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适逢休沐,霜落没去永和院,换了一身男装就偷偷溜出了门。反正只是去瞧一眼,应该很快就会回来,爹娘和大哥都不会发现的。
萧停云的马车早已经等在了巷子口,霜落戴着幕篱被他扶着上了马车。
“感觉我像是在做贼。”上车后,霜落摘下幕篱,在耳边扇着风。
萧停云陪她坐车,今日随便找了一个暗卫给他驾车,还是坐车里舒服啊,软玉温香。
“本来就是去做贼,越不让看,我就觉得其中必有隐情。”萧停云看她一身男装,就像俊俏的小公子,依然把她拉到怀里搂着。
“喂,我可是男子打扮,当心被人看到,说云世子断袖了,那可不是好玩的。”霜落揶揄他。
萧停云挑挑眉,勾了勾她下巴:“只有这种姿色的,才能勾的我断袖!”
霜落掐他,使劲掐。萧停云“嘶”了一声,咧着嘴连忙求饶。
然后两个人就痴痴的傻笑着对视,好像就算不说话,光这样看着对方心里都满溢着甜蜜。
到了云宅,萧停云示意暗卫赶着马车一边去。看看左右,一把横抱起霜落,轻松的一跃,就上了墙头。
霜落揽着他的脖子,紧紧地闭着唇,生怕不小心弄出声音,坏了他的好事,真的像做贼一样紧张。
萧停云分身瞅她一眼,见她这样,不由失笑,下巴蹭蹭她的脸,轻轻呢喃道:“无妨,被发现也没事。”
他看看院子里,就连萧声都没在,估计是在给张伯配药吧。
怀里抱着一个人,萧停云也犹如一个人般那么轻盈,瞅准了萧辅麟的那间主居,几个起落就上了房顶。
轻轻揭开一片瓦,露出一点点缝隙,萧停云抱着霜落蹲了下来,两个人一齐向下看,只见屋内两张床上都有人,就是正在施针的禹凤和萧辅麟。
张伯他们三个都没在,两个人趴在床上,后脑穴位上插着几支银针。
虽然在施针,却不影响两个人交流,只听禹凤说道:“这几日你好像还在吐啊?”
她的声音本来就毁了,这一趴着,更形粗哑,若不看人还以为是个汉子。
“你以为我想啊,实在忍不住。吐了那么久,即使没有了母蛊,总觉得还是翻江倒海的。”
萧辅麟一张嘴,萧停云和霜落不由互看一眼,惊异于他的虚弱。
禹凤不厚道的笑了:“张伯说这很正常,你再吐几日,就活蹦乱跳了。”
萧辅麟冷哼一声,懒得搭理这个狠心的女人。
良久,他问:“你觉得你身体里的子蛊如何,可有反应?”
“一点都没有,张伯说子蛊已经化为血水,不会有任何不适。”禹凤得意的说。
“那你还真是好命。”萧辅麟讽刺的说。
听他这样说,禹凤有些怀疑人生,叹道:“我有点怀疑,你是不是真的是我相公,我怎么可能会看上一个这么小肚鸡肠的人?”
“因为你现在对我而言是陌生人,我凭什么对你大度?”
禹凤沉默以对,他说的,很有道理。
“扎了这几日针,你记忆真的没有觉醒的迹象?”
萧辅麟冷哼:“废话,我要是觉醒了,还不得把你当宝?”
禹凤彻底不说话了,因为她现在的脸很烧。这个毒舌的男人,据张伯说为自己毁容前一表人才,能被他当宝,她以前得是多幸福?
“要是扎完七日再不觉醒,我就回天麟山。”
禹凤一愣,呐呐的想点头,发现自己头上的银针不方便,就嗯了一声:“我也带着小六回秋明山。”
两个人无言以对,空气瞬间变得很尴尬。
若是没有以往的记忆,他们就是完完全全的陌生人,除了各归其位,还能有什么?
“回天麟山不可怕,我只是担心那个儿子……他应该就是咱们的儿子,没错吧?若咱们想不起他,最难过的应该是他。”
禹凤吸吸鼻子:“嗯,他……是好孩子。可惜。”
萧停云在房顶上木然的听着,手心冰凉。霜落不忍,伸出手覆在他手背上,想给他一点温暖。他强笑着摇摇头,安抚她,示意她没事。
“其实,他也太犟了,纠结以往作甚呢?人还不得是向前看,对不对。你像我,一个人在天麟山那么多年,不也很好的过来了。再者说,他还有我那么好的小徒弟陪着,高高兴兴的过下去,多好!”萧辅麟半是羡慕半是叹息的说。
萧停云咬着牙根,另一手攥得死紧手背上青筋狰狞,但他合着眼眸,努力平息自己。
禹凤啐他:“你也就这出息了。”
萧辅麟呵呵一笑:“你说咱们行完针,还用不用跟他道别?你头痛之症也消除了,健康的很,回秋明山后,能更好的医治村民,多好。”
“还是不道别了,明知他难受,这不是给人孩子伤口撒盐吗。”
两个人就像是聊别人家孩子一般随意,霜落忍不住想让他们闭嘴。这可实打实是你们的孩子,你们是在戳自己孩儿的伤疤啊!
萧停云不想再听了,难怪张伯不让他来,一是怕他见到萧辅麟的样子难受,二大概就是怕他承受不住这结果吧。
悄悄把瓦片盖的严丝合缝,萧停云抬起脸强打精神对着霜落笑了笑。霜落心里揪在一起,为他心疼。
萧停云抱起她,毫不留恋的下了房顶,借力落在墙头,然后轻巧的飞到了巷子里。
把霜落轻轻放到地上,萧停云上前一步,把她抱在怀中,汲取她身上的温暖与馨香,似乎只有这样,他才不那么难受。
“萧停云,这才几日啊,你别灰心……”霜落拍着他的后背,也不知如何安慰。
萧停云摇了摇头。
霜落继续道:“过两日,我再陪你来,说不准那时就恢复记忆了。”
高大的青年像是受了伤的兽,紧紧抿着唇。怀里的软玉温香,却让他觉得似乎心里不是他以为的那么过不去。
他最好的疗伤药,是她,无可取代。
“霜落,你也觉得我过于纠结过去吗?爹娘的事,难道我不该为他们讨个公道?”良久,他在她耳边轻语,有着从未有过的迟疑。
霜落仔细想了想,认真的回答他:“不觉得,若是我的话,我也想查个水落石出的。那不是别人,不是闲事,是我的爹娘啊。”
萧停云轻笑,就知道她懂自己。
松开她,牵着她的手慢慢地走出巷子,然后嘬口为哨,等候暗卫的到。
上车前,他在她额头轻烙一吻:“我没事,我有你就够了。”
马车跑远,主屋里的二人,静默了片刻后,不顾头上的银针,都慢慢地坐了起来。
禹凤问萧辅麟:“他走了吗?”
“走了,这下该死心了。”他声音低沉,与方才的虚弱判若两人。
“你如何知晓他今日会来?”禹凤小心地走到他的床边,紧挨着他坐下。
“他是我儿子,有我身上的执拗。”所以马车一拐来的时候,就被他吩咐的张伯发现了,所以二人演了这么一出戏。
这时屋门轻轻敲响,张伯在外面道:“公主,属下进来拔针。”
“进来吧。”
张伯恭敬的走进来,看到两个人都坐着,不满的皱起眉:“你们太不爱惜身体了。”
禹凤嘲讽的一笑:“是吗,我以为早在服下忘尘蛊的时候,我们就已经没有爱惜身体的机会了。”
张伯叹息,先为禹凤撤针,然后又给萧辅麟撤了,这是最后一日扎针了。也不知公主和姑爷在想什么,恢复了记忆还瞒着小主子,到底十年前发生了什么,让他们这么讳莫如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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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想知道吗,都不冒泡了耶,那我就慢慢写,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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