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在路晰一开始,的确没有想到苏牧竟然试图以彼之道还治彼身。
但当苏牧成功模拟出对方的种族天赋后,作为高字级法师的路晰,却是顷刻看穿了苏牧之所以能够模拟的缘由。
这个残破的世界,的确因为其世界规则的残缺,在某种程度上确实是限制着规则具象的使用。
然而也正是因为这个世界的简陋,其实存在于这个世界里的规则,也远比苏牧和路晰原本的世界直白很多。
而苏牧如今所利用的,正是既然对方能够使用这项规则,那自己则一定也能够呈现出同样程度的规则。
所以苏牧才在对方激发出种族天赋后,同样也模仿出了完全一致的状态。
并且苏牧的这番举动,无疑也给了对方极大的震撼。
当苏牧激发出水凫部落的种族天赋后,却并没有向对方二人真正的发难,反而是摇头扔下了被自己所接过的刃柄。
刚刚还杀伐意志浓郁的水凫兄弟二人,此刻早已偃旗息鼓一般,颓然的捡起苏牧扔下的刃柄,惶恐中赶紧向苏牧表示了告退。
而此时此刻,深知做戏要做全套的苏牧,更是看也不再看一眼周遭的花鬓部族战士,依然姿态高寡的纵跃回了路晰的身旁。
甚至都完全不再向花鬓祭祀,再流露出任何的表情。
便已经带着路晰,一同向着祭祀所居住的孤悬浮空岛所归去。
只给所有顶礼膜拜的花鬓族人们,留下了一道无比强大又傲然的背影,让他们愈发的笃定于苏牧神之使者的身份。
……
“所以现在,你应该已经想好怎么向我们坦白了吧!”
当部族祭祀重新回到她的木屋之时,苏牧和路晰早已静静的坐在火坑之侧,正等待着部族祭祀的归来。
并且如今的苏牧二人,更是稳稳的坐上了本属于部族祭祀的主位。
仅把靠近门边的附属位置,留给了这里原本的主人。
一场关于话语权的转换,也就在苏牧那极度碾压的指教之后,已经的再度变换着苏牧和部族祭祀之间的地位。
苏牧之所以要展现出那般无从质疑的强大,其实正是为了如今的话语权。
毕竟当苏牧已经坐实了神使的印象后,如今若是部族祭祀再度的顾左右而言他,苏牧难免不会转身投入水凫部落的阵营。在帮助水凫部落彻底平定花鬓部族之后,这才以胜利者的姿态强行夺取信息。
如今的部族祭祀,显然也同样明白苏牧的这份决心。
所以此刻的她,倒也完全没有再耍任何的花招,在利益和压力的驱使之下,她远比苏牧想象中还要平静的,立刻将一切苏牧需要的讯息给道出:
“这是一个并不稳定的世界,想必作为轻易战胜水凫战士的你们,也同样早就已经察觉到了这一点。但也正是因为这个世界的不稳定,所以自古在这个世界的特定位置,便一直有着能够连接其他世界的紊乱通道。”
“不过真正的问题其实是,这些通道其实远比人们想象中更加复杂,当你成功迈入了某个通道后,你也永远无法知道你究竟会被传送到哪里。”
部族祭祀说道了这里,反而同样略显期待的看向了苏牧和路晰的神情。
让后才将通道之所以废弃的原因、也同样说了出来:
“在我们第一次和你们的世界达成协议之时,和我们达成协议的那个势力,留给了我们一个用来确定彼此的信标。而只要祭祀们拿着这份信标,在约定的日期同时前往紊乱通道旁,便能够顷刻确认出能够沟通的通道。”
部族祭祀一边说着,一边却已经轻轻从怀中拿出了那个所谓的“信标”,并坦然的将其放在了苏牧和路晰的眼前。
似乎还隐隐期盼着,苏牧和路晰能够认出这份信标的模样。
然而随着部族祭祀手中的信标,一点点的在苏牧二人眼中变得清晰,路晰眼神却是不可作伪的显露出迷茫。
至于心思更加沉凝的苏牧,部族祭祀也更加无法从他脸上看到任何的讯息。
……
然而部族祭祀不知道的却是,苏牧之所以选择如此的沉默,非但不是因为他没有认出眼前的事物,反而还是这件事物对苏牧而言简直太过熟悉。
只见放在苏牧眼前的,赫然是造型奇怪的黑色小方块,并且其上还有着诸多奇怪的按钮,以及一节可以被拉长的金属条状物。
这个东西的奇怪构造,别说是同样对炼金术也有所涉猎的路晰无法分别,恐怕就是脑洞世界里最顶尖的炼金师也无力制造。
因为眼前的这个东西,它其实根本就不是这个幻想世界里的产物,反而是苏牧所出身的那个世界中的物品。
对讲机,一种苏牧原本世界里再寻常不过的物品。
但当这份现实里的寻常,乱入到了这个魔法与剑辉映的时代,则一切都从骨子里透露着浓浓的诡异。
“你们有没有记录,当初和你们定下协约的那个人,他究竟是怎样的容貌?”
苏牧此时的问题,看起来是如此的突兀和怪异。
然而闻言之后的部族祭祀,却反而是忽然想到了什么一般,双眸骤然爆发出不知是惊喜还是动容的情绪,并飞快的向苏牧确认道:
“如果记录没有出错的话,第一次和曾经的祭祀和达成协议的那个人,刚好也就是和你一般黑发黑瞳的男人。甚至我们之所以会缔结这份协议,也同样是因为那个男人完全和你一样,主动要求我们彼此成为对方的助力。”
“或者更加直白一点来说,曾经和我们缔结契约的那个男人……他从外貌到行为、甚至是思考的方式,都和现在的你几乎一模一样!”
……
苏牧二人和部族祭祀的这场对话,虽然成功从祭祀口中获取了最重要的那条讯息。
但随着那件所谓信标的出现,苏牧所呈现出的怪异也同样是显而易见。
此时此刻,心思依然紊乱的苏牧,竟有些恼怒的徒然起身离开了木屋,并直接去往了浮空岛的最边缘。
看着眼前无尽的虚空和无数的浮空岛屿,苏牧完全就想不明白:
为何这个世界各个角落中暗藏的诡异,甚至就连作为世界构造者的苏牧他自己,也都同样会越发的感到茫然。
“你认识那个东西?并且你也怀疑曾经的那个人就是你自己?”
一个低缓的声音,轻轻的在苏牧身后响起。
路晰虽然并不习惯于察言观色,但这并不代表她心思不足够的细腻,对于苏牧如今的反应,路晰显然已经从中猜到了八九成的真相。
而闻言之后的苏牧,在如今两度无法归去的绝境之下,自然更加不会对路晰做出任何的隐瞒。
此刻已然颓然又坦然的,直接对路晰坦白说道:
“其实我也并不是出生在帕瑞诺亚大陆,我之所以来到那片大陆上,同样是因为某种我自己也无法解释的意外。所以我才试图进入学院,并想要最终前往所谓的脑洞深渊,去看看那里究竟有怎样的秘密。”
“但正如你所见到的,当我再度从帕瑞诺亚大陆被迫来到这里,并正在寻找着回去的那个方法。如今出现在我们面前的所谓信标,却是我最最原本那个世界的产物。甚至是留下这道信标的人,也与我有着惊人的相似。”
“如此说来的话……那个人他究竟会是谁?他和我又有着怎样的联系?甚至如今的我、又到底是不是我所认为的那个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