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经天曾与冷简轻打过交道,知道此人老奸巨猾,城府颇深,因此他不大相信这次示威游行是冷简轻策划的,反而怀疑有人想借机挑动他与冷简轻争个你死我活,有人想坐收渔翁之利。
尽管明白这次的示威游行极有可能是个圈套,可是阮经天早就看着冷简轻不顺眼,这次的示威游行正好给了阮经天整治冷简轻的借口。
阮经天说了一句模糊的“最公平”的程序,他想看看王克野是否能领会他的意思,毕竟水机关的领导不适合给出具体的操作方式,但是说出一些套话,别人是不会挑刺的。
在进口批文的分配和发送程序上,法规并没有指出一定要采取哪一种方式,而是列出了几种方式,供分配者根据情形选择合适的方式,其中有一种方式是招投标。
据阮经天所知,东山城商会从未采用过招投标的方式,而是由冷简轻一人拍板决定,这令许多大商户很不满意。
阮经天相信,只要他稍微恶心一下冷简轻,一定会有许多落井下石者。如果把冷简轻逼急了,他一定会跳出来,要么彻查背后的主谋,要么与阮经天针锋相对。
若冷简轻向梁家求援,梁家多半会把冷简轻骂个狗血喷头,梁立末刚刚赔掉了盛美商务,梁家岂敢再招惹阮经天?
若冷简轻不知轻重地赤膊上阵,阮经天不介意把冷家连根拔起。
此时,哲国国安总署驻平洲市办事处霍青离处长接到一份哲国发来的紧急通知:
“单本目逃跑,可能在平洲市附近海域登岸,马上缉拿。”
厉再昆副处长拿着一份材料匆匆地走进霍青离的办公室,说道:“霍处长,海军传来最新通报:青龙门田谋亮刺杀823师团的少校田文俊,拿走了其藏在宿舍的五盒磁带;田谋亮在宫孝木的办公室偷走四盒磁带,在796师团陆军招待所里偷走单本目的一盒磁带。经证实。这盒磁带正是宫孝木给单本目的。因此,单本目对柳云省军区师长陈发炎所说的话全是谎言,两天前他独自一人来到莱山城,其行踪可疑。”
霍青离站起来,说道:“单本目逃离驱逐舰,据海军的分析,他极有可能在平洲市附近海域登岸,一定要抓住单本目,弄清他在莱山城的一切行动。”
“是!我马上联系海岸警备队,全面搜索平洲市海岸线。”厉再昆高声答应。转身跑步离开了办公室。
霍青离把紧急通知放在桌上,慢慢坐在椅子里,心中对柳云省军区的陈发炎很不满意。
在讨论这五盒磁带引发的一系列事件上,陈发炎的意见是:立即把曾经接触过、听过磁带内容的人全部秘密处死。当然,宫孝木除外,宫孝木身兼军地两职,上面的某人说过:不要再去打扰宫孝木。
而国安总署的意见是:首先调查是否有流传出去的磁带,然后再处决相关之人。国安总署考虑田文俊曾威胁:如果其家人遭遇不测,那么他会把磁带泄露给外国人。因此。国安总署担心还有一套磁带流传在外。
由于陈发炎的级别高,他的决定变成最终决定:在驱逐舰上弄死单本目。
海军传来的通报明显表示出:至少青龙门的田谋亮手中有两套磁带,至于田谋亮是否把磁带又给过其他人,那就只能问田谋亮本人。田谋亮是青龙门门主的首席大弟子。其行踪诡秘,如果他不主动亮相,恐怕无人知道田谋亮到底藏身何处。
如果磁带流传到外国人的手中,那么不仅会使哲**方的丑闻大白于天下。也会暴露蔓国和哲国的军事意图,其损失不可限量。
眼下,单本目也逃跑了。此人不仅知道磁带上的内容,也掌握许多其他军事机密,如果不能尽早抓住单本目,其后果很可怕。
东山城工商局局长耿谋洒来到水机关,要讨个说法,抗议水机关无端干涉工商局的正常年检业务。
阮经天抬头看了耿谋洒一眼,只见他义愤填膺,并且其眼中都流露出不屑的目光,意思很明显,那就是水机关不懂具体的业务,瞎折腾,使得商户和企业怨声载道,也使得工商局的工作很被动。本来已经通过年检的商户和企业,水机关的调查组却说年检程序有瑕疵,让商户和企业重新年检。这不是赤*裸*裸地搅乱具体业务部门的正常工作吗?
“宫副机关长,你们水机关检查年检的工作,让许多已经年检通过的企业重新年检,这令商户和企业陷入混乱之中,眼下许多商户和企业冲进工商局,向我们提出抗议。如果再不停止检查,恐怕会有更大的骚乱。”耿谋洒急匆匆地说道。
“你们工商局的年检符合规定的程序吗?”
“宫副机关长,审核商户提供报表的真假,是我们工商局的责任,可是我们的人手不多,再加上涉及专业的财务问题,因此让会计师事务所先审计商户的报表,然后对通过审计的商户进行年检,这也符合法规规定。现在你们水机关拿出商户报给税务局的报表和报给我们的经审计过的报表做对此,从而认为商户报给我们的报表是假的,这好像太武断了些。”耿谋洒辩解道。
“耿局长,你的意思是商户报给税务局的报表是假的,报给你们的报表是真的吗?”阮经天冷冷地问道。
“我没这样说。”耿局长当然不敢说商户报给税务局的报表是假的,实际上,他心中很明白,报给税务局和报给工商局的报表基本上全是假的,几乎没有真的。
“那总不能这两套报表都是真的吧?”阮经天不屑地看了耿谋洒一眼,继续说道:“既然商户呈报出两套不一样的报表,任何人都有理由怀疑报表的真伪,既然每个人都怀疑,你们工商局就不怀疑吗?这就是你们履行审查报表真伪的责任?”
“可是让我们仔细核对那么多商户的报表,时间不允许的。如果不快速地对商户们的执照年检,会耽误商户的生产经营,也影响了广大民众的正常生活。”耿谋洒自己都感到这种辩解是很苍白的。他突然发现眼前这个年轻的副机关长似乎并不是不懂具体的业务,心中有些后悔冒失地找上门来。
“时间不允许?”阮经天望着耿谋洒,说道:“你的意思是:你或者你和工商局的其他人不能完成年检工作吗?如果是这样,你写请辞报告,我想余市长会考虑你的这个请求,我相信一定有人愿意并且能够按照程序按时地做好这个工作。另外,商户们离开你们工商局,就不能搞生产经营了?或者民众离开你们工商局,就不能生活了吗?”
耿谋洒像是吃了一个苍蝇一样难受,他气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不论出于什么目的。任何工作必须符合程序的要求,我们水机关的职责就是监督公务系统是否遵守了程序。”阮经天依然保持冷淡的声调。
耿谋洒不想再说什么,他当然知道上午有商户到水机关这里游行示威,水机关管不到商户,可是却拿工商局来撒气,让工商局来折腾商户,工商局岂不成了耗子钻风箱,两头受气吗?
“耿局长,无论你找不找注册会计师审计报表。法规规定中都明确一点,你们工商局都有责任审核商户报表的真伪。如果审计报告说报表没问题,而实际上报表有问题,那么你们可以追究注册会计师的责任。注册会计师审计报表是收费的。他们很有钱。”阮经天稍稍多说了一句。
其实,阮经天心里很清楚,做年检业务的注册会计师与工商局领导之间的关系非常好。如果注册会计师不打点工商局的相关领导,那么该注册会计师做的审计报告基本上会被工商局严格审查。就类似于阮经天挑剔工商局的毛病一样,因此,做年检审计的注册会计师往往是独此一家。其他注册会计师是不会承接这种年检审计业务的。
阮经天对耿谋洒的最后一句话隐含了这么两层意思:
一是警告耿某洒,不要自诩清高,你们工商局的屁股不见得多么干净,水机关现在只是盯住程序上的瑕疵,如果你们工商局不处理那些弄虚作假的商户,水机关就会处理你们工商局;
二是提点耿谋洒,可以把一些矛盾和冲突转嫁到注册会计师身上,注册会计师向年检的商户们收取不菲的费用,收费就意味着责任;现在工商局怀疑经审计报表的真实性,那么工商局可让商户们找注册会计师的麻烦,这样,工商局就会清静许多。当然,要让耿谋洒做到这一点,其前提条件是耿谋洒和注册会计师之间没有猫腻,耿谋洒可以趁机修理与其不对路的副手。
耿谋洒不愧为是官场老油条,顿时心领神会,也明白宫孝木并不是冲着他和工商局来的,而是只针对那些搞假的商户,可以让那些商户去闹注册会计师。
看着耿谋洒走出办公室,阮经天看看手表,此时去河坡机场还有点早,他拿出电台,开始接收哲国公务系统和军方的往来电文。
由于拥有哲国陆军、海军,国安总署,以及公务系统电文的密码,阮经天对接收到的电文,几乎全能破译,其中三条电讯引起了他的注意:
第一条是平洲市国安总署调度平洲市附近的海岸警备队,全力搜索相关海域,严查海上之人的身份;
第二条是哲国海军委托东山城陆军部、796师团,寻找青龙门田谋亮的下落;
第三条是柳云省军区责令796师团第四团调查田文俊在东山城的人际交往关系。
看着这三条电讯,阮经天想起田谋亮之死。此人不是军方之人,哲国海军为何紧张此人?看来田谋亮远远不是青龙门门主首席大弟子这个身份这么简单的。
田文俊死于田谋亮之手,军区为何对田文俊的人际交往感兴趣呢?在东山城,好像自己与田文俊接触过不止一次,796师团第四团是否又来找自己训话呢?
对总是受到别人的调查这一件事情,阮经天很是无语。查的次数多了,难免不会被有心人查出跟脚,不过,目前的阮经天无力阻止别人对自己的调查。只能尽快修补漏洞,以防不测。
对第一条不爽的地方是:阮经天看见了国安总署的字眼,他与国安总署的仇恨一定是解不开的,因此,阮经天总是离国安总署的人很远,不想上前套近乎。可是这一次去河坡机场,说不定又要和国安总署的人相遇,因为河坡机场距离平洲市很近。
…
阮经天开着那辆破旧的越野车,向河坡镇的河坡机场驶去。路上,他看见许多军车呼啸着向平洲市的方向而去。
他猜测这些军车多半和国安总署的搜捕行动有关。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平洲市国安总署要抓谁呢?
阮经天没有担心自己的身份,只是有些担心路上设卡盘查会耽搁时间,可能让宁静文在机场久等。
果然,距离河坡机场四十公里的地方,出现了第一个哨卡,没有走出三公里,又是一个哨卡,…。接连五个哨卡,令时间快速地流走。
阮经天看看手表,再有不到五分钟,就到了宁静文预计的到达时间。可是距离机场还有至少十公里,五分钟之内,要赶到机场,那只能狂野飙车了。
心中叹息一声。阮经天暗道:静文,真抱歉,如果你先到了。稍等我一会儿吧。
剩下的十公里路,是环海公路,公路的一侧是海滩,或是小的渔港,许多小渔船进进出出。
一队海岸警备队的士兵押着七个渔民走向一辆卡车,阮经天猜测这些渔民可能被认为有嫌疑,因此哲国鬼子将其押送至国安总署那里,等候特工的审查。
突然,一个熟悉的身影落入阮经天的视线中,这人是海上支队的人,叫徐彻栋,原来在刺国海军服役,后来加入到海上支队。徐彻栋曾经在外海的岛屿群中执勤,阮经天曾与他一起吃过饭,因此印象深刻。
阮经天心中一紧,立即决定必须救出此人,大脑高速盘算着营救方案:在此开阔之处,不宜大张旗鼓地搞出大动作。如果在此处出手相救,即使自己能逃出去,最终也带不走徐彻栋,很可能会害了他。
打开车窗,阮经天驾车从海岸警备队士兵的身边经过,手指连连弹了三四下,一些千里追魂香落到了被绑住的渔民身上。
猛踩油门,阮经天驾驶越野车,向河坡机场飞驰而去。
宁静文乘坐的空军飞机提前到达河坡机场,因此宁静文在机场等了大约二十分钟,才见到高速行驶过来的阮经天。
看见阮经天,宁静文像小鸟一般扑了过来。阮经天抱住宁静文,心中升起甜蜜的感觉。他轻轻拍抚着宁静文的后背,轻声说道:“我们上车。”
宁静文温柔地点点头,和阮经天一起进入越野车。
“静文,我先跟你说个事情,我的一个朋友被海岸警备队抓走了,我必须把他救出来,所以,我可能要先到平洲市,你愿意跟着我一起去吗?”
宁静文坚定地点头,轻声说道:“我愿意。”
“静文,到了平洲市,我先把你安排在宾馆,然后你在宾馆等我,我估计不用多长时间就会完事的。”阮经天不能带着宁静文去冒险,再说宁静文的身份也不宜出现在营救现场。
“我想跟着你,不过,我听你的。”
阮经天伸手握住宁静文的小手,心中很是温馨,可是想到自己的战友落在哲国鬼子手中,心中有些担忧。
运转玄气,阮经天感知到千里追魂香指向平洲市。他踩下油门,向平洲市驶去。
…
单本目在河坡镇的一个小码头下船,和三个渔民分手之后,没走多远,就发现海岸警备队和宪兵队设卡盘查,他跟在一些渔民身后,悄悄地瞥向一个士兵手中的相片。
瞧了一眼之后,单本目大吃一惊,相片之人正是其自身。
由于被海水浸泡和太阳暴晒,再加上单本目穿着渔民的破烂衣服,其形象与海岸警备队手中的照片相差不小。
单本目心中明白自己从驱逐舰逃跑的事情已经败露,哲**方一定不会放过自己。他磨磨蹭蹭地蹲下来看鞋子,暗中却在观察地形。
侧后面不远处是一片礁石和沙滩,下船的小渔港已经站着不少海岸警备队的士兵,挨个检查每个下船之人的身份。
单本目暗自庆幸自己的幸运,没有被堵在船上。他看中了侧后面的礁石,也许那些礁石下的缝隙能够藏人。
他瞅了个机会,慢慢走出正在等待检查的人群,摸向那些礁石。躲入一个大点礁石的后面,单本目把身子浸入海水中,用黑乎乎的礁石做掩护,偷偷观察着外面的动静。
突然,他看见在海上救他的三个渔民也出现在人群中,他心中一愣,因为他知道这三个渔民的目的地不是此地。三人把他送到此处之后,调转船头,向西南驶去。
现在见到这三个渔民,单本目暗叫不好。他看向远处的大海,发现两艘巡逻艇正把海面上的渔船往岸边去赶,顿时明白三个渔民为何去而复返。
单本目眼睁睁地望见三个渔民中的一人因为没有携带证件,而被海岸警备队的士兵一把拽过来,用绳子绑住胳膊,和其他可疑之人一起,被押往停在路边旁的军用卡车。
一辆破旧的越野车进入单本目的视线,单本目感觉这辆车有些眼熟,他看了一会儿,终于回忆起来,这辆车曾停放在东山城水机关办公大楼的大院中。
车窗打开了,单本目眯起眼睛,仔细辨认车中之人,只一眼,他就认出了驾驶者:
东山城水机关的副机关长宫孝木。
单本目疑窦丛生:宫孝木到这里来干什么呢?其行驶方向是通向平洲市和河坡机场,难道他要到河坡机场?
一会儿,载着无身份证明可疑者的军用卡车开动了,行驶方向与宫孝木行驶方向一致。
“难道是宫孝木要抓我?”单本目是惊弓之鸟,已经到了怀疑一切的地步。但是,他很快否定这个念头,如果宫孝木想抓他,这太简单了,根本不会给他磁带,也不会把他从敌人的车轮下救下他。
他现在急需弄到一个身份和一辆车,他想把那位好心的渔民就出来,毕竟那位渔民因救他而被哲**方抓住,他也很清楚,只要落入哲**方之手,无论是否有问题,其下场都很悲催。
阮经天驾驶越野车,其速度很快,还没到平洲市,他就看见了押送徐彻栋的那辆军用卡车。
此时是黄昏时分,天色有些暗。阮经天猛踩油门,越野车呼啸着超越军用卡车,驶在卡车的前面。继续狂奔出一公里左右,把卡车远远抛之身后,阮经天又在路边嘎然停下,对宁静文说道:“静文,我的朋友在刚才那辆卡车上,你开车,速度慢一点,等着那辆卡车追上来,我想办法救人。”
宁静文点点头,打开车门走下车。阮经天也开门下车,等着宁静文坐上驾驶室。
越野车重新启动,阮经天看着宁静文驾车渐渐驶远,他则隐藏在路边的石头后面,等待着卡车的到来。
没用多少时间,阮经天就看见军用卡车隆隆地迎面而来。卡车驶过身边之际,阮经天启动飞行衣,贴地飞行,紧咬着军用卡车。
掏出冥思剑,阮经天运转玄气,令冥思剑飞向卡车的油箱。冥思剑没入油箱中,接着又飞了出来,只见卡车的汽油汩汩地流了出来。
收回冥思剑,阮经天飞向半空,在逐渐黑下来的夜色掩护下,牢牢地紧跟着军用卡车。(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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