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草将黄,长空雁叫,一辆马车向北方驶去。
马上一名男子不停的回头张望,似乎看看有无追兵,前方隐隐出现了飘飞的旗帜。
“再过百里,就是贺将军旧部,路将军的驻地了!”蓝翎擦擦额头上的汗,回头对车中的人道。
车帘掀开,常军医正在为病人敷药,他半抱着那名男子,手里还拿着一个羊皮袋,把黑黑的药汁一点点的灌入男子的口中。
“是啊。”常军医盖上塞子,小心的将车中的病人放下,叹了口气道:“幸亏寒将军挡了一下,刀口偏了一寸,否则将军真的没救了,一会儿到了路将军驻地,就安全了。”
“是啊,此时还不知道京里什么情况,到了后要给夫人报个平安。”蓝翎放缓了速度。
常军医放下昏迷的贺凌云,翻检一下囊中的药材,叹口气道:“好在快到了,否则药材也不足了。”
两人都松了口气。
蓝翎握紧马缰绳,想起当日的情形,墨甲自尽了,寒将军准许白犀将信送至京城,允许他来敛收贺将军和常军医的“遗骸”。
谁料,将军还有一口气在,遂瞒天过海,先止住了流血,借去采办棺木之机,把贺将军带出去,此时来不及通知他人,只得暂先逃出肃王势力范围。
贺将军曾常年驻守塞北,旧部甚多,一来可以保全将军性命,二来可以借边塞之兵接京师之围。
他们沿途采买药材,得知一个震撼的消息:一个是泰文帝皇宫内**,肃王已经登基。
回天无力。
一切都要等将军清醒再说。
“蓝将军,你看——”
远处,现出一队人马来,越来越近。
蓝翎眯起眼睛,仔细的观察着那队人马的装束,突然脸色一变:“不好,是戎国人!”
“呀,这可怎么办?”常军医吓得手直发颤,他立刻放下车帘,遮住贺凌云的身子,然后打开侧窗,紧张的盯着那越来越近的马队。
“跑来不及了,这里离汉营这么近,又没有正式的开战,估计只是路过的戎国散兵。”蓝翎沉声道:“装作普通百姓,他若抢,就舍些财物好了,不要起冲突。”
常军医只好点点头,手心却捏了一把汗。
蓝翎若无其事的继续朝汉营方向驶去,他不像白犀、墨甲经常迎敌对阵,一般只在将军麾下出谋划策,估计极少有人认得他。此时不是两国开战之时,平时也还相安无事。
“站住,干什么的?”那伙戎国人截住了他们的去路,为首的一个男子骑在红色高头大马上,脸如冰块一般。
蓝翎打量了一眼,他们的马上都挂着猎物,看来是刚刚打围归来,十余人的样子,暗暗松了口气。
“回军爷,我们是路过此地,投亲戚的。”蓝翎久处塞外,语言自是无碍。
那男子皱了皱眉,看着马车,沉声道:“里面是什么?”
“小人的长兄,病了。”蓝翎垂着头,小心答道。
“打开看看!”男人冷声道。
蓝翎迟疑了一下,低声道:“这个——小人长兄病得厉害——”
还未等说完,男子手上长鞭一甩,车帘陡然被挑开,吓得里面的常军医啊的一声,缩到车里。
里面果然躺着一个面色如纸、气息奄奄之人。周遭并无什么值钱的东西。
男人一收鞭子,皱了下眉头,一挥手:“算了。”
蓝翎松了口气,刚要调转马头,绕过他们,这时突然听到一个尖柔的声音道:“慢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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