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子还无法接受有这么大还长着鳞片的蝙蝠对不对？我也是，这只是猜测，必须有确切的证据才行。”杨睿继续看着那浮雕，字斟句酌道。“但是蝙蝠是仅次于啮齿目的第二大类群，现存共有近20个科，近200属，近1000种，除极地和大洋中的一些岛屿外，全世界都有分布，所以出现某个特别怪异的种类也可以理解。”
“蝙蝠居然有这么多种类？我是第一次听说。”苏塔海姆喃喃道。
杨睿点点头：“山区气温低，所以蝙蝠必须长得很大，生有厚毛，利于保温，长着鳞片，利于在洞窟中穿行，而且腿必须很长才能正常倒挂。体积越大的生物数量越少，还躲在山区溶洞里，所以很罕见，又很可怕，被你的祖先当成神怪来崇拜。”他看着苏塔海姆，两手一摊。“就事论事，没有半点歧视你的祖先的意思。事实上我两百年前的祖先见到这种生物，肯定也会把它当妖怪，说不定还会编出吃了它能成仙的传说。”
苏塔海姆不在乎地摆摆手：“别介意。但为什么我爸爸那些人也崇拜这东西呢？”
这幅浮雕是在几十年前制作的，创作者很可能是拉克塔的父辈。虽然他（或他们）可能是激进的印第安文化中心主义者，但毕竟是生活在科技最发达的美国的现代人，敬仰祖先和传统文化不奇怪，但成群结队崇拜一种蝙蝠，这就有点不可思议了。
难道这种蝙蝠真有什么非凡之处？
或者它根本就不是蝙蝠？
杨睿没说话，转头朝甲骨文、人骨塔和人头图腾柱的方向都看了一眼。
“你认为这是某种……”苏塔海姆犹豫了一下，把“邪教”两个字咽了回去，“嗯……崇拜动物的宗教？”
“原始宗教都有动物崇拜，例如萨满教，我猜印第安的原生宗教应该也是。”杨睿字斟句酌道。“这样的宗教缺乏逻辑性，是最不讲道理的，崇拜什么都不奇怪。”上世纪八九十年代中国的气功和特异功能热潮，性质便类似于此。这群印第安人的知识结构水平，未必能比当初那些沉迷气功和特异功能的大叔大妈们强多少。
崇拜什么都不要紧，别是邪教就行，杨睿心道。但看这里的诡厉情景，就算释迦牟尼和耶稣联手担保那些印第安朝圣者们崇拜的是个光明正大到不能再光明正大的教派，自己敢相信么？他吸了口气：“忘记它吧，一次解决一个问题，今天我们只找天蛾人的线索。”
杨睿虽这么说，心思却不由自主再次飘到蒙古的神秘山谷中去了。那山谷中的物品看来和这个溶洞中的确有对照之处，两座人骨塔就不必说了，山谷中装满盐防腐的裹尸袋，跟那些装满饱和食盐水防腐的玻璃罐也如出一辙。而且这些玻璃罐虽然看起来都差不多，应该是采用同一个规格，且每年都会被清洁一次，但杨睿依然能从玻璃的纯净度、透明度、磕碰造成的小坑洼的多少看出来，它们的生产时间相差很远，最老的那批可能已有几百年了，最新的或许才刚生产出来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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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少一个石棺。
崔夏华从那山谷中只带走了一具干尸，很可能就是来自于那石棺，可见石棺意味着最重要的东西。
如果这溶洞中也有类似于石棺的物件，没准就能揭开重重谜团了。
带着遗憾与迷惑，杨睿与苏塔海姆继续往山洞深处走去。周围的壁画中出现了各种各样印第安的神怪，却几乎不见天蛾人。而且越往深处走，壁画就越简陋古朴，年代就越久远，印第安风格也越明显。
“我猜是印第安人先发现了这个溶洞，很久很久以前了，这些壁画就是他们留下的。然后某个……某个……”苏塔海姆想不起用什么词句来描述那个把印第安风格的圣地搞得面目全非的人或组织，“某个家伙，嗯，某个家伙，把天蛾人、敌基督、中国古代文字引入这里，引诱印第安人堕落！这是……这是……”她脸色憋得通红，终于喊了出来。“这是邪教！”
你终于承认自己老爸信邪教了啊！杨睿暗暗感叹，不过还在为之分辨：“现在还不能确定这是邪教，至少他们没伤害别人——切死人的脑袋不算。而且如果这些脑袋是偷来的，为什么到现在都没有一点风声？也许是死者自愿的呢？有些宗教——全世界都承认不是邪教的那种——就鼓励信徒们供奉自己的器官……”
“你说那不是邪教？”
杨睿想了想：“情感上我同意你的看法，但社会学对邪教有明确的定义和范畴……”
两人就什么叫邪教这个问题讨论了几分钟，溶洞就到头了。
除了冷冰冰潮呼呼的洞壁和钟乳石，这里什么也没有。
没有石棺？是不是被运走了？杨睿愣了几秒，一拍脑门，暗骂自己愚蠢透顶。溶洞入口如此逼仄，什么棺椁能运进来？除非用这溶洞中的钟乳石、石灰岩等就地制作。但想制作石棺，必然要切下一块巨石，造成的痕迹极为明显。而洞中虽有不少碎石，却基本都是在制作图腾柱、壁画、浮雕时丢弃的，没有任何迹象表明这里曾有巨石被切下来。
那就是没有石棺？那么“某个家伙”的尸体在哪里？
杨睿回头看看那十七八根人头图腾柱，会不会那人的脑袋就藏在其中，而尸骨则用于建造“巴比伦塔”呢？
“这里好像少了些东西。”苏塔海姆的一句嘟囔提醒了杨睿。“太空了。”
没错，溶洞的前段和中段都被各种物体挤满，而后段却如此空旷，显然不太正常。
这里一定曾经放过什么，但是出于某种原因被某（些）人运走了。
杨睿蹲下去摸摸地面，试图找出一点蛛丝马迹，可惜数十上百年的碳酸钙沉积彻底掩盖了一切。
“红毛哥，搞出这些东西的人，多半也跟那个崔夏华有什么关系把？第九季会不会全面解谜？”暂时搞不清这千头万绪，杨睿只能向红毛异形求教了。
上一季末尾红毛异形曾把第九季的内情透露给他，但立刻又把他这段记忆给抹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