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阿彻一声“礼成”的吆喝声,众人都松懈了下来。
看起来应该是完成了。
杜蘅转过身来,看着众人,说:“没什么事儿,你们都回吧。”
“唯。”众人异口同声,各自散去。
我看着杜煜没有动,也跟着没有动,祠堂里只剩下了杜老爹一家人;杜老爹旁边站着一个看起来三十岁出头的妇人,应该是杜铃兰的后妈。
杜煜旁边站着一个二十岁出头的妹子,看起来应该是杜煜的老婆、杜筠的妈妈。
其实,真正的古代人,没有“三妻四妾”之说,三妻四妾其实是断章取义的产物,跟“以德报怨”是一样的。
中国古代的宗法制度准确的说是“一夫一妻多妾制”,一个男子不允许同时有两个妻,不能把妻子贬低为妾,也不能把妾抬为妻,更没有平妻之说;所以才有了嫡长幼之说。
只有妻子诞下的孩子是嫡代,其他的妾生下来的孩子都是庶出。
“明儿……”杜蘅说,吞吞吐吐地说,“明儿……”
“嗯,明儿就走。”杜老爹说,嬉皮笑脸地快步过去,抱了一下杜蘅,“襄阳那边儿都说好了,直接过去就行;我本来也不愿意待在长安,还是乡下待着舒服。”
我一懵,杜老爹要举家迁移吗?
“可是……”
“又不是不回来了,”杜老爹说,“铃兰明年年后就要嫁进韦家了,年底儿肯定是要回来的;阿展……嗣业马上要入伍,他短期还是要留在这里的。”
“可是……”杜蘅还是有些不情愿,他眉头紧锁。
“多好,远离纷争,乐的清闲。”杜老爹笑呵呵地说,“我和崇明侍弄块地;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晨兴理荒秽,带月荷锄归。”
“到时候托人给你带点儿我种的作物,”杜老爹说,自己忍不住哈哈大笑,“还没种呢,就合计着怎么分了。”
“……”杜蘅还是愁眉苦脸的。
“阿爷,我这么个烦人的丫头走了,你该开心才是啊?”杜铃兰说,走过去挽着杜蘅的胳膊。
“你这丫头……”杜蘅被她逗乐了,眉毛舒展开来,“别整天没个正形儿,马上就要及笄了,是大孩子了。”
“是是是,阿爷说的是。”杜铃兰嬉皮笑脸地说,“那我们可就走了。”
“不是明儿走么……”杜蘅说,刚舒展的眉毛又拧巴在一起了。
“是啊,可是我们得回去收拾东西啊?”杜铃兰说,“我还有很多东西要带着呢!”
“好吧……”杜蘅蹲下身子,可怜兮兮地说。
杜筠不知道从哪儿跑了过来,众人鸟兽状散的时候,都没看到他。
“阿翁~”他脆生生地喊,冲杜蘅扑了过去。
这一喊不要紧,杜蘅的眼眶忽的就红了,他一把抱住杜筠,“阿筠,你也不要阿翁了嘛……”
我差点儿没忍住,又要笑场,忙侧身假装咳嗽。
“我只是去重贤阿爷的家里看看阿甫嘛,过两天就回来。”他说,跟小大人似的,他摸摸杜蘅的头,“阿翁要乖,我过两天回来给你带好吃的点心,姑娘说那边的点心比阿展阿爷做的还好吃呢!”
我低头轻轻地咳嗽了一声。
杜铃兰这孩子,净忽悠小孩;“好吃的点心”,只用了五个字就把小孩收买了。
“好吧,那你要常回来看我。”杜蘅说,可怜兮兮的。
“嗯,我肯定会常回来看你的,”杜筠说,“不光看你,我还得常回来看看妼儿。”
“净想着你媳妇儿了。”杜蘅说,总算是有了个笑脸。
道过别,杜蘅亲自送我们出来。
我和杜铃兰走在最后,我看了下她,轻声说:“你们一早就打算去襄阳?”
“嗯。”她说,“打二哥出了事儿,阿爷就准备去襄阳,昨个儿请了辞,今儿早商量的。”
“抱歉,本来今天中午那会儿打算跟你替的,结果……”她说,苦笑。
我这才发现,她和我保持着一定的距离;之前的时候,她总是和我走的很近。
“铃兰,其实你想去的地方,这个世界上真的有。”我说,“不过不是现在这个时间点。”
“在你来的那个时代吗?”她偏着头看着我,说。
“嗯。”我说,“在那个时代里,女生可以按照自己想要的方式生活。”
“可以嫁给自己喜欢、也喜欢自己的,可以像男生一样入伍,可以和男生一样、做任何自己想做的事情。”我说,补充道,“那个时代,照明用的是电……”
“用电?!”杜玲兰一脸不敢相信,她打断我,说,“那个东西怎么可以用呢?一个不小心可是要出人命的!”
“嗯~不是雷电,是一种家里常用的电。”我说,“大概是一千年之后,人类学会了用电;之后的三百年里,做出来很多电器。”
“比如洗衣机空调冰箱电磁炉之类的。”我说,“洗衣裳的时候,只要把衣裳丢尽洗衣机里,放上水和洗衣液、也就是皂角水就好了;”
“你们那个时代的人好厉害……”杜铃兰感叹,“那生活岂不是很舒适?”
“嗯!各种舒适。”我说,苦笑,“所以我来到之后各种不适应。”
“其实你跟我好朋友的性格特别想,”杜铃兰轻笑,说,“说实话,名字也跟她很像,她叫嫣然,你叫晏然。”
“那个嫣然是佑卿的妹妹吗?”
“欸?你怎么知道?”她说,一脸惊讶。
“我……”坏了,一时嘴快,忘了那次是听墙角的时候听到的,我胡诌道,“你之前提过啊,说她要自己挑选夫婿。”
“哦。”她说,看起来好像被我忽悠过去了。
已经到了门口,杜铃兰她们女眷上了马车,杜煜和杜老爹他们往回走,我和他们不是一个方向,所以就和他们分开了。
我和杜祡往杜府慢步走着。
刚到门口,就看到阿皓在门口。
不知道为什么,我有一丝奇怪的感觉,但是这种感觉稍纵即逝;我还没来得及捕捉到它,它就消失不见了。
“阿展哥!”阿皓迎过来,把手里的信封递给我,“刚刚有个自称萧赫的人递了封信。”
萧赫?
我接过信,拆开,里面是两张信纸;上面的这张看起来是张“录取通知书”,最上面的圆形里写着一个“准”字,下面写的是我应征的品类和时间之类的个人信息,最下面有一行字:“举荐:萧赫”。
第二张纸是萧赫的信,他说,明儿个一早,就去报到。
是啊,我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