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裴老爹分手、回到杜家的时候,已经到了第二天凌晨。
我特意看了下滴漏,还差一刻钟凌晨两点。
看完抛绣球的表演之后,我们又看到了吞吐火焰、训练狮子钻火圈等各种表演。
我忽然感觉上元节这天,满大街都是马戏团的人。
整座长安城人满为患。
这是属于汉族人的狂欢,也是属于所有使国的狂欢。
裴老爹是一个特别爱玩的人,我们几乎到了最后才各自回家。
归途中,我才知道裴家和我们住在同一条街上。
回到家里,杜煜杜闲还在正厅里喝茶。
看到我一手抱了一个回来,他俩分别接过自己的孩子,杜煜看着我有些红的脸,“怎么成了这个样子,出门的时候没有加外袍吗?”
“我去帮嗣业拿一件。”杜闲把杜甫放在矮桌上,快步走了出去。
“重贤!”杜煜喊了一声,但是杜闲没听见。
我把花楼意外简单讲了一下,杜煜听得眉头紧锁。
“快去洗漱吧,别得了风寒。”杜煜说,看到杜闲回来,他拿过外袍递给我,催促道,“快去快去!”
“嗯。”我应声,往自己的房间走。
房间里依然点着火盆,一进屋里暖烘烘的;不知道他们是怎么解决燃烧散发来的一氧化碳的。
昨天就想问这个问题来着。
简单洗漱之后,准备就寝。
忽然想起来,回来之后个就没有看到心儿。
估计她已经睡了吧?
—
第二天天刚亮,我就醒了。
夜里又下了雪。
杜蘅的葬礼安排在明天,为了不让杜筠看出什么端倪,杜煜问杜筠,要不要和杜闲一起去襄阳玩两天。
杜筠立刻点头——小孩儿都是这样、玩性儿大。
于是今早杜闲启程回襄阳,临走之前对着杜筠的棺椁行了拜别礼;论理,杜蘅作为整个家族的家长、杜闲作为襄阳分部的长房嫡子,肯定是要参加的。
但是为了把杜筠带走、也为了不让其他有些过节的趁虚而入,杜闲只能装作若无其事的返回襄阳。
正常情况下,过年时杜闲的老爸杜审言也应该回来过节——如果他还活着的话。
古代的时候过年是一年当中,全家族的人最齐聚的时候;现世也是一样,不然也没不会每到过年、高速都从这个收费站堵到那个收费站上了。
唐朝也是一样。
唐朝开始贸易空前发达,很多人外出经商,最著名的事例就是已经半荒废状态下的丝绸之路重新开始通行。
海上丝路起于秦汉时期,那个时候开始,天朝就已经出现对外贸易活动了;张骞通西域不过是把所有通道连接成了一条。
虽然通行了,但是一直都不能算是主要的对外贸易通道;丝绸之路真正繁荣开始于隋唐。
由于丝绸之路的繁荣,很多人外出经商的;每年一进腊月,外出经商的人就开始争相往家赶。
这应该算是最早的春运了。
我和杜煜留在本家张罗杜蘅的葬礼。
杜铃兰过来帮了一会儿忙,就赶回了郊区的别院。
他俩后妈因为流放一病不起,同父异母的两个弟弟留在那边照顾。
那俩孩子到现在才一个十五岁、一个十二岁。
已经太早的接触过生离死别,我和杜煜的意见是,尽量也别告知他俩了。
杜蘅的葬礼在第二天旅行。
杜家信奉佛教、实行火葬,昨天夜里就把杜蘅的尸体焚化了。
葬礼上的杜蘅,是以骨灰盒的形式出现的。
这应该是最苍凉的葬礼了,列席的只有我,杜煜以及杜铃兰。
四娘还没来得及回来,杜楠、杜大娘和杜三爷已经死去,他们的子女也是死的死、伤的伤,有些还下落不明。
我看着躺在骨灰盒里的杜蘅,一时间百感交集;他的周围依旧摆放着玄色的阿修罗花。
葬礼是由杜煜主持的,一就是一样的程序;他最后把骨灰撒向花朵的时候,我的眼前忽然出现了当初给杜岘举行葬礼的时候。
在座的四个人,当日也都在;当然,今日也都在,只不过去其中要留在这里了。
葬礼很快结束,杜煜捧着杜蘅的灵位,走进杜家宗祠灵堂。
灵堂里乍一看,还是当初那些牌位,但是仔细看的话,发现上面已经多了大娘、三爷和二爷。
杜岘的直系长辈们,只剩下了还在路上的四娘。
我们队的牌位鞠躬,拜别那些先者。
“嗣业,”杜煜和我往外走,“今日就走吗?”
“嗯。”我应声,“原本昏假只给了月余,只能待到今日。”
我没说实话,其实我完全可以呆到正月十八再回去的;我只是没办法面对花桓。
昨天一整天,我都借口事物繁忙没出门。
我都快数不清我和她道过多少次别了,也说不清为啥我俩总是结不成婚。
也许我俩真的是有缘无份,既然这样,还不如断个干净。
我觉得自己是个渣男,这些事情早就该想明白的,我却直到现在才明白。
“是这样啊。”杜煜应声,“如此便没有办法了,原本想着带你一起去裴世伯和花世伯府上拜访的,看来只能下一次了。”
我一愣,得亏我说得提前走,不然的话,去花桓家这一趟是避免不了了。
“是呢。”我假装惋惜的说,“看来只能下一次了。”
“嗯。”杜煜没有看出我的虚情假意,应声。
“对了,阿兄可知道我房的心儿去哪儿了吗?”我忽然想起来已经两天没有看见她了,问道。
“她天天跟我说她要去街上,在那之后没回来吗?”杜铃兰插了一句,她一脸狐疑地自言自语,“她还能去哪儿呢,她在这边去目无亲……”
“昨日听说曲江池里打捞上了一具丫鬟遗骸。”一直没有说话的杜彻说,杜蘅没了之后,这个大管家也跟着苍老了许多,“各家都去认领,可是无人知道那人是谁。”
“你的意思是……”我说,声音颤着,“那个人……”
“郎君请恕老奴这两日府中事物太多、隐瞒了心儿已经失踪了的消息。”杜彻说,拱手鞠躬,“虽然老奴不曾去战场,但是老奴怀疑,那便是心儿。”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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