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发生了一件震惊整个大唐的事情。
户部侍郎、御史大夫、京兆尹王鉷因谋反未罪自杀,他的弟弟被乱棍打死、儿子被流放岭南。
这些事情仿佛一夜之间发生的一样,前一天,他还是整个长安城最有声望和地位的人。
户部侍郎、御史大夫、京兆尹王鉷因为“政绩卓越”——实际上是善于阿谀奉承——而受到了玄宗的宠信。
他威权日盛,除了户部侍郎、御史大夫、京兆尹之外,他还兼任二十多个使职。
他自己的宅第旁边就是使院,案头积满了各种文书,官吏想要他签署一下,等几天都排不到。
与此同时,玄宗还让宦官不断地给他赏赐物品;送赏赐的宦官络绎不绝于门。
就是当今权倾朝野的李林甫也畏惧他的权势、不敢和他起正面冲突。
李林甫的儿子李岫担任将作监;他是少有的清官、多次劝他老爹李林甫收手,可是李林甫就是不听。
王鉷的儿子王准任卫尉少卿,和李岫一同在宫中作供奉官职。
但王准仗着自己老爹位高权重,时常找李岫麻烦;不仅如此,还越来越过分,甚至还当众羞辱过他。
李岫原本就是个宽厚的人、总是让着他。
王鉷的儿子这么欺负自家儿子,李林甫当然不高兴;但是王鉷对他十分恭敬,李林甫虽然生气,也不好意思真的撕破脸皮。
而且,王鉷现在深得玄宗的信任,公然和他叫板也不是件明智的事情。
就是因为王准欺负了李林甫的儿子、李林甫都不和他当面起冲突,王准更加横行霸道,肆无忌惮。
他曾经领着自己的一帮党羽当众捉弄了驸马都尉王繇。
当时,王繇看到了他之后,刚准备离开、就被他抓住了衣襟,还被要求当众对他伏身下拜。
王繇迫于无奈,只得屈服。
王准看到他服软之后哈哈大笑,拿起弹弓射中了王繇的帽子;还他绾头发的发簪拽了下来,当场折断。
折断的同时,还和他的党羽们哈哈大笑。
王繇不仅忍了,还陪他们一起笑。
没不久,他又在公主府设宴招待王准。
王繇的妻子永穆公主是玄宗的女儿,居然被强迫亲自亲自下厨为王准做饭。
王准离去后,左右的人看不下去了,对王繇说:“像王准这样的鼠辈小人,虽然有他父亲的权势,但你居然纵容他、让公主为他亲自做饭,如果皇上知道了,岂不是不合适?”
王繇叹了口气,说:“皇上就是知道了恐怕也不会发怒、就算发怒了,也不会是真的对我怎么样。可是……如果刚才不按照他要求的做的话,也许明天我就会横尸街头。只能忍气吞声。”
王鉷弟户部郎中王焊,是个凶险不法之徒,他曾经召见术士任海川问道:你看我有没有帝王之相?
任海川一看,就知道他们家有心造反,惧怕不已,就逃走藏了起来。
王焊恐怕此事被泄露出去,就搜捕到任海川,假托其他的事用棍棒打死了他。
王府司马韦会,是安定公主的儿子、王繇的同母异父兄弟,他无意间得知了这件事,就私下跟家里人说了。
王焊知道后,就让长安县尉贾季邻把韦会抓进监狱中,然后勒死了他。
王繇即使知道了也不敢说话。
王焊和邢縡关系一向不错,邢縡和龙武万骑营合谋,准备杀掉龙武将军,然后用他的兵起义作乱;他们准备先杀掉李林甫、陈烈希、杨国忠等人,然后全倾朝野。
他们已经计划好了全部过程,甚至连如何逃跑都准备了详细的路线。
结果事发前两天,有人告发了这件事。
四月初九这天,辍朝多日的玄宗亲自上朝,把状子当面扔在了王鉷面前:“有人告发你弟弟意图谋反,你有没有什么想说的?”
“臣冤枉啊!”王鉷赶忙告罪。
“想要证明你冤枉的话,就把你弟的抓回来对峙!”
玄宗下令让王鉷亲自去捉人。
王鉷想到弟弟王焊可能在邢縡家里,就先让人把他叫了回来;到了快黑的时候,才命令贾季邻等逮捕了邢。
邢縡家居住在金城坊,贾季邻等人到了他家门口的时候,邢縡领着他的党羽数十人手持弓箭刀剑边走边战闯了出来。
邢縡知道自己肯定会被丢出去顶包,所以已经做好了鱼死网破的准备。
王鉷与杨国忠率兵赶到的时候,邢縡的党羽高声大喊:“不要伤了王大夫的人马!”
杨国忠的侍从暗中对杨国忠说:“叛贼有暗号,不能与他们交战;到时候肯定会被重创!”
杨国忠觉得有道理,于是让士兵们只是防御不要主动进攻。
邢縡边战边走,一直退守到了皇城西南角。
这时高力士率领四百名飞龙禁军赶到;他亲自带兵攻杀了邢縡,并逮捕了他的党羽。
杨国忠跟玄宗汇报交战情况,并说:“王鉷一定参预了这件事情,不然邢縡不至于会在看到他之后立刻高喊‘勿伤大夫人’。”
但是玄宗不赞同这种观点,他认为王鉷深受他的信任,不应该有叛逆行为。
李林甫也为鉷辩解,认为他不然一贯跋扈,但绝不是有反心之人!
于是玄宗特下令赦免王鉷不问他的罪,但想要王鉷自己主动上表请治兄弟的罪;这样就把所有的责任都推给了他的弟弟,可以保他周全。
玄宗让杨国忠暗示他,但王鉷不忍心这样做,玄宗大怒。
正好陈希烈一直极力说王鉷犯了大逆大逆不道之罪,应该杀掉他,以儆效尤。
十二日,玄宗下令命陈希烈与杨国忠审讯王鉷,并任命杨国忠兼任京兆尹。
陈希烈原本跟王鉷原本就有些过节,当然是严加审问,因此任海川和韦会的案件都暴露了出来。
证据确凿,王鉷造反的成了板上钉钉的事儿。
王鉷被玄宗赐自杀,王焊被棍棒打死于朝堂;王鉷的儿子王准与王流放岭南,不久也被杀死。
有司奉命去查抄他的家,居然几天都抄不完;王鉷的部下害怕被牵连,纷纷和他划清了界限。
只有采访判官裴冕收葬了他的尸体。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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