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杨岚就醒了过来,只觉得腰酸背疼,看着这家伙早晨精神抖擞去上朝了,忍不住气闷,气死了,又被他欺负了,一定要找机会讨回来。
杨岚懒懒的赖在床上,直到赖不下去了才起身洗漱吃早饭,这时碧云过来回话,“奶奶,大房的丫头过来回事。”
杨岚纳闷的抬起头,“回事?回什么事?”
她进门还不满一个月,不到发月例银子的时候啊,到我这回什么事啊?心头觉得奇怪得很。
“叫她进来吧。”杨岚还是擦擦嘴让进来回话了。
小丫头走了进来恭敬的行了礼,“回禀二少奶奶,我们主子说,问您的嫁妆什么时候入库,这都快一个月了,也该入库了,让我来拿单子,也好对数。”
杨岚不明所以得看着她,又看看碧云,见她也不明白,心头觉得诧异的很,只能说道:“你先回去吧。”并没有说个准话。
小丫头显然不知道怎么回话,愣着站在那里不肯走。
碧云恼了,“你这丫头怎么回事,主子怎么说你就怎么回呗。”
小丫头被骂了一顿,只能郁闷的走了。
等人走了杨岚才问道:“这是怎么回事?我干嘛要把嫁妆入库啊?我的嫁妆跟她有什么关系啊?这是哪跟哪啊?”
碧云琢磨了一下,也不太明白这是什么意思,便斟酌着说道:“主子,要不然请林嬷嬷过来问问,是不是各家各户规矩不一样?”
杨岚想了想点点头,让碧云去请林嬷嬷了。
没一会功夫林嬷嬷过来了,杨岚赶紧让碧云给上了杯茶,林嬷嬷坐下来这才说道:“事我都听碧云学了,小姐千万不能搭理她,一旦入了库你可就要被人笑死了,说不得连二少爷也要冷了你。嫁妆都是私产,从来没有入公库一说的道理。”
杨岚这才醒悟过来她打的什么主意,忍不住气道:“这人是不是有毛病啊?老盯着我嫁妆干什么?我碍着她什么了?这一出一出没完没了了,这口气我可忍不下。嬷嬷你说我该怎么应对。”
林嬷嬷笑了笑,言道:“好办得很,等二少爷也回来您给他诉诉苦,道道委屈,等明不是侯爷也在家吃饭么,你当面给说道一声,问问为什么就行了,咱们明人不做暗事,直接点破就成,这是奶奶一贯的风格。她再怨不到别人身上去,侯爷不会恼你的。”
她知道杨岚是什么样的人,支的招数都是符合杨岚脾气的点子,直筒子脾气不能用弯弯绕绕的鬼点子,这肯定要坏事。不如直来直去,我们又没有私心,没有污糟事,怎么不能撕开在阳光下晒晒呢。
杨岚想了想就明白该怎么行事了,点点头笑道:“成,我明白怎么做了。”
碧云过来说道:“奶奶,外书房的人都齐了。玉扇让我过来问问您什么时候过去。”
杨岚想起外书房这事也耽误不得,“这就过去,拿上账本子。我有话说。”
碧云带着账本子和杨岚一起来到外书房,到的时候染冬他们已经在等了,今儿跟着容逸出门的是另外一个二等小厮,为的就是等杨岚训话。染冬才特意留下的。
杨岚看了一眼,一等小厮染冬和染墨都在,一等丫鬟里目前只有玉扇一个了,其他人也都在,心里暗自点点头。
“别的话我也不说了。以前怎么样全都过去了,贪了银子的我也不追究了,数量少当二爷赏你们了,打今儿起账目另设,我做了个新账,重新立了本子,以后这账目就交给玉扇和染冬染墨三人共同负责,外出由染冬和染墨伺候着,你二人手里允许各拿五百两银子周转应酬,每个月你们要和玉扇对一次账,每笔钱要对上数,差额不能超过十两银子。
染冬来负责书房院子小厮安排伙计等统筹事宜,染墨听从二爷召唤,对内丫头总览听玉扇的,一等丫鬟少了一个,玉扇回头从二等的补一个上来,别的我不问,出了事小厮上的事我只找染冬和染墨,丫鬟里的事我只找你玉扇,你三人共同监督,账目对不上数,你们三人一起挨板子。玉扇拿钥匙,染墨拿对牌,染冬管着小厮们的事。还有其他的么?”
杨岚坐在外书房门口的椅子上,对着下头站成一排的小厮和丫头训话,将外书房的事重新理了一遍,以前都是玉婳和玉扇负责,但他们二人读书识字比较少,有些东西比较乱,如今她进门了,自然是当家少奶奶管着这些,爷们的动静少奶奶要第一时间知道。
家里公主母亲和婆婆都是牢牢把控外书房,要知道爷们的行踪,但不会插手干预爷们的事,这里面的度要掌握好。
玉扇上前一步,问道:“以前玉婳在的时候账目和礼单都是她一个人弄得,如今她去庄子上了,礼单这块您看让谁来弄比较好呢?另外就是一等丫鬟还缺一个,是不是要补一个上来,还请奶奶示下。”
杨岚想了一下,问道:“染冬和染墨可识字?”
二人上前一步,答道:“识字,算术咱们都会,爷打小就教过的。”
杨岚想了一下便说道:“这样吧,染墨跟着出门的时候多,对这一干人等比较熟悉,你把礼单这一块抓起来,有不懂得你和染冬商量着办,你看如何?”
染墨性子沉闷但为人忠厚老实,只是点点头,“奴才听奶奶的,多长时间交一次账呢?”
“每个月看一次,三个月查一次账如何?”杨岚回道。
“奴才明白了。”染墨很顺从的点点头,没有再提出异议。
“一等缺一个从二等丫鬟里提一个上来,玉扇你来定,到时候先观察半年,要是做的好了,跟你一起对礼单账目这样的琐事。”杨岚直接把权利交给了玉扇,并不安插自己人。
她觉得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任何事都要有个管事的头头负责总览,再由他逐级安排下去,层层递进,出了事也只找管事就可以了。
玉扇感激的看了她一眼,想了想说道:“二等丫鬟里识字的是秋荷,依奴婢看不如把她提上来先干着。”说完觑了眼杨岚。
杨岚毫不犹豫点头了,“成,人是你提拔的,出事了我只找你,还是那句话,小厮里的事我只找染冬和染墨,女孩里我只问你玉扇,其他人的出了岔子我不管,我只罚你们,底下人如何那是你们的该做的,不是我的事。其他还有什么异议没有。”
众人对这样一番布置都很服气,并没有安插陌生人进来监督他们,都是以前的老人脾气秉性都熟悉,彼此之间也好沟通,色色都周全齐备,比以往多了主心骨,也不像以前那样玉婳什么都把得紧,别人没个出头的机会,如今干的好了,都有机会上去,自然是高兴得很。
“奴婢等听从奶奶吩咐。”众人齐声应答。
“嗯,还有一样事,外书房是重地,哪怕是一个纸片子我也不允许传到外面去,要是让我知道今儿书房里多了个花瓶,明儿满大街都知道了,那你们全部都要挨板子,嘴巴给我夹严了,让我知道谁随便几两银子都能把他嘴给撬开了,我就揭了他的皮,想挨板子就吭声,我成全你们。”杨岚冷笑一声,再次提醒一句。
“奶奶放心,咱们可不敢这么蠢,以往二爷三令五申交代过,每日里打扫都是在屋子里销毁烧掉以后才拿出去,并不敢随意处置。”玉扇仗着自己这些日子在奶奶跟前服侍的还可以,陪着笑上来说话。
杨岚果然脸色好了一些,“嗯,你和染冬染墨都是周全人,我不信别人,有事也只问你们,你们把院子里的事给我多操心些,二爷在外边辛苦,琐碎的事你们多上点心。打这个月起,你三人的月例银子在涨一两,从我个人账上走,算你们多干活的辛苦钱。”
一挥手碧云立刻拿出一个小本子在上面写了起来,多了一笔支出银子,月底发月例就会给三人多发一两银子,这笔钱从杨岚自己嫁妆银子里支出,不走公账。
三人惊喜的谢恩,相互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的眼里看到了佩服二字,以后他们三人要小心伺候杨岚才好,这一手相互监督玩的很好,却还光明正大,让人说不出个不字来,也不会让人有厌烦和抵触心理。
杨岚看事情处理的差不多了,就说道:“行了,这个月的礼单我让人重新写了一份清晰的,以后就照着我的模式弄,下个月我的封邑就要到了,染冬负责接下来,清点清楚,以后封邑这块除了自己府里留下的,剩余也是用来送礼的,回头你和碧云碰碰头,你二人交换一下单子,不要把东西弄重了,或是不用够用了,两边礼单最好对一对免得出错。”
杨岚打算把容逸这一亩三分地先抓牢靠了,尤其是外书房一定要把在手里,知道他的行踪和送礼人员都有哪些,自己出门交际时才好应对,确定那些人不能搭理,那些人该态度缓和些,亲近些,这些都很有必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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