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究纸包不住火,无心在碧月湖船舫的消息还是走漏了出去,独孤廉是第一个得知此事的人,他有私心,所以这个消息并没有传到君如西的耳里。
他希望,无心心中的那个英雄,只有他一个。
无心在船舫困了三日,第四日起来,船舫上千夜的人都已经离开,独孤廉就守在她的门外,憔悴不堪。
“独孤廉!”
他应当衣冠楚楚,一件衣服绝对找不到一丝折皱与污痕,如今却沾满了鲜血,衣服上布满大大小小的刀口,这样的落差一瞬间就触动到了她的心弦。
“你醒了,昨晚有些吵,没惊扰到你吧。”
独孤廉借着刀身的力量从地上站了起来,但身形极度不稳。
“你受伤了。”无心扶着他,将他扶进房间,但房间里没有任何能疗伤的药物。
“你等等,我去千夜房间里找找。”
“不用了,好久都没见着你,我现在只想好好看看你。”
独孤廉从后面拥住她,将下巴放在她的脖颈处,一副累极了的模样,惹得无心也怪心疼他。
“那去床上躺躺吧。”
无心转身将他扶到床上,棉被里还有她留下的余温,独孤廉闻着她身上的桃花香,渐渐熟睡,睡得非常的深。
无心照顾独孤廉睡着后,就去看了飞燕,没想到君如西也在那个房间,只不过,气氛为何如此的不对劲。
“心儿,对不起。”
“什么对不起。”她下意识问出,即便心里隐隐猜想到,但她还是不愿相信,万一是她想多了呢。
君如西知道,她一时片刻肯定无法接受这个现实。
“先走吧,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他虽然晚了一步,但最后能带走无心的只有他,独孤廉,你赢不了我。
飞燕行动不便,被书七抱着,而无心不会内力,自然君如西就承担了带她走的责任,他们从窗户跃出,踏着湖面上了岸,然后一路去了君如西的别院。
等无心看见被装棺的百里思雷事,脑里的那根弦一下就崩断了。
“爹。”
她跪在棺材旁边,没有撕心裂肺的哭泣,没有义愤填膺的发誓要为此报仇,她就那么静静的跪着,想好好送一送他。
可正是这样,君如西才心疼她的坚强,她把所有的伤口都藏了起来,从不依赖于他。
“早春晚秋在呢。”
她忽然抓住君如西的手,抓得非常用力,指甲都刮破了他的小指,他安抚着。
“她们很幸运,那时不在府里。”
那便只有彩云铺和醉梦两个地方了,她们一定在其中一个地方,无心算是松了一口气,紧接着她又担忧起来。
地宫一定是出了什么问题,难道也被人歼灭了么?
“主子!”
飞鹰想着自己是时候出现了,便一脸愧疚的落在她的身边。
这些天,他们的情报部的人一直被困,根本得不到任何消息,不知为何,今天一早那些人便忽然消失,在他听到相府的消息后,若不是下属拦着,他只想以死谢罪。
“我们的人呢。”
“全在。”待他讲述玩前因后果,无心心中已经大致知道是谁在干扰她,千夜,千夜不但拦下了她,还拦下了地宫的人,那么,那晚他出去干嘛了!难道,是他血洗了相府!
无心牙齿在打颤,虽然她没有证据,但时间如此的契合,让她不想质疑都很难。
“多安排些人去保护早春晚秋。”
她将事情安排下去,足足在棺前跪了一天,她想了许多事情,前世的,今生的。
君如西回了皇宫,有了林瑜的帮助,君烈的病因很快就被查了出来。
百里思雷去世的消息君烈暂时还不知道,但丞相之位却不能一直空着,大部分人便推举了萧子笑子承父业,而君如西也有此想法,这样一来,萧子笑就免去了负复杂的考试,可提前在朝廷上助他。
那晚血洗相府的人豪无来头,没有人知道他们从何来。
任凭他们如何的查,没有一丝线索。
百里思雷下葬那天,整个京城都为他挂上白麻,悲哀之声呼天抢地,都在为一代伟丞的逝去而惋惜。
而让人疑惑的是,棺材却有两口,不知里面装的是什么人。
白色的纸钱洒满了整条大街,无心走在最前面抱着灵牌,不悲不喜,跟在她身后的早春晚秋都哭肿了一双眼睛,那日她们出门去擦看商铺,没想到回去时却发现相府外站满了官兵,她们不知该如何是好,只有去还未开张的醉梦躲藏。
没想到,这与相府一别,竟然是永别。
百里家原本就拥有一片墓地,无心将他与众多百里家的先辈葬在了一起。
旁边的是一口空棺,里面葬着一条发带,无心从腰间取出几颗梅树的种子放在棺材上。
百里爹爹说,她的父亲如梅,那便让他们葬在一起吧。
“葬~”随着风水师的一声令下,负责埋棺的人开始往里面铲土,这时,天空惊雷片片,却次次不下雨,等棺材彻底被埋好后,倾盆大雨一泻而下。
“雨打墓,辈辈富……”风水师嘴里念叨着吉利的话。
百里爹爹,一路走好,愿您在九泉之下能与我父亲得以相聚。
头七那晚,皇帝君烈亲自来为他守夜,他恍若老了十岁,却跪在灵位前哭得像个孩子,无心不懂她父亲那一辈人的恩怨情仇,但她直觉的,皇帝对百里爹爹的感情怕也是不简单。
君烈颓废了两日,他振作起来时,他便又是那个穿着金光闪闪的真龙天子。
九月五日,皇帝重新掌权。
九月六日,大臣连名上书皇后无后,有辱后位。
九月七日,皇后党誓死捍卫皇后地位。
九月八日,皇后被罢黜实权,皇贵妃代其掌权。
九月九日,经民间举报,皇后党多名大臣涉嫌贪污,查证属实。
九月十日,涉嫌贪污的官员与秋后问斩的罪臣一同赐死。
这五日,皇帝几乎将皇后党逼入死地,斩头台上血溅三尺,令天地染色,但这些却解不了君烈心头之恨,该死的人却还是死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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