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牧毕竟不曾拥有过,一份真正的高字级境界。
纵然在路晰所提供的极致强化术下,苏牧已经具备着堪比高字级的能力。但无论是力量的运用,还是炁能的调度分配,苏牧却总是不若欢愉那般娴熟。
先前要不是依仗着近乎失控的焰刃烛影,苏牧恐怕就连和欢愉的势均力敌,也都是极难做到的一件事情。
并且此时此刻,在欢愉骤然激活了噬炁之镰的那股澎湃噬力后,噬炁之镰在他毫不犹豫的炁能催动之下,吞噬范围也骤然加剧到极为恐怖的地步。
就算是依仗着焰刃烛影,始终都只是挥炎而攻的苏牧,如今也不得不避退到距离欢愉五六米开外的地方。
如此才能保证降临于苏牧的那些磅礴炁能,不会被噬炁之镰给彻底的吞噬。
然而苏牧的这番避退,无疑正是欢愉最想要看到的一份结果。
虽然焰刃烛影能够挥洒炽燃的范围,远远不仅是苏牧所避退开的寥寥数米。
但毫无疑问的却是,在这方本就不太稳定的空间之内,苏牧根本无法将烛影的威力给催动至最大。
也更加不敢随意激发出,烛影中所蕴含的那道固有斗技。
如此一来的话,在噬炁之镰自身吞噬力的威慑下,苏牧却是根本无法去中断、欢愉正在激发的那道高字级巅峰魔法。
并且先前的这一切,其实也都仅仅发生在一瞬之间。
虽然谁都明白,需要制止欢愉如今的举动。
然而仅仅只是那片刻的无从着手,欢愉意图激发的那道固有古典魔法,却已经成功被无数纳入镰刃的炁能所铸就。
如泣似哭的哀鸣,又一次从噬炁之镰中彻底的迸发,带着一道道灰褐色的淡淡波纹,瞬间笼罩了整个充满空间裂隙的浮空岛。
高字级巅峰魔法、哀恸之歌……终究还是被欢愉给成功的激发了出来!
如今无论是手持烛影的苏牧,或者是同为高字级境界的路晰,都再也无法阻止眼前扩散而来的汹涌哀鸣。
两人都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即将被生死的逆转给吞没。
甚至再也无力挣扎的苏牧,此刻也根本没有幻想着能够自此逃离。
如今也只是拼尽全力的,以加持于己的庞大炁能铸成一道防御的壁垒,试图为路晰多抵挡片刻这道魔法冲击。
但这一切,无疑也只是徒劳的挣扎。
高字级巅峰的魔法,全都拥有着撕裂一切的恐怖威能。
就算苏牧用尽所有的炁能,为路晰构筑出一道抵御冲击的避障,也不过只是将最终的审判给略微推迟罢了。
至于事情的最终结局,其实完全就没有任何被扭转的可能。
……
那首悲痛万分的诗词,再度临空浮现在了半空之中,用一种绝对碾压的力量,昭示着苏牧两人接下来的结局。
而此时此刻的欢愉,却反而是有些茫然的盯着苏牧二人。
似乎微微有些不太确信,苏牧二人竟然真就如此轻易的,便将被噬炁之镰中固有的魔法所吞噬。
他们二人之中,竟然似乎真的没人拥有“神之印记”!
但欢愉的这丝茫然,也才刚刚降临在他的脑海之中,甚至都还没来得及转变为一份外显的情绪。
一道无论是苏牧二人或是欢愉自己,双方都从来未曾想到过的异变,却再度出乎所有人预料的改写着故事的结局。
这个残破的空间,虽然对规则魔法拥有极为强烈的排斥,但这却并不带表它对古典魔法就能够全盘承受。
先前之所以古典魔法都能稳定的运行,仅仅是因为那些魔法的能量还并不足够巨大,依然没有触及到这个空间的容纳上限。
然而如今的哀恸之歌,毕竟是一道高字级巅峰的古典魔法。
它终究还是不可避免的,成功跨过了这个残破空间对力量的承受上限。
就像一个容量固定的口袋,被强行装入了太多的东西,口袋便一定会立刻绽裂,并将其中的东西给排挤出去。
如今的残破世界,在哀恸之歌的巨大能量之下,也同样第一时间便被撕裂出道道破碎的裂纹,并直接将这股巨大的能量给排斥在外。
但破裂后的口袋,显然并不仅仅是把多塞入的那点东西给流出,还会将诸多本来安放于袋中的东西,也一并给流落在外。
此时的残破世界,一旦被磅礴力量划开了巨大的裂口。
则随着裂口一并给卷入空间之外的,也无疑还有正位于魔法之侧的场间三人。
……
空间破裂后的巨大外斥力,直接便将苏牧三人也同样卷入了迸裂的裂隙。
作为施法者的欢愉自身,反而却是距离能量中心最近的单位,顷刻便没入了裂隙之后的无尽虚空之中。
而略远一些苏牧和路晰,虽然并没有第一时间被卷入其中,但在那巨大的撕扯力量之下,却终究也无法逃离这份排斥。
苏牧如今唯一能做的,只是第一时间突向路晰的所在,并且牢牢的将作为纯施法者的路晰,给紧缚于自己的怀抱之中。
苏牧的这番举动,当然并不是为了给予路晰一个拥抱。
他此刻真正的目的,只是为了保护身体相对娇弱的路晰,不会在被斥入虚空的途中遭受到其他物体的剧烈碰撞!
并且苏牧的这份谨慎,也果然起到了足够重要的作用。
强横的外斥之力,不但将苏牧三人卷入了空间之外的虚空,也同样将无数的巨大岩体也吸纳其中。
巨大的岩体之间,不断的碰撞和翻滚,崩裂出更多的尖锐碎石。
而苏牧怀抱中的路晰,也全凭着苏牧用身体的抵御,这才在无法控制的一次次撞击下,并没有受到足够沉重的创伤。
不过这一切,似乎终究也只是苟延残喘而已。
虽然存在于苏牧脑洞中的这片虚空,倒也并不似真实的太空那样,人类在其中一秒中也无法存活;并且拥有炁能为支撑的修炼者,也不至于立刻便失去所有的生机,就算在虚空中也能够暂且的苟活。
但就算是如此,被抛掷于空间之外的苏牧和路晰,他们只要无法重新回到稳定的空间之内,也只不过是慢性的死亡罢了。
更不要说,那道将他们二人给抛掷其外的巨大裂隙,更是顷刻便再度被空间自身所修复,再也无法找到丝毫的痕迹。
一望无垠的静谧虚空之中,就连先前同时被抛出的巨大岩体和黑暗吟游者欢愉,也都顷刻化为了远方的一缕微尘。
苏牧和路晰两人,要不是在最初便紧紧的相拥着彼此,如今恐怕也同样会各自孤独的……飘向了不可预知的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