避而不见,根本就是看不起她这个如夫人的身份,不屑与她打交道吧。
若是她真是个假的,看她还怎么高傲的起来。
女公子?呵,以后下场不知道有多惨呢。
这么一想,连日都没有开怀过的温明兰,缓缓露出了一点微笑来。好像只有别人的凄惨,方能衬托的眼下的她,过的其实还不错。
拿到信的季管家,把信中的内容看了,思索之后,便亲自带着信到了大营,求见了闻先生。
闻子墨拿着信,一目十行的看完后,微微笑了起来。也不知道是有高人,在她身后指点,还是那名暮烟也是个聪慧的,竟然能如此有计划。若是兰夫人,当真将她接到了府邸,那外面的传言就好听了。
不论之后,他们如何处理对待她,外边人都会忍不住的猜,莫非她真是陇越王的女儿。不然为何,如夫人会将人请到府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