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立即赶回正厅,急匆匆地,连通报也等不得,一齐闯进去,只见褚磊正和东方清奇喝茶叙旧,对面还坐着亭奴柳意欢二人,贪吃的腾蛇正在扫‘荡’周围的糕点,一见他们这些孩子没头没脑地冲进来,众人都是一愣,褚磊当即沉下脸,道:“这么没大没小的!还不给岛主道歉?”
钟敏言进来之前还抱着一丝侥幸,只盼自己没有犯下这种大错,然而如今一见到褚磊的脸,他心中剧烈一痛,就像被人迎面捅了一刀,几乎喘不过气来。脑子里好像有什么东西碎裂开,他再也支持不住,两‘腿’一软,跪在地上,颤声道:“师父……弟子……弟子……”他不知自己该说什么,一语未了,早已泪流满面。
褚磊见他这种样子,不由吃惊,急道:“怎么了?”他望向后面几个年轻人,震惊不已。
禹司凤口齿伶俐,迅速将方才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最后道:“晚辈已伤到那人的脸,此为辨认此人的最大线索。敢情岛主立即排查岛上所有人!”
众人听说这种事,十分震撼。褚磊瞪了钟敏言一眼,道:“待会再和你说!先起来,退一边去!”钟敏言不敢抗命,却也不敢起身,跪着蹭到角落,以额叩地,动也不动。玲珑爱怜又心疼地陪在他身边,紧紧握着他的手,说道:“爹爹,那人好大胆,居然敢变成你的样子!而且十分像,连我也差点被骗了!也不能怪敏言啊!”
褚磊心中自是恼怒无比,但面上不好‘露’出来,回头道:“清奇兄。簪‘花’大会在即,不能让这些邪魔外道来捣‘乱’。你看,如何是好?”
东方清奇沉‘吟’半晌。忽然朗声道:“将翩翩‘玉’宁叫来!”
‘门’外弟子立即答应,过得半刻左右。这两个闻名天下的双剑合璧就出现在了正厅中,依旧是一红一白,只是‘玉’宁将头发挽上去,做‘妇’人打扮,见她和翩翩的神态。这二人似是火速结为了夫‘妇’。璇玑一见到他俩,立即想起当日在杏‘花’林中的情形,忍不住抬头看了一眼禹司凤,他显然也想到了那个,两人目光一撞,璇玑急忙转头,面上慢慢红了。
“通知‘玉’扇堂,将岛上所有人集中起来,一个也不许少。脸上带伤地。眼生的,身上有血迹的,全部带来这里。你二人随‘玉’扇堂一起。去偏僻地角落里搜索一下。”
他怕那妖魔同伙众多,‘玉’扇堂的人对付不了。于是派出最得意地弟子相助。两人得令。立即出去了。浮‘玉’岛虽然是海上一孤岛,然而要进行地毯式搜索。还是需要‘花’上一番功夫的,一时间,正厅陷入古怪的沉寂中。东方清奇知道他们师徒有‘私’密话要说,自己留在这里也不好,便起身笑道:“我去看看晚饭准备好了没有,诸位先宽坐。”说罢转身便走了。
如今正厅里全是与此事有关的当事人,除了腾蛇亭奴柳意欢三人。不过腾蛇贪吃,亭奴沉默,柳意欢装死,三人都没有要出去的意思。褚磊一时也顾不上管他们,开口道:“敏言,你过来。(16K手机站ap,16K,CN更新最快)。”
钟敏言答了一声,还是不敢起来,跪着蹭过去,趴在他脚下,一声不出。
褚磊沉声道:“抬起头!我不记得有教过你如此卑微地样子!”
钟敏言含泪道:“弟子愚昧无知,犯下如此大错,无颜面对师尊!”
褚磊‘揉’了‘揉’额角,神‘色’疲惫,低声道:“这话我已经听过很多遍了,不想再听。你且将这些日子的经历说来,不可遗漏半点。”
钟敏言轻道:“是……当日弟子‘私’自离开浮‘玉’岛,前去不周山救人,途中在格尔木镇住宿的时候……那天晚上,师父你来了。”
他刚开始说,还有些语无伦次,又道:“当时弟子不知那人是假,只当真是师父您。那人说如今有一件大事要‘交’给我做,只怕我生‘性’鲁莽,无法完成。师父有吩咐,弟子自然是万死不辞,我当即满口答应下来。他又说,只要我能办成,就不怪罪我们擅自离开浮‘玉’岛的过错,而且事成之后……许诺……”
说到这里,有些支吾,原来当日那人许诺,只要他办成,便将玲珑和璇玑两人都许配给他,少阳派也由他来继承。钟敏言乍听到这样的许诺,心中的狂喜自然不必说。他心底最隐讳、最不可见人的念头能得到满足,不亚于豁然开朗,至于能不能继承少阳派,都成了次要的。
他又道:“那人许诺,如果我能办成,便大加奖励我。弟子一时被‘惑’,应承下来。那人便说,是要我去不周山做探子,因为最近定海铁索的事情闹得不可开‘交’,咱们不能处于被动地局面,要先掌握对方的情报。弟子听这话也有理,但只怕不周山那边的妖魔不相信我,那人便说,等我们进入不周山地时候,他会出现,做戏一番,要将我逐出师‘门’,然后进入不周山之后,无论对方要我做什么,都不可反抗,甚至……是杀了二师兄!”
众人听到这里都是哗然,璇玑和禹司凤立即想起当日的情景,难怪他那么决绝地斩下了陈敏觉地胳膊,原来他当这些都是褚磊地吩咐!
钟敏言继续说道:“弟子一听,便觉得这法子虽然好,但太狠了。二师兄怎么说也是同‘门’师兄弟,和我一起长大,一起接受师父教诲,我告诉那人,我下不了手。那人立即发火,说我‘妇’人之仁,倘若我不照做,今日便将我逐出师‘门’。我十分无奈,只得答应下来。于是,才有了在不周山发生的那些事……只不过,我当时没想到若‘玉’会来帮我,后来才知道那天地对话被他听见了,他怕我一人深入龙潭虎‘穴’有危险,于是陪着我一起做此事……”
褚磊皱眉道:“那若‘玉’……是离泽宫弟子?他为什么要帮你?”
钟敏言道:“若‘玉’与我。情同兄弟……他帮我,自是为了朋友之谊。”
话说到这里,旁人都不出声。只有柳意欢冷笑一声,嘴里嘀嘀咕咕。也不知说些什么。璇玑忍不住低声道:“六师兄!他没有你想的那么好!那天,他刺的一剑,是对准了司凤地要害!差点就让他送命了!他是真的想杀了司凤!你……你怎么还当他是好人?”
钟敏言怔了半晌,道:“当日情形所‘逼’,他也有他的无奈吧?无论如何。在不周山地那段时日,他助我良多。乌童从来也没信任过我们,只派一些最无聊的差事来做,动不动还要从我们这里问五大派地事情……若没有他,我可能早就被乌童杀了……”
璇玑急道:“那个假扮爹爹的人很可能就是乌童派去的!他要骗你过去,又怎么会杀你?”
钟敏言脸‘色’苍白,显然心神紊‘乱’之极,被她几句话一说,竟然一个字也吐不出来了。褚磊一摆手。道:“你们不要问,敏言,你继续说。”
钟敏言沉默半晌。终于又说道:“我和若‘玉’两人在不周山呆了一些时日,突然有一天他说时候到了。便命我们将二师兄杀了。把尸体丢到少阳派‘门’口。我自然绝不听从,结果惹得乌童发怒。将我和若‘玉’关了禁闭。等我们出来的时候,乌童就将那上锁的箱子给我,让我丢到少阳派‘门’口。我知道那里面很可能就是二师兄地尸体,死也不肯,结果乌童说,如果我不肯做这事,他就真的将二师兄杀掉。我以为他还没杀二师兄,于是答应了……”
“我提着箱子御剑往少阳派飞,这时候,忽然……师父又出现了。问我箱子里装的是什么,我说不知道,乌童让我把这箱子丢到少阳派‘门’口。他点了点头,说我办事利索,他很满意,随后又问了一些不周山的情况,但我在那里待的时间虽然长,实际上什么有用的东西也没调查回来,只知道那妖魔的巢‘穴’在哪里,里面何等规模等等……那人并不怪我没用,安慰了几句,说另有一件事要我做,让我别在不周山做卧底了,等簪‘花’大会召开的时候,大张旗鼓地回归师‘门’,他将我重新收回去。此举必然引起乌童那里的反弹,前来破坏簪‘花’大会,到时候趁着簪‘花’大会‘精’英云集,将乌童一举拿下,就算他自身不出面,派人前来,至少也能伤到他地元气,之后由我领路,前往不周山,到妖魔的老巢里剿灭他们。我……虽然觉得此计不甚完美,但不敢提出异议,何况回归师‘门’是我心中所盼,立即便答应了。所以……事情就是如此……下午我和玲珑接到通报,正要走,又遇到师父来找,说有新任务要给我办,我便跟着他走,结果,还没说什么事,司凤他们便来了……说那人是假师父……我被骗了……我……弟子……”
他再也说不下去,泪水滚滚而下,僵在那里不抬头。
众人听到他这番奇遇,心中都是感慨万千。毫无疑问,那扮作褚磊和钟敏言的人必定是乌童那边地,如此费尽心思,委实令人难解。他们也真会挑人,若是挑了禹司凤,以他的‘精’明,必然能看出破绽;挑璇玑地话,她这人懒散,必定要拒绝。只有这个钟敏言,看上去聪明伶俐,其实都是小聪明,遇到大事就呆傻地类型,他是最好骗的。
只是众人不知道那人用来***他地条件太过‘诱’人,实在是他梦里心里藏的最深的秘密,一朝被人点破,给与肯定,莫说是他,就是禹司凤也会昏头。
褚磊怔了半晌,忽然问道:“你是怎么将玲珑的魂魄取回来的?”
钟敏言惨然道:“我跟在乌童身边,为他办事,像佣人一样服‘侍’他。无意中得知他当日给的魂魄是假的,真正的玲珑魂魄还留在他的卧室。我当时就沉不住气,想与他当面对质,若不是若‘玉’拉着我……不过我后来还是没忍住,趁乌童给我们派任务,带着他的灵兽巴蛇去找璇玑他们的麻烦----他的原话是试试那两个年轻的实力,看到什么地步了----于是我趁打扫卧室的功夫,偷了玲珑的魂魄,不敢当面‘交’给他们,偷偷塞进了司凤的怀里。回去之后,乌童好像还没发觉此事,正好当时假的师父找我,要我离开不周山,我当晚就和若‘玉’说了此事,他也同意了。我二人趁夜逃离不周山,若‘玉’说他有事要回离泽宫,我们在浮‘玉’岛再见……我便一人赶到了浮‘玉’岛,等了半个多月,才等到师父你们来。”
褚磊面无表情地听完,默然片刻,才道:“依你看,此事如何了结?”
钟敏言心中一颤,凄声道:“弟子罪不可赦,当自刎谢罪!”说罢‘抽’出腰间长剑,毫不犹豫朝脖子上抹去。玲珑惊叫一声,没命地上前阻拦,只听“卒”地一声,却是禹司凤发出铁弹珠弹开了他手里的剑,不过还是迟了一些,他脖子上鲜血淋漓,割破了一块皮‘肉’,切口甚是锋利。
玲珑痛哭失声,扯下衣带替他包扎伤口,手指沾到他的鲜血,忍不住哭得更厉害,一拳锤到他‘胸’口,厉声道:“你想就这样死?!谁给你死的?谁允许了?!”
钟敏言无话可说,唯流泪而已。
褚磊摇了摇头,缓缓起身,背着双手,低声道:“你还年轻,不要动不动就说死!今日起,你不是我少阳派的弟子了。不必再叫我师
此言一出,众人都是大惊,璇玑失声道:“爹爹!”这次褚磊甚是强硬,森然道:“谁也不许求情!都闭嘴!”
璇玑犹自不服,却被禹司凤死死按住,不给她再动。钟敏言惨然一笑,支起身体,对褚磊恭恭敬敬磕了九个头,低声道:“钟敏言不肖,有违恩师厚望。被逐出师‘门’,绝无任何怨言!”
玲珑一反常态,并不为他求情,只是抓着他的手,片刻,忽然坚决说道:“我今日起也不做少阳派弟子了!我还是爹爹娘亲的‘女’儿,但不是少阳派的弟子!”
“玲珑!”璇玑更是吃惊,看看跪在地上神‘色’坚决凄婉的两人,再看看背着双手纹丝不动的褚磊,心下忽然一狠,厉声道:“那我也不是少阳派弟子了!今天就开始!大家都好来好散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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