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封邀请函,通过了商盟主席足够有分量的一位盟友,成功送到了萨菲斯特山盟主席的面前,他已经不得不邀请您共享稍后的午宴。”
毫无疑问,萨菲斯特城中也并非每个人都失去了理智。
想要让事情妥善解决的,并不只有行政官温良。
“我知道了,我需要稍微准备一下,你们把官邸的礼车备好,我稍后便亲自做客商盟主席的家里,将这个事件给画上句号。”
关于城中流传的那个传言,温良当然不用猜也知道它的出处。
不过对于这一点,温良其实也到极为乐于见到。
毕竟整个事件中最大的矛盾正是……在如今的帝国皇女身边,其实根本就没有一名足够强横的护卫者,能够做到突入军营的斩杀。
而只要温良将此作为前提,并继续以权势和利诱平息下商盟主席的怒火。
那对于此事的结局,其实温良已经有了七成以上的把握。
故而当温良更换好出席的着装,乘车来到萨菲斯特城中最为奢华的那道庄园后。
此时温良的嘴角,也终究还是露出了一丝丝的安心。
毕竟在帝国皇女和萨菲斯特商盟间,如果真的出现了不可调和的矛盾,其实首当其冲受到这份冲击的,便也正是萨菲斯特城本身。
但温良嘴角所氲起的轻松,甚至还并没有来得及真正的散去。
当他渡步走入了庄园宴厅的时候,眼前乍然映入温良眼帘的一切,却是如此嘲弄的讥笑着温良的天真。
只见偌大的宴厅内,如今根本就没有半个人影。
甚至那空荡荡的餐桌上,也没有任何可以享用的美食存在。
并且也就在温良步入宴厅的瞬间,戍卫宴厅门口的恭敬侍者,更是已然细心的为温良带上了房门。
顷刻之间,便将温良给独自留在了这间宴厅里。
正如温良对商盟主席的逼见,其实商盟主席也同样利用了温良的急切,在温良毫无防备上门相见的同时,却反而去往了那个温良牢牢庇护着的位置。
对于萨菲斯特的商盟主席而言、有些事情……终究得和当事人亲自谈谈!
……
轮毂上镶着黄金与宝石的炁动力礼车,缓缓的停在了皇子皇女下榻寝宫外。
这辆几乎把奢华写满外表的礼车,在眼前的萨菲斯特城中,其实每个人都能够轻易的辨别出它的来历。
此时此刻,礼车的主人就像是未曾看见那些环卫的骑兵。
只是淡淡的让随行的管家,一步步的走向了寝宫的大门,并语调平和的说出了、那段毫无破绽的言辞:
“听说皇女殿下有恙,萨菲斯特城商盟主席唐纳德甚是担忧,如今特携本城最好的医师,前来看望皇女殿下病况。”
管家一边说着,一边便也将一枚小巧的信笺给递了过去。
然后便不声不响的,再度回到了礼车旁安静侧立。
而随着商盟主席如此堂而皇之的前来,那封由管家所递交的信笺纸条,也被立刻送到了苏牧的面前。
如今的苏潼既然称病,当然不会有任何侍从敢于去打扰。
于是需要交由苏潼的讯息,自然也就被送到了作为其“未婚夫”的苏牧手中。
不过当苏牧轻轻的开启了信笺,并将其中的内容展开之后。苏牧他原本就微微戒备的眉头,更是顷刻间皱出了一道惊疑的幅度。
因为这张简短的信笺上、却赫然写着:
“我知道他并不是被你们所杀死,并且关于所谓的黑暗吟游者,我也明白是你们主动散布的流言。”
“不要再试图干扰我的视线,我只是需要知道……我的儿子究竟是怎么死的?”
……
寝宫的会客室内,唐纳德宛如此间的主人一般,坚如磐石的坐在柔软的沙发上,散发着令寝宫侍者们也忌惮于靠近的威严。
苏牧终究不得不同意了唐纳德的拜访。
因为那句先声夺人的“我知道”,也因为那段更加骇然的“也明白”。
出乎所有人的预料,唐纳德既没有固执的认为苏牧或苏潼便是主使,也同样漠然无视着萨菲斯特城广为流传的讯息。
他只是极为固执的,想要从苏牧和苏潼处……得知他儿子真正的死因!
会客室的房门再度被推开,整理好妆容后的苏潼,再度挽着苏牧的手臂,一并走进了唐纳德等待已久的空间。
然而同样让唐纳德也微感意外的却是:
就算用名贵的脂粉做出了掩饰,但苏潼如今神情上的那抹憔悴,却同样是如此显而易见的流露了出来。
似乎关于皇女殿下染上风寒的那道消息,其实也并不完全是用以搪塞的借口。
不过此时此刻,唐纳德却也并没有心思关心此事的真假。
见到苏牧二人落座于身前,他早已经沉声说道:
“我的儿子是什么样的人,我比你们还更加了解。而由他制造的那些悲剧,商盟也已经代他付了出应有的代价。甚至更加极端点说,就算我不试图去为他脱罪,他也不过将遭受终生的监禁,并没有性命上的忧虑。”
虽然以唐纳德的角度而言,他似乎从来便没有将每个生命平等看待。
但残酷的事实却是,唐纳德所说、几乎便是这个世界的真相。
纵使是伯格那样愚蠢的指挥者,但只要他当时的地位是营地指挥,那么就算因为他的决策失误造成了战友伤亡,按照军律他也只是该受到惩戒、而不是直接被杀死。
唐纳德说到这里,这才第一次将目光从苏潼脸上移开。
并用他那锐利而洞彻的眼神,沉凝中看向了成功将伯格给定罪的苏牧:“令我相信你或者皇女殿下并非主使的理由,其实一共有两点。”
“首先,正如你们想要证明的那样,你们似乎并没有可以支配的强者,否则便不会被围困于边境的要塞;其次,如果你真的早就做出了格杀的打算,那你也根本不会大费周章的为其定罪,完全可以不闻不问之中、直接对他痛下杀手。”
唐纳德此时越是如此冷静的,述说着此事应该与苏牧二人无关。
那他依然不顾一切前来的理由,便也愈发的显得诡异。
毕竟就算他越过了温良的阻碍,直接就见到了苏牧和苏潼二人,但在这场极为克制的会面中,他究竟又能够得到什么?
所以,唐纳德之所以要坚持会面的目的,也绝不会只是为了说出先前的那番话语。
“我冥思苦想了很久,也犹豫徘徊过多时,我甚至一遍遍的问我自己:‘对于伯格的死亡,我甚至连报复的对象也没有?’”
“然后我想通了,既然发生那场杀戮的理由,是我们谁也无法真正猜透的怪异。那我便只能无视那个理由,而单纯的看向……这份结局究竟是为谁而服务。”
“被伯格置于危险之中的人,是你们;想要让伯格付出代价的人,还是你们;而我试图为那个废物脱罪却不得不得罪的存在,也依然是你们!”
“如果说有一个乱入其中的力量,试图为了某个特定的对象而自发行动,那被他所服务着的那个对象,也同样只可能会是你们。”
“你们、便是我试图找到那个人……最关键的那一条途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