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步步紧逼(1 / 1)

冰雪消融,春花又绽放在了枝头。一场春雨没完没了地下,枝头的花儿失去了阳光的爱抚,变得黯然而憔悴起来,有的竟然垂下了苍白的脸庞。

汪建文踏着满地的积水,撑着一把花伞向职工医院走去。

“小雨病了,高烧一直不退,已经打了半天针了可还不管用。我好害怕……”这是汪建月在她妹妹刚进办公室不久打来的电话。汪建文马上就跟进门的侯凤芝请假,可不等对方答应她就跑着出了门,到了楼梯口她才想起忘了拿雨伞,正要回去拿,忽见萧紫玉打着把花伞拎着垃圾桶从楼下上来,她大步迎上去抢下了伞,“借给我用用。”匆匆说完跑下楼梯,向坡下而去。

萧紫玉转身望着妯娌急匆匆的身影,猜测出了啥事。蓦然卷来一股风吹在身上,她迅速回头看去。

云鸿飞手把着门把手,朝着萧紫玉牵强地笑笑,“倒垃圾呀?”

萧紫玉轻轻啊了声,急忙给他让道。

云鸿飞大步下了楼梯,大步向坡下走去。

萧紫玉若有所思地望着她和他远去的身影。

病房里,床上的小男孩儿脸色通红。双眼半睁半合,黑黑的眼珠不停地转动着。扎着针的小手一会儿抽动一下。

汪建月呆呆坐在床边,握着男孩的手。导管里的药液一滴滴地滴落,她眼中的泪水一对对地掉落。

汪建文进来,看到孤儿寡母惨怛的场面,禁不住一阵难受。一手提着滴着雨水的伞,一手摸摸男孩儿的头,她语气轻松地说:“出汗了,没事啦。确诊了么?”

“可能是肺炎。金大夫说等王大夫上班时再检查检查。”

“没事了姐,出汗就是退烧了。要是肺炎就住院吧,没钱我有。”掏出手绢递给汪建月,发现竟然是云鸿飞的那块。别别扭扭地看着姐姐擦擦眼泪,她赶忙“夺”了回来放进口袋。

“姐夫咋没来呢?”

“又出车了。”

“王八蛋!要是他的亲生儿子你看他还出不出车?”

汪建月没出声,傻傻地看着小雨。

“姐你还没吃早饭吧?我在这儿看着,你快回妈家吃点儿。”

汪建月摇摇头。“我吃不下。你回去上班吧,有事我再叫你。”

“吃不下也得吃呀,你要是倒下了谁管小雨呀?”

“我真的吃不下。”

“这样吧,我去桥头饭店给你买一斤饺子。”说着向门走。

汪建月急忙阻止。“不用了建文。”

汪建文没听,出了病房的门向南又向东,然后推开医护专用的东侧门——她有个预感,好像要出啥事,避开正门走偏门,说不定在这条闲人不走的路上就能把麻烦给躲过去了。

医院的正门朝南侧门朝东,进入正门,东西两侧是各科的门诊室。由正门向北直走便进入到连接着门诊的住院处的长廊,这道侧门就设在长廊与门诊处衔接的东墙上。

出了侧门,沿着门诊处的房根向东走个二十来步,再向南走十多步就是三十三级台阶。台阶偏左不足五米的地方是一片冬青树,棵棵冬青高大魁梧枝繁叶茂,枝桠几乎由树根长到了树梢。密密麻麻的枝条交叉着,若是藏个人在树边,别说是淋着小雨的春季,就是遍地积雪艳阳高照的冬天,不到跟前也很难看见树林里有人,尤其是这个人还穿了件深绿色的雨衣。

此刻,云鸿飞站在一棵既能看见正门又不放过侧门的树下,像个捕猎的豹子,集中目力等待着猎物的出现。

汪建文若即若离的态度大大的激怒了云鸿飞,他决定不再当绅士。绅士只适合淑女,汪建文可不是啥淑女,别看她总是摆出一副淑女的样子,最多就是个假淑女而已。对待假淑女就得用假绅士的招子,由是,他开始监视她跟踪她,她上班下班出去办事,连上厕所他都留意,找一切机会去“逼”她答应。而汪建文却一味地躲避,恨得他怒火攻心,都快爆炸了。

早上汪建文一出大门云鸿飞就看见了,立即跟杨刚说有事,穿上雨衣走了出来,不想在门口碰见了真正的淑女。每次见到这个真淑女,他这个假绅士的举止言谈以及心态都跟真绅士一般无二。人都想好,美女希望有人赞赏,美男盼望有人欣赏,尤其这个美男若是再披上件绅士外衣,他想得到的就不仅仅是欣赏而已了。可是刚才他的表现可不怎么绅士,先把住了门口,脸色阴沉,目光阴冷,在她给他让开道后,他竟然理直气壮地大步而去,连声谢谢都没有说。

云鸿飞生在一个矿工的家庭,父亲老实得一根棒子压不出个屁来,母亲又体弱多病,家里家外的外交全靠父亲的把兄弟给打点。为了报答结义大哥的恩情,两口子硬逼着云鸿飞娶了干大哥肥粗扁胖长他五岁的闺女,他自此陷入痛苦之中,整天不说话,顿顿没酒不吃饭。父母眼见他借酒浇愁,怕他哪一天在井下出事,就央求干大哥给他调个工作。干大哥也怕姑爷没了闺女守寡,于是就端门挖洞子地找关系,最后终于把姑爷调入了江林厂。云鸿飞一走就没了音儿,但是和尚没了还有庙在呀。老婆背包落伞地找来了,他没辙,只好给她在小屯租了房子,自己却仍然住着独身宿舍,后来分到了房子才不得不住在了一起。

汪建文低着头出了侧门,下了两级台阶,沿着墙根儿匆匆朝东走着。扛在肩头的花伞晃悠着,云鸿飞的脸也由心底蹦到了她的眼前,吓得她差点喊出了妈。

云鸿飞站在汪建文的面前,强烈的爱恨交织使他的脸色泛青,眉毛虬结,眼神凶狠,语调也近乎邪恶,“你想干什么?你这个迷了人又想逃走的小妖精,把我当三岁的孩子耍着玩吗?看着我为你神魂颠倒你是不是特过瘾特舒服啊?今天你就得答复我,否则你甭想离开这个地方。”

两个人站的地方正好是由东转向南的拐角处,若是侧门里不出来人,那么看见他们的就只有一棵棵参天大树而已。

汪建文迅速向后退了一步,飞快看了看侧门。“你胡说什么?谁是妖精?”

“我胡说了吗?谁把我画的肖像压在了桌子的玻璃板下?谁一直戴着我买的项链?谁得空就含情脉脉地看着我?”边质问边逼向她,然后冷不丁地抓住她的手腕,微一用力她的脸就到了他的鼻子下面。“谁为我缝上了掉了的扣子?谁替我熨烫发皱的衬衫?谁为我换了裤子的门链?我偷吃了你的饼干你为什么不生气?我私翻了你的抽屉你为什么不恼怒?告诉我,这些都是为了什么?”

“那,那些只不过都是些平常之事,你想到哪里去了?”原因不言而喻,没有情她绝对不会傻乎乎地做那些事,当然也绝对不允许他胡来。脸色通红,眼神慌乱,见他的脸压了下来,立即转头,向后挣向侧躲,撕撕扒扒一大阵,他总算让她离开了一小段距离。

“口是心非,欲盖弥彰。你干吗呼吸加快?你为啥不敢看着我的眼睛?你再说一遍‘你想到哪里去了’试试?”

“云大哥你快放手,万一那边上来人或者这门出来人,我们可就成了全厂人的笑柄了。”

云鸿飞想想也对,就放开了手。

汪建文马上向后退去,同时把伞扛在肩上。

“你别想逃走,你跑不过我,即便是追到那道门里我也不会放过你。”近乎残忍地说。

汪建文只好老实站住,眼神左顾右盼。

云鸿飞盯着她的脸说:“我们淡淡吧。”

“对不起!我得下去给我姐买饭,她还没吃饭呢。”

“就几句话,耽误不了你买饭。我顶风冒雨等在这儿这么长时间,你连五分钟也不给我吗?”

汪建文深深吸口气。“云大哥,别说五分钟,就是五个小时也没问题,只要你不说那些必须得装在肚子里的话就行。”

“不说那些话我干吗要追到这里来?你想憋死我吗?”

“憋死总比被人笑死的好,反正我们都已失去了说那些话和听那些话的自由,不如不说。”可怜巴巴地央求。

云鸿飞抿着嘴走上前握住汪建文轻轻颤抖的手。“蝴蝶只有经历蛹的蜕变才会变得美丽,凤凰只有经受了涅槃才能得到永生。前半生我为了家庭,为了报恩而牺牲了自己的爱情。后半生我要为自己而活,为我的爱情而活。你就是我的爱人,是我痛苦半生才找到的爱人。不要拒绝我,不要把我撕碎,我的心再也经不起蹂躏了。没有爱情的生活不是生活是生存。我已经生存了三十八年,从现在起我要生活,要为你和我自己而生活,你懂吗?”

“可能我说服不了你,所以我就不说了。不过,飞蛾扑火的故事你一定听说过吧?”

“为了那瞬间的辉煌,我愿意做那只扑火的飞蛾。”

“可我不想做。或许你可以离开你的老婆,我却不能离弃我的丈夫。他对我有恩有情,关怀备至,百依百顺,你说我能背叛他吗?”期期艾艾地说着,被泪水浸湿的睫毛,在红白相间的伞面映衬下显得格外的黑。

云鸿飞忽然绷起脸,咬着牙说:“晚了。你没得选择了。”突然抓住她的双肩往前一带,她便整个人扑进了他的怀里,在她还没有反应过来之际,他的嘴唇就跋扈地压了下去。

汪建文白痴一样被云鸿飞亲吻着,当她终于想到该抽他两巴掌的时候,她不仅头晕目眩,双手也像不是自己的似的,而且整个身子轻飘飘的,仿佛上了云端。

云鸿飞是个危险形男人,高大帅气的身形,深邃沉稳的目光,魅惑温情的笑容,还有他那急剧挑战降服的热吻,任何女人都很难保持平静。

不知过了多久,当汪建文以为自己快死掉的时候,云鸿飞蓦然停止了亲吻。急剧的喘息中,他很坏地问:“你敢说我想错了吗?你的身体已经证明了你在说谎。”

汪建文马上清醒过来,惊骇地推开云鸿飞,无助地垂下了头。

云鸿飞疼爱地摸摸她的脸,然后捡起掉在地上的伞放进她的手里。“我再给你一段时间。在这段时间里我绝不碰你,不过你也不能让我等待太久,否则我可要来个鱼死网破了。”诡谲地笑,然后戴上雨衣的帽子稳稳当当地走了。

汪建文慢慢靠在湿漉漉的墙上,手里的花伞再次掉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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