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马子晃着手中的大号高脚杯,红色的液体在杯中摇曳,杯面上挂着粘稠的液体。
抢过他另外一只手里的烟头,邢宇抬起脚,在他痛惜的目光中在脚底上磕了一下。
“龟儿子,真看不懂你,看你有时潇洒、讲究,有时邋遢,粗糙。为了品红酒能大大小小买所有杯子,可也能直接一瓶一瓶的牛饮;早先我以为你不会玩烟斗,见你摆弄各种烟具也不像个新手,可你也能做出鞋跟磕烟斗,这样焚琴煮鹤的动作,还做的那么自然。”继续摇晃着手中红酒杯的鬼马子尝了一口杯中已经醒好的红酒。
“难得糊涂,何必在意那么多?这些穷讲究就是一种讲究而已,你说你喝红酒喝的酒还是杯子?抽烟斗又抽的是烟丝还是烟斗?”填好烟丝,慢慢挤压的邢宇不在意的说道。
“那你继续说说,那个和你同名却不是一个人的邢宇,怎么折腾他的独行侠了,又有没有去比赛呢?你的故事也有漏洞,按你说,他自己有很多的拉达尼瓦资源,为什么不用拉达去比赛呢,按你说,哪款车的性能也足以应付比赛路况啊。”
折腾独行侠了吗?折腾了,折腾的还不轻,拆卸安装,安装拆卸,如果不是魏晓的一再反对,邢宇都准备自己买一台数控机床了。
为什么没有折腾拉达尼瓦?不是因为这台车不行,也不是研发不出这台车的赛级配件。
原因很简单,拉达尼瓦,太小众了,短时间内也不会有国内的厂家会和伏尔加合作,把这款车国产,也不会因为几场比赛带来质一般的销售提升。
UTV就不一样了,虽然这款车不能上路,但是UTV的销量确实拉达尼瓦的百倍,国内还有不少厂家也投入了UTV的研究,生产。
用独行侠去打开utv改装市场的大门,将来带来的利益,邢宇还是很看重的。
“所以呢,这个时候,邢宇还是没有完全冲昏头啊,还是想赚钱的,有合理目的诉求的。”信服了解释,不代表没有疑问,鬼马子想问什么,邢宇是知道的,却没有解释什么,而是继续在说后面的故事。
这算完了吗?这不算完,放飞自我的邢宇瞒着家里所有人给自己第一次弄了个纹身。
在他十三四岁不懂事的时候,有一系列电影非常流行,电影里背着一身龙的浩南哥,是当时很多人的偶像。
当时邢宇有一帮关系很好的兄弟,每个人都以能在胳膊上纹一个繁体的义字为荣。
被压抑了十多年的邢宇,终于决定对自己动手了,这一次动手就准备来了大的,是的邢宇最早想要的纹身是一个花背,还是满背的那种。
以前看一个笑话,说有人在胸前纹了一个“刃”字,被人追问为何纹了这个字,那个人咬牙切齿的说:“tmmd,当时我想弄个忍字的,太疼了,受不了那个心了。”
当时邢宇还嗤之一笑,觉得纹身而已,能有什么,能疼的自己放弃自己的决定吗?
真的纹上了,看到效果图的时候,邢宇还是很满意的。
一排深色字母“onlytheskythislimit”背景是由浅色的祥云图案组成的一对翅膀。
“所以呢,你当时也怕疼了?纹完了字母,其他就没有了?那这道刀疤又是怎么会事呢?”四五杯红酒下肚,有些微醺的鬼马子再也不伪装了,醒酒器里倒出来半杯,就一口下肚。
“是啊,其实我是一个特别怕疼的人。”每次说起自己怕疼,邢宇都想暗自嘲笑自己。
小时候看过一个电视剧,主角是一个在战场上久经风雨的老战士,据说一身都是被缝合到一起的,可每次打针的时候,都会躲在自己媳妇的怀里。
女主好气又好笑的问他:“是针眼疼,还是枪眼疼?”
他一脸正色的说:“针眼疼……”
邢宇在比赛过程中,碰到脑袋、碰伤胳膊、有块青、出点血邢宇都感觉不到一点疼痛。
可下了比赛,有个什么头疼脑热需要打一针的时候,邢宇感觉那就不一样的了。
没有魏晓在一边坐着,邢宇甚至会怕的全身发抖。
纹身也是鼓起了很大的勇气,结果在纹到脊椎时,疼的腿都在抽搐。
本来硬气的和纹身师说:为了纹身颜色,坚决不要麻醉药。
这时候一只麻醉药大几百就大几百吧,如果不是纹身师不想砸了自己的招牌,邢宇直接就准备放弃了。
忍耐了一下午,终于完成了字体部分,按照纹身师说,这段字母颜色要深一点,等结疤之后,继续背景那部分,同时加深这段文字的刻画。
夜里没敢洗澡的邢宇,被魏晓赶到了客房。
面对接连三天没有外出喝酒,也没洗澡,始终睡在客房的邢宇。
魏晓终于忍不住了,你这是斋戒呢?还是戒我啊。这我手术都做好了,每个月排的时间就这几天,你是诚心躲着我?
我不许你去比赛,你就不许老娘快活是是不是?
这时魏晓才发现,邢宇背后隐藏的秘密。
“我c,你纹身怎么不先把我纹到身上?”魏晓的第一反应,让邢宇有些错愕。
难道不是应该责怪自己纹身吗?怎么会关注点在内容上。
这件事就算这样过去了。
魏晓也开始天天盘算着自己是否弄一个小纹身。
在血疤还没有褪去的时候邢宇终于找到一个可以自己牛刀小试的机会。
在乌审旗,有一场短距离的拉力比赛,有些钻牛角尖的邢宇,认为场地赛,不足以展示自己实力,一场场地赛也就短短几分钟,有些人跑出去抽根烟就错过了一场比赛。
也只有在拉力赛场上展示一下自己的能力,才能充分展示自己的技术。
“所以呢,你去参加那场比赛了吗?你的副驾是谁?是魏晓吗?”半靠在躺椅上的鬼马子,眼色朦胧。
当时魏晓是为什么没有坐到副驾上呢?
换回散白,咽下。
那段记忆是模糊的。
只记得比赛出发前一天晚上,魏晓右眼跳的特别厉害,一向迷信的魏晓坚决不准许邢宇在下场比赛了。
第一天排位赛,邢宇小心翼翼的跑完全程,依旧取得第二名的成绩。
排位赛没有坐上副驾的卫雄,在夜里和邢宇研究路书的时候,忍不住嘲笑。
“你也不行啊,预赛居然输给了一个女子。”
继续低头钻研路书的邢宇,根本没有接他的话茬子。
比赛输的不怨,本来那位女车手就是在赛车全颇有名气的一位资深老将。
据说身为女子,都能单手做几十个俯卧撑的存在。
预赛也讲究一个战术,都是第一次跑赛道,都是一样的路书,冲到第一第二没什么好处,还能帮后续的车手避开很多赛道中的陷阱。
“好好研究路书,等明天哥让你见识一下,什么叫一飞冲天,这次比赛,我要第二名看不到我的车尾灯……”
夜里,研究完路书,卫雄一直兴奋的睡不着,这次比赛,他是被邢宇拉了壮丁,晓之以情,动之以利,也是想积累一下经验,以便将来自己也能去跑个比赛。
决赛,前三个打卡点,邢宇恨不得把车开的飞起来,第一次和卫雄的配合,两人间的默契少了一点。
前一晚一起研究了路书,有些小错误,邢宇能做出自己的判断。
“飞坡!减速!飞坡!减速!”一路卫雄说的最多的不是路况信息,而是这四个字。
赛段全部设计在黄沙之中,赛道也几乎是沿着当地牧民的小道来设计的。
路面很松软,虽然经常有飞台。
每次碰到这样的飞台,卫雄总是会第一时间喊出减速。
前面几次的飞跃,已经对他的尾椎骨造成了不小的伤害。
冲到第三个打开点的时候,下去盖章,卫雄已经脸色惨白的扶着尾骨,不再说话了。
“咋了,伙计,你还能行不能行?”邢宇有些好气。
“贼了吧,时辉带你跑比赛的时候,他也一直这样飞?我可没有你屁股上的肉多,我经不住这样的颠簸。”
组委会为了安全,在每一个打卡点都安排了医务人员。
有人很快发现了卫雄的不正常,这样脸色惨白,汗如浆水,想不发现异常也难。
自己没心情,别人也在劝说。
卫雄就有放弃比赛的冲动。
稍微检查之后,医护人员很快发现问题。
卫雄在比赛的时候,嫌弃安全带勒的太紧了,私自松开了一点安全带。
这一路的颠簸,人虽然没有什么大事情,但牢固的赛车座椅,确确实实对他的尾骨造成了一定的伤害。
“比赛,最后阶段了,目前我是不是第一?”一方面是自己的伙计,一方面是未完成的比赛。
看出邢宇的心有不甘,组委会有人言语了:“那啥,你现在确实是第一,还没见到第二名赶到呢,你要是能记住后面的路,你可以独自跑啊。”
“还能这样吗?”这点弄得邢宇也有些尴尬。
“组委会没有强制要求啊,没说副驾出事了,赛手就不能有什么啊。”组委会的工作人员也是看着比赛很快就会终结,反正比赛细节里没规定过这些事情,既是如此,让一个赛手能完成比赛,那也是很多人愿意看到的答案。
“那你去吧,反正我觉得我自己作用就是帮你翻页,有我没我都一个样子!”卫雄这时脸上有了些笑容。
“那我走了,等我实现昨天给你说的,我要第二名连我的尾灯都看不见……”
“走吧,我看看你能否飞起来……”
即是如此,哪还有什么好说的,邢宇带好头盔,系好安全带,脑海里默想一下之后的路况信息,点火,继续出发……
夕阳即将落下,余晖洒落,在一片金光闪闪中,邢宇向着自己的目标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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