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暖冬抢过话来:“我爸的意思是,你能换回夏夏的青春吗?”
爸爸叹息了一声不再言语。【高品质更新】
我推门进去,客厅里的人看到我齐齐沉默下去,我捏着钥匙有点尴尬:“咳咳,我回来得是不是有点不是时候?”
陈维钧坐在角落里,正是斜阳射进来忽略的一角,他整个人陷在阴影里,像一杆凋零在秋风中的芦苇,几分孤傲、几分苍凉。
“叔叔、阿姨,”陈维钧缓缓开口,“其实我早就想来了,可是在楼下徘徊了很多次都不敢进来,我不知道该怎样面对你们,我错了,我用下半生去弥补,你们相信我——”说到这里陈维钧看了看我,目光变得热切,“我会对夏夏和孩子们好的,我也会孝敬二老的,夏夏需要一个家,孩子们也需要一个家,这个家,我现在给得起。”
“我们要不起,”宋暖冬用鼻子哼了一声,“夏夏已经有男朋友了,他们很快就会结婚了。”
眼中的热切迅速凝结成冰,陈维钧一脸的难以置信:“不会的夏夏,你和那个人在一起不过是在气我。你看,我现在已经回到你身边了,你用不着再气我了,我们好好在一起好不好?”
我气得想笑:“陈先生,不管你信不信,我失忆了。或许我爱你入骨,但是现在我已经不记得你了,所以根本谈不上我特意找个男人来气你这种事。话我已经早说过了,我不记得你,我也不爱你,既然我们五年前就已经分手了,那么隔了这么久挽回也没意思,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我们彼此放手最好。”
“我们真的只能这样了?”陈维钧凄凉一笑,目光却变得坚定,“不管怎么说,我是不会放弃的,夏夏,给我时间,我会证明给你看!”
正当我疑惑他要怎么证明给我看的时候,第二天早上快递送到天源考研机构一个包裹,寄件人是陈维钧,拆开来是一本日记本。
翻开之前收到了陈维钧的短信:“我走的时候你送我的日记本,现在送还给你,希望能帮你找回往日的记忆。”
厚实的一本,第一篇的时间是七年前,我算了算,正是我上高二的时候。文笔唯美细腻煽情,满载着对陈维钧的爱恋:
“天气很好,阳光将丁香花的味道发酵得更浓,他就坐在丁香花影下,任阳光勾画出一道绝美的剪影,音符在他的指尖跃动……他想表达的是什么呢?一首诗、一幅画?甚或是一段感情?我听不懂旋律,但看得懂他的心。”
原来七年前的我就这么花痴,我感叹了一句继续翻了几篇,忽然注意到了其中的一篇:
“今天是十运会的开幕式,学校选了几个代表做仪仗队的队员,我因为身高被选了进去。休息时在卫生间碰到了一个长得跟我一模一样的女孩子,当时我们两个都愣在了那里,如果不是衣服和发型不一样,恐怕真的会以为对方是镜子中的自己。造物主真是神奇,或许在创作我俩的时候打了个盹,于是出现了雷同的作品。我跟她聊了两句,她叫陈落,跟我一般大,在二中读书,是学校派来维持场内秩序的志愿者。回到家之后我特意问了妈妈我是否有个孪生姐妹,被我妈笑了一顿……看来果然是个巧合。”
我在七年前就认识陈落了?我继续翻了翻,翻到了关于陈落的记载。
“陈落不常上网,她说家里的人管得很严,我最初以为是她爸妈,后来才知道原来不是,她在电话里每次提起这个人总是含糊其辞。后来跟我说她写开了一个博客,博客的名字是叫落寞好还是沉默好,我说哪个都不好,感觉太萧条。她后来给我发来了一个网址,我点开一看,名字改成了落落之墨。”
落落之墨,那是陈落与齐子墨的合称,心底泛起了一阵酸涩,我在百度上搜了一圈还真搜到了这个博客名字,博客里的博文只有寥寥几篇,更新停止在五年前。
不知道齐子墨知不知道她这个博客,我翻开第一篇看下去:
我人生的第二个转折发生在十五岁,第一个转折是在七年前,七年前家毁人亡,那时候我还是个孩子,除了哭不懂得用别的方式表达伤感,关于那一年的伤心,小小的我没留下只字片言。而十五岁时我已经长成了一个不大不小的女孩,懂得偶尔在夕阳下伫立凝望、寂寥怅惘,偶尔在书页的边角写下几句不合韵律的诗、酸酸涩涩,带着几分少女情怀。
十五岁这年,第一件值得记录的是我的哥哥进了监狱,第二件值得近路的是我遇到了齐子墨。
关于第一件事,我试着写过很多次,悲伤的、深情的、淡漠的……每一种都没留下,很多事情不用写,因为它永远刻在回忆里,即便小心避开不触及,也痛楚难当。而第二件事,那时我只觉得是一次不经意的偶然。
那天是七月十二号,领初中毕业证的日子,一个初中毕业证算不得什么,但是想到我恐怕再也不会有机会走进课堂,这或许是我人生中学历的最高认证,我于是在学校流连了很久,直到所有的同学散尽才走出校门。
阳光很烫,将街角新出炉的麻酱烧饼的香味发酵得更香,精神告诉我一定不能被香味俘虏,胃却先一步叫嚣起来,早上出门喝的一口凉水早就被汗水蒸干,渴与饿纠结在一起,过马路的时候让我觉得眼前阵阵发黑。
后面不知谁推了我一把,天旋地转间,伴着刺耳的刹车声我倒在了地上。
其实意识还很清醒的,我知道有人将我抱了起来,很舒服的怀抱,不凉不热,隐隐带着淡淡的烟草味道。那种舒适让我觉得倦怠,特别想像猫一样地蜷着身体睡一觉,我一面想睡去,一面又强迫自己要清醒过来,直到有一个声音在我耳边说:“你怎么样?觉得好点了吗?”
我睁开眼睛看到了那人的下颌,颇有棱角,但看着并不凌厉。
他大概察觉到我醒了过来,身体向后退了退,小心翼翼地将我放到副驾驶的靠背上。视角瞬间宽阔起来,我这才看清他,眼角微微挑起一个弧度,衬得睫毛很长,唇角带着笑意,浅淡却不凉薄。
他跟我所见到过的青年人没什么区别,但却又觉得哪里不一样,我带着迷惑看着他,忽然想到,眼前的人少了张扬,多了温润,像古书里说过的君子。
“感觉怎么样?”他又问了一句,手落在我的额头上,像他的怀抱一样,不热也不凉。
“略微有点热,”他自语了一声,从后座上拿出一个医药箱,“可能中暑了,中暑的话……”说着,抽出药盒里的说明书看起来。
我怔怔地看着他,只觉得他认真的样子很特别。
“藿香正气水应该可以,”他的目光落在我的脸上,“喝这个可以吗?”
我明明听清了他问的什么,心里也很清楚自己纯粹是饿出的毛病,可反映到肢体上居然变成了点头的动作。
他握着塑料软瓶递给我,我瞅着他不动,他迟疑了一下,左手托着我的后颈,右手将药水灌到了我的嘴里,辛辣的味道刺激得我眼泪落了下来。他似乎被我的眼泪吓到了,手抖了抖,剩下的几滴药水流进了他的袖口里,迅速在衣衫上晕染开来,湿了一大片。
他望着污渍蹙了蹙眉,我这才注意到他的额间有一道浅浅的川字痕。
我抽出纸巾递给他,他道了一声谢,仔细擦了几遍微微叹气。
手机震动了几声他接起来,对方说了什么他应了一声,然后说道:“我要稍晚一些,先回去换件衣服。”
“小姑娘,”他挂了电话问我,“你现在好点了吗?”
“小姑娘”这三个字让我心头火起,我撇了撇嘴:“我不小了,已经初中毕业了。”说着我从衣兜里掏出毕业证晃了晃。
“哦?”他笑了笑,眼中带了一丝揶揄,“初中毕业多大?十五岁?我比你整整大了十岁,人家说大七岁就长了一个辈分,我不叫你小姑娘要叫什么?”
我想了半天也没想出辩驳他的话,只好僵硬地别过头去不吱声。
“看来是好点了,”他的声音里带了几分愉悦,“本来打算送你的,可有事要办恐怕来不及,你自己可以回去吗?”
作者有话要说:连日超负荷的工作终于将我击倒了……嗯,先更这些吧……各种难受,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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