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乔晓玲知道我是为搬不搬到齐子墨家这件事情纠结的时候,很严肃地找我谈了一次,彼时寝室的两盏灯棍坏了一盏半,我打开了那盏从旧物市场淘来的台灯,昏黄的光线打在我的身上,让我局促得像个受审的犯人。【高品质更新】
“你呀你呀!”乔晓玲食指点在我的头上,“做人不可以太理想,现实一点知道不?”
我点头,表示意见接纳了。
“不要老想着那些不切实际的事情,做人得脚踏实地。”
我继续点头,富人的成长路线和咱平民不大一样,但是富人都表示要脚踏实地,咱平民没有理由在海面飞行。
“还吃!”乔晓玲骂了我一句,我吓得剧烈呛起来,猛灌了几口水。
“好好听着!”
我放下鸭脖子,老实听着。
“那些什么飞上枝头变凤凰啊,麻雀变凤凰啊,灰姑娘啊之类的故事都是童话,咱不能信,你知道为什么咱们国家明明男比女多,却有很多女人嫁不出去?就是她们韩剧看多了,爱情童话害了一代人啊!”乔晓玲背着手,痛心疾首地来回走动着。
我猛点头:“所以……”
“你还问我所以?”乔晓玲瞪了我一眼。
“那你的意思就是让我不要搬过去了?我其实之前联系了两家,觉得条件都差不多,还附赠锅碗瓢盆等家用电器什么的,挺好。”
“你是真笨还是假笨?”乔晓玲怪叫一声,“这么好的机会你不抓住,等到猴年马月去呀?”
“啊?”
“我的意思是——”乔晓玲将她椅子上堆的一摞资料推到地上,一屁股坐下,“爱情不是等来的盼来的,是你追着赶着要来的!天上不会掉男人,你得拿着鱼竿去钓。”
“你先等一下,”我挥手打断乔晓玲,“现在谈的不是房子的事吗?”
“当房子里有男人的时候,房子和男人是一回事。”乔晓玲五指一抓,桀桀阴笑,“咱要一起拿下!”
第二天在乔晓玲拿着水果刀架在我脖子上的情况下,我拨通了齐子墨的电话,诚挚表达了我对房子兴趣浓厚和巴不得马上住进去的意愿,齐子墨表示,他正准备去德国,过几天回来再说房子的事情。
对门学音韵学的姑娘跑过来跟我们谈起搬迁的事情,依依不舍之情溢于言表,弄得我和乔晓玲一起跟她执手相看泪眼,姑娘在我们无语凝噎之前问我们要不要一起去春游一回,也算是为近两年的对门情谊画上一个圆满的句号。
我们俩陷在离手别绪中很自然地答应了。
音韵学姑娘带我们去春游的地方是位于新城和江城中间的青庐山,当车坏了几次终于吭吭唧唧爬到了青庐山山脚的时候,大巴上参加青庐山一日游的众位游客一起长舒了口气。
“早知道我开车带你们过来了。”乔晓玲面色不善,“还青庐山看日出呢,看日落差不多了。”
我推推她:“也不要这么说,在这儿蹲一晚上,明天也能看日出的。”
音韵学姑娘脸涨得通红:“我也不知道团购旅游是这样的。”
青庐山景色优美,传说曾经有个仙人在此结庐,故取名青庐二字,山下有个免费开放的公园,种满了各样品种的玉兰,以前有位还没上位就被炮灰的倒霉太子曾经停灵在此。
站在青庐山顶往远处眺望,可以看到云海下碧波翻滚,观之让人忘尽俗世,可惜我和乔晓玲拼了小命爬到山顶的时候,行人如织,我俩只能看尽俗世。
各处好的景点都被照相的人占据了,我和乔晓玲只好靠着树歇着,刚蹲没多久,一个姑娘笑眯眯地走上前来:“能不能麻烦你们让让,我们想在这儿拍张照。”
累了一路,乔晓玲火气不是一般的大:“不能让,我们也要在这儿拍照。”
姑娘的脸色顿时不大好:“小姐,你这么说就不对了,这是公共场所吧?”
姑娘的几个同伴听到了走了过来,其中一个姑娘“咦”了一声:“宋冷夏?”
我诧异点头,看了一眼那姑娘,圆脸齐刘海,头发扎成了个马尾,我不认识。
“真的是你?”姑娘又追加了一句,指指自己,“我是姜雪啊。”
我茫然。
姜雪一脸急切:“你怎么不记得我了呢,大一的时候咱俩同寝室啊,听说你出事了我还去看过你呢,但是你爸爸不让我见你。”
“我出什么事了?”我开口问道,又解释了一句,“我失忆了,以前的事都不记得。”
姜雪的目光立时变得十分悲悯,她拉过我,找了个比较背静的地方说:“我对你的事情也不是很清楚,有一天你忽然不来上学了,大家都传……”
她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忍不住说了出来:“你自杀了。”
我的脑袋轰的一下子炸开了,自杀?
这么冷艳高贵的死法我曾经尝试过?
“你怎么了,脸色这么白?”姜雪一把扶住我,非常自责,“都怪我,不该跟你瞎说的,其实你忘记了挺好的,过去那些乱七八糟的事都丢掉,咱从新出发。”
我很想跟她说,我现在的状态是因为所有的鲜血都供给了我那颗脆弱的心脏,所以脸上的血液一时供给不上去,不用担心,我缓一缓就好。
乔晓玲一直在不远处贼头贼脑地打量我们,看到我神色异常,几个箭步冲过来将我拉到她身边:“怎么了这是?”
说罢怒气冲冲地瞪着姜雪:“你都跟她说什么了!”
姜雪吓得舌头有点不大好使:“对,对不住,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没事。”我压下翻涌的气血,“你继续说,继续说,我承受得住。”
姜雪瞄了我一眼,言下之意是你都这样了,我哪有胆子继续说。
我努力让自己的神色变得正常一些,捏了捏钱包,票子不多,但还凑合,于是一把勾住姜雪:“走,我请你吃饭。”
任姜雪百般推辞,还是让我架到了山上的一个饭店里。
“当年你可是咱们编剧专业一枝花,班级里的男生都很喜欢你。”回忆起过去,姜雪不胜感慨。
跟着过来的乔晓玲非常质疑,我比她其实更质疑,所以问了一句:“咱班有多少男生?”
“两个。”
听到姜雪的回答,我和乔晓玲都放心了。
“当时的你相当有才华,对了,网上流传的一个视频,《遇见你是我今生的最后一秒》就是你的剧本编的。”姜雪看了我一眼,很显然她对我的蹉跎十分痛心,“那时候你是校戏剧社的社长,每天工作都很多,我们很少看到你,后来你忽然就不来了,你休学了大半年后有传言说你自杀了,当时我们都不相信,可是你再也没在学校出现过,直到一个室友参加2+2考试的时候说遇见了你,但是你好像不认识她一样,连招呼都没打。”
乔晓玲指着我一脸震惊。
我以为她是震惊我曾经自杀过这件事,没想到乔晓玲阴测测地开口:“她,有才华?你们的眼睛被屎糊住了吧?”
我打了她一巴掌,示意她不要打岔。
姜雪又想了想:“你走了以后关于你的传言特别多,说什么的都有。”
“比如?”
姜雪仔细回忆了一下:“比如你被人包养啊,结识了富家公子被抛弃啊。”大概怕我吓到,马上又安慰了我一句:“太假了,这些都是从编剧2班传出来的,虽然说艺术来源于生活,但是绝对要高于生活,又不是拍电视剧,谁能随随便便就遇到个富家公子?当时咱俩关系不错,我从来没见你和谁特别好,你也没男朋友,大家说的那些话都是造谣,别信他们的。”
原来我失忆之前的人生如此高调,我暗暗叹息。
姜雪从包里掏出一张名片递给我:“我的电话,以后有事常联系。”
我看了看,天源考研辅导机构咨询顾问。
回去的路上我一直思索姜雪的话,原来我失忆前的人生如此跌宕起伏充满悬念,而我现在习惯于低调的小日子,心里不大愿意回归那种□迭起的日子。
忆往昔峥嵘岁月,难免有点发愁。
车晃晃荡荡挪下了山,一直担心它会散架子的我和乔晓玲终于放下了,但是我们放心的太早了,车行驶到江城附近的时候,终于力竭。
车上的人不知道车是身亡还是休克,于是一阵骚动,导游小姐一直安慰着大家:“没事的,没事的,司机师傅修一修就好了。”
司机师傅确实修了一修,很遗憾的是没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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