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元妙师祖被关起来那天我还亲眼见到了呢,”正芬露出了一丝得意的神情,看二人都瞪大眼睛等着听下文,就故意咳嗽一声说道,“那天,我因为修炼的时间过长误了午饭,就想到溜到外门弟子的厨房中找点能吃的,哎呀,那厨房乱得简直落不下脚,真不知道这些外门弟子怎么都像猪狗一样过活,灶台上的土有这么厚……”正芬正要比划一下,正嫣赶紧说道:“姐姐,姐姐,别说没用的,快拣要紧的说。”
正芬瞪了正嫣一眼,说:“好好好,不说厨房了,刚扒拉了几口剩下的饭,哎呀,那饭才叫恶心,都是些豆筋、茄瓜之类的,烧的还是糊的……,不好意思,又扯远了。这时就听外面有喧闹之声,我赶紧跑出去一看,原来是宗主师祖的那几个跑腿的,正架着元妙师祖向后山走去。我原以为元妙师祖又受伤了,咦,我为什么要说‘又’……,可看见他是被一根金色的绳子捆着的,绳上还贴着一张金色的符箓。他被这些人架着,嘴里还一个劲儿的喊‘元道你欺师灭祖,元道你利欲熏心,元道你狼心狗肺……’,罪过罪过,你们可千万别告诉别人,要让宗主师祖知道了,最少治我个大不敬之罪。”
二人正听得有味,见她突然止住,忙不耐烦地说道:“不会不会,你快接着讲吧。”
“旁边的一个领头的外门弟子一直说‘师祖,你省省力气吧,快别说了,宗主又听不见’。”正芬接着说道:“元妙师祖就声嘶力竭地骂他‘东升,你们这群这些为虎作伥、助纣为虐的家伙,元道根本不是什么好东西,他害死了云善,现在马上就要害云安了,你们现在最好放开我,要是让我挣脱开,你们全得死!’接着又喊,‘你们如果还当我是师祖,又不敢得罪元道,就赶紧告诉云安逃跑,跑得越远越好,告得晚了他就会死。谁告到他了,我就说收谁为关门弟子。但若是他也害死了,我让你们几个这些狼心狗肺的家伙一个也活不了’。”
缓了口气正芬接着说:“那个叫东升的弟子就对旁边的弟子说‘元妙师祖被心魔迷得厉害,咱们得赶紧送去地方’。元妙师祖又骂道‘什么狗屁心魔附体,你们就相信元道的鬼话吧,总有一天你们都会被他骗死的!’几个弟子没有再说什么,只是一个劲儿死拉硬拽奔了后山。当时我就想这一定是师祖们的矛盾激发出来了,还是知道的越少越好,所以就没敢再跟着听下去。然后又扒拉了几口饭才意识到一个极其严重的问题。”说到这里,她突然不再说下去了。
“发现什么严重问题了?”二人瞪大眼睛急切的问道,小女人那种打听小道消息的焦躁神情表露无遗。
“意识到那饭是馊的,太恶心了。”正芬做出一个干呕的神情。
“讨厌!”正韵与正芬笑着打闹了起来,而正嫣没有参与进去只是怔怔的出神。
云善,又是云善,这和史大哥告诉自己的一样,看来还真有云善这么个人,那为什么太公说没有呢?
看来要弄清真相,云善之死一定是个重要问题。
“你们谁知道云善是谁?”正嫣突然发问道。
正韵与正芬互看一眼,疑窦丛生反问道:“我们不知道啊,你问这个干啥?”
正嫣也知此话问得蹊跷,便答道:“我很好奇,他不就是两位师祖矛盾的症结吗?”
“一个疯子的话也信?”正芬心直口快,说完又吐了吐舌头道:“呸呸呸,我不是说元妙师祖是疯子,他是走火入魔了。正嫣,都是你,今天让我说了这么多大不敬的话,要是宗主知道了,我就说是你勾引我说的。”
“她才不勾引你呢,她要勾引就勾引那个教她阵法的逸之先生,你是没瞧见她中午思春的那个样子,一定是想着那个老夫子呢,嘻嘻嘻,是不是啊,正嫣?”正韵用手搔了搔正嫣的腋窝打趣道。
正嫣被她们说得面红耳赤,斥道:“两个没正形的臭道姑,不理你们了,我先回去了。”
走出洞府好远,还能听到那两个女人在嘻嘻哈哈打闹着。正嫣轻叹一口气,头也不回地走了。
妖兽已经醒了,见正嫣进来,两眼直勾勾得看着她,两条前腿撑起身子,拖着后腿向正嫣那里爬行几步,但马上没了气力,又一下子伏在蒲团上。
看着它难以前行的身体,正嫣又想起史安讲述当年跳崖后一步一步爬行了二十里的举动,心下又是几分惨然,想了想,抱起妖兽走向静心湖畔的小木屋。
在聚灵阵内的史安的一条神识感受到了颠倒五行阵外的正嫣,他跳出洞天石,打开房门。
还是那身包裹着窈窕身形的艳红色小袄,映衬得怀中雪白的妖兽分外明显。
请女子进屋后,史安问道:“正嫣,这么晚找我有事么?”
正嫣准备将怀中小**给他,那小兽好像并不乐意,两只前爪紧紧勾住正嫣的衣服。
“它腿断了,我想让你看看。”正嫣是说给史安听的,却是低着头红着脸面对小兽说着。
史安没有接过小兽,只是看了看伤腿,说道:“不妨事,你就这样抱着,我来试试看。”
进入修炼界已经很久,但为他人医治断骨却是头一遭,凡间接骨手法依旧娴熟,只是不再需要用药物,而是用灵气罢了。正骨之后,史安将一股浑厚的木灵气缓缓侵入小兽受伤之处,只一盏茶的时间,那双后腿已经恢复如常。
“放了它吧,”虽然没有问小兽的来历,但史安也一眼看出必是正嫣救了它,从它不愿离开正嫣的怀抱不难看出,这小兽对正嫣非常信任和依赖,“那里才是它的家。”史安指了指屋外。
“好的。”没有任何命令的口吻,正嫣还是言听计从,尽管这是她第一个宠物,放了它心中有些不舍。
小兽下了地,没有跑出敞开的门,而是在屋里的地上撒欢似的跑了两圈,却又重新爬进了正嫣的身体,爬上了她的肩头。
正嫣嘻嘻地笑了两声,得意得看了眼史安,意思是不是我不放它走,是它自己又回来了。
史安也没再说什么,指了指桌边的椅子说道:“请坐。”
正嫣有些扭捏,但还是欠身坐了下来。
史安也在对面的椅子上坐下。
两人却都没有说话,上午“心疼”二字带来的尴尬和暧昧的气氛弥漫了整个房间,两人都意识到这两个字的含义,可谁都没办法开口。
静坐了一会儿,正嫣突然起身说道:“我走了。”
史安下意识问道:“再坐会儿?”
正嫣又坐下,只是在将肩头的小兽抱下放在怀中,然后轻轻慢慢地梳理小兽的毛,却没有开口。
又是一阵沉默。
史安突然轻咳一声,嘶着嗓子问道:“给它起名吧。”
正嫣轻轻摇摇头,“你起吧。”
“我不擅长这个。”
“要不就叫它安安?”
“……”史安哭笑不得,难道自己长得像老鼠?
那个被叫做“安安”的家伙却突然躁动起来,两只前爪推着正嫣的胸口,拼命从她怀中挣脱出来后,跑到小屋中央,后腿向上绷,前腿向下弓,呲着呀咧着嘴,在两人的惊愕之下大模大样地排出一堆黑色药丸大小的东西,然后在地上仰卧,拱起身子,伸长舌头肆无忌惮的开始为自己清理屁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