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嗣业……”姚訚一脸难以置信的看着我，他伸手摸了下我的额头，“你该不是压力压傻了吧？”
“这个东西有毒，怎么可以吃呢？”姚訚说，一脸怜悯的看着我，“没事儿，没粮食我们再想办法。”
“……”我伸手把他的手拍下来，“这个真的可以吃。”
“如果真的可以吃，怎么可能没有人吃呢？”姚訚反问，“全天下的人都是傻的吗？”
可不就是傻的么。
我忍不住在心里翻了个白眼。
银耳最早还作为名贵的中药呢！
“这真的可以吃……”我叹了口气，“你相信我。”
“……”姚訚犹豫了，“可是，这个真的有毒。”
“只要蒸熟就没问题。”我说，中药都是把药材晒干，然后在加水熬煮。
蒸和煮最大的区别就是一个能全熟，一个是不一定能全熟；最常见的就是蒸米饭和大米粥。
“好吧。”姚訚妥协了，“但是这个不能多吃，我会时刻监督。”
“嗯！”我应声，开始扒芋头。
芋头原本秋天就熟了，结果这都冬天了。
不过好在凉州这边天冬天本来就干，芋头虽然烂了一些，但是并没有烂太多。
芋头最常见的就是超市那种白芋头，蒸熟之后蘸糖吃。
芋头本来产量就高，一亩地里大概能产出三千斤以上，最高产量可以达到三千五百斤。
我看的这个芋头，好像和在现世吃的白芋头不大一样。
这个芋头的产量太高了，一条根茎下面就出来了差不多两斤的样子。
这个芋头看起来很像是南方的九头芋，仔细看了一下，根茎也比白芋高上一些。
母芋与子芋丛生，子芋稍多；如果真的是九头芋的话，这个产量可比白芋高上一倍。
没一会儿就扒拉了一大堆。
姚訚准备回去背个大口袋，正好王楠走了过来——看起来好像是专门来找我们的。
“这么多芋头？”王楠看着那堆半人高的芋头，感叹道，“我还以为这边没有芋头呢！”
“不是没有糖，不然可以沾糖吃了。”王楠惋惜地说。
“你也觉得这个可以吃？”姚旭看着王楠，愣了一下。
“对啊，这个当然可以吃啊！”王楠理所当然的说，“其实我最喜欢吃的是荔浦芋头，那个比这个更……”
“咳嗯……”我赶忙咳嗽了一声，王楠立刻意识到自己差点儿说漏嘴了，改口说，“我回去拿口袋、推车子，你们先在这儿等我一下哈。”
说完就跑了。
姚訚看着我，欲言又止；他转身，继续扒拉芋头了。
我也没有说话，估计姚訚早就看出来了，我和王楠有秘密。
可是他是个聪明人，明显看得出来我俩不想说，他也不会追问。
两个人默默地扒拉着芋头。
“阿訚。”我开口，“你在这里呆多久？”
“原本准备待三天，现在准备待半个月。”姚訚说，轻笑，“然后我也准备去游历大唐。”
“像世伯一样？”我问。
“像阿爷一样。”他答。
我俩不约而同地笑了。
“再之后呢？”我追问。
“还没想。”姚訚轻笑，“走一步算一步吧，也许会去考取功名。”
“考取功名？”我一怔。
“嗯。”姚訚说，“阿爷家祖上在城父县，我准备去那里。”
城父县县令姚訚——他是按照历史上的进程走的。
“其实我很小的时候，阿爷就没了，阿娘在我两岁的时候也没了。”姚訚说，“我是被大爷带大的。”
姚訚从来没提过自己的身世，没想到他居然是个孤儿。
“大爷其实和我阿爷没有血缘关系，只是他刚好也姓姚罢了。”姚訚接着说，“我家的那些亲戚都不愿意承认我是姚家人，其实我和去世了的姚崇是同宗。”
我一愣，姚崇是河南陕州的，城父县在安徽；安徽和河南是紧挨着的。
“所以，我也不打算回到陕州去。”姚訚微笑，“我就是阿爷的亲儿子，我的家就在城父县。”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微笑地看着他。
—
王楠回来的时候，我们各自埋头扒拉芋头，原本只有半人高的芋头，已经变成了一人多高。
“你俩……手不疼么？”王楠看着我俩黢黑的“爪子”，“大小眼”地说
我看了下自己手，手上全是泥；手背上冒出了一些黑色的小点，不知道为什么，只要手上粘满了土，不一会儿就会出现这些黑色的小点。
“我给你俩准备了手套。”王楠推着板车的过来，把手里的两副布手套递给我和姚訚。
布手套是用厚厚的棉布制作的，分了五个手指；五个手指都很宽大，戴上之后并不影响活动。
“你俩居然扒了这么多？”王楠看着那一堆芋头说，“这么多，这一车肯定装不下，我回去叫人帮忙。”
“我去叫吧。”我开口说，“你歇会儿，来回都跑了两趟了。”
“没事儿，又不远。”王楠咧嘴笑，又折了回去。
我俩继续扒拉芋头，不一会儿，他带着七个人和四辆车回来了。
王楠八人也戴上手套，过来扒拉芋头。
到太阳下山，四辆车全都装满了。
我们推着车子往回走。
慢悠悠的回到军营的时候，天都已经黑了下来。
王楠回去叫人的时候，就跟马朔提起过了。
但是我们回去的时候，马朔还是吃了一惊，他没想到我们居然扒拉了这么多芋头回来。
“这个真的可以吃吗？”马朔还是有点不放心，追问道。
“嗯，当然可以吃的！”王楠抢着说，“而且芋头的淀粉化合物很多，完全可以用来当主食。”
我白了他一眼，王楠立刻闭嘴；我俩之前就约法三章，尽量不破坏历史。
“之前在长安的时候，家里的厨娘提起过。”我说，“土芝蒸熟之后，可以用来当做主食；切成片儿蒸熟，可以当做配菜。”
“而且，漫山遍野都是这个，产量很高。”王楠又抢着说。
马朔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如果真的可以吃的话，粮食的问题就解决了。”
“嗯，不过不能多吃。”姚訚接着说，“一两天吃一次，还是可以的。”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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