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间包房中,门帘无风自动,独孤廉身边的侍卫瞬间就齐齐倒下。
“何事?”他一双眼睛化作猩红,脸色也惨白了许多。
空气一阵波动,分不清男女的声线在他身边响起。
“主上让属下来警告您管好自己的心。”
“还有何事。”
“若寻到那个女人,必须带她回去!”
独孤廉一双猩红的血眸准确的捕捉到隐藏在空气中的身影。
“我知道了。”
他捂住自己的心口,他并非真正的独孤廉,而是附身到独孤廉身上的强盗,与他用着同一颗心,同一具身体。
他疲倦时,独孤廉便会占据主意识,独孤廉疲倦时,他就占据主意识,这么多年他们已经分不清彼此,甚至爱上同一个女人。
如今,一颗心已经控制不住了。
天色黑沉,大风呼啸而过,如同厉鬼在撕心裂肺的尖叫。
屋里除了图落樱,两人心里都想着事情,她手起刀落割下一块牛肉丢进锅里,煎好后将其中一块送到了独孤廉的包房前。
“廉,在吗?”
“嗯。”许久才有人回应。
她推门而入,一阵风刮过耳畔,她仿佛感受到了一股强烈的敌视,却又一瞬消失,她看了看屋内,两名侍卫不在。
“尝尝我做的牛排。”她将牛排放在矮桌上,正准备离开时,独孤廉却拉住了她的手臂。
“陪我坐会儿吧。”
她点头,坐在了矮桌的另一边。
独孤廉爱酒,几乎日日饮酒,他熟练的打开酒坛,拿出两个瓷碗倒满。
“这是本地的老酒,酒香甚是醇厚,味道也极好,喝喝看。”
接过瓷碗,指尖触碰到他冰凉的肌肤,心头一颤,装作若无其事把酒放在鼻息下,初闻并无任何香味,等吸完一口气后,那香味才慢慢散开,从鼻息间溢满。
天空一阵响雷,哗啦啦的雨水打在屋顶,屋内灯火忽暗忽明,映照在他的脸上。
“来时,长姐曾与我传过消息,说她已寻得良人,待她很好,让我们不必担忧,那时,我便知道定要来见一见。”
无心抿唇,口里的酒滋味也不是那么好了,俗话说三个女人一台戏,自古以来哪个皇帝的后宫平静过,更别说是风羽王上的后宫,能活下来的都不是善茬,飘雪在那样的环境里怎能舒坦。
“暗卫传来的消息也只好不坏,她将所有的危险都瞒了下来,只是为了让我们不要担心,傻姑娘。”
她捧着酒碗,想起了那日乱马,一位紫眸男子恰巧救下了飘雪,仔细想来,紫眸正是风羽皇室的象征。
那次意外,是巧合还是……
等独孤廉把最后一片牛肉送进口中时她才问道。
“可还有事?”
“想再看看你。”他的目光过分炽热。
“不是刚才还见了嘛。”她装作不懂。
“我想,时刻都能见着你。”
无心眨了眨眼睛,不知该做何回答。
独孤廉叹气。
“我见你时常抚摸腰间的荷包,可是重要之物。”
她摸向腰间蓝色的荷包,荷包中一颗圆溜溜的石头躺在哪里。
过了这么久小石头都还没有动静,看来是真的死了,选个吉利日子把他归还大自然吧。
她在心里悲催的想着。
“上面的绣工十分精巧,可以给我看看嘛?”独孤廉饮下一碗酒,眼睛一直盯着那个荷包,手心一抹红色涌动。
无心不疑有他,将那装着小石头的荷包递给了过去,见他仔细抚摸着荷包的绣花,表情严肃得却像在检查什么东西,她忍不住挂上笑容。
她再拿回时,也没发觉有何不对,将荷包在腰间挂好,收拾好盘子一条龙服务走得特别顺手。
她撑起放在门边的油伞,撩起门帘还未走几步,一道光从天而降似要劈在她的身上。
“小心。”
跟在她身后的独孤廉见状拉了她一把,把她按进自己的怀里,盘子应声落在地上,滚了一圈,躺在游戏泥泞的草地上。
看向刚才所站的地方,已经被劈得焦黑,若晚一步,那被劈焦的就不是土,而是她了,这样想想,心中有些后怕,声音都带着些许颤抖。
“谢谢。”
闪电撕破天空,密密麻麻的向四周扩散。
“风羽的雷很厉害,打雷时千万要小心。”
独孤廉拍着她的背,然后捡起了地上的盘子,将她一同送了回去。
回到包房,图落樱已经睡下,飞燕在自己床上打坐,她洗漱一番取了一本书缩进被窝,一只纯白的猫儿“嗖”一下也爬了进来,趴在她的大腿旁。
“馒头?”
她有些许惊讶,这次路途如此遥远,竟然也让它寻了来。
“喵呜~”馒头撒娇一般在她腿旁一直蹭。
“你这小猫鼻子可真灵,一路跑来,可苦了吧。”
无心放下书将他抱在手上,抚摸着他白色的毛发,丝毫没有沾上屋外的雨雪。
“喵呜~”
他在无心衣衫上嗅到了一丝不寻常的气味。
一夜好眠。
又是几日,他们终于赶到了风羽国的国都鹰城,这任国君在某方面处事虽然极端了些,但不得不说是一个良君,只要在他羽翼下的百姓,都受到了最好的待遇,免于流离。
繁华的景象与路上破败的群落相差过大,让人恍惚,犹如跌进梦境。
他们寻了落脚处休整,等待运送礼品的马队到来。
夜幕之下,天地合一,王宫灯火微亮,殿宇中,一女子手扶玉琴,一只纯白的猫儿将门推开了一条缝隙,灵巧的转了进去。
那女子抬头,看见猫儿微愣,然后热泪盈眶。
“你们还是来了。”
猫儿的耳朵动了动,躲进了房间角落,哒哒哒的脚步声停在门外,一双紫色的靴子首先踏了进来,接着便是一身精致戎装,披着厚厚的羊毛披风,以及一张刚毅带着胡茬的脸。
“独孤飘雪,你也会落泪?”男子话语中带着讽刺。
“不过是风沙进了眼睛,你来作何!”她快速擦干眼角,疏离的看着来人,此人正是风羽的王上沪鲁宫绝。
“孤来最后提醒你一次,莫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沪鲁宫绝一双紫眸变幻莫测,十分狠绝。
独孤飘雪闭眼不想理会他,纤细的手指抚弄着琴弦,清冷的弦音飘向远方。
她嘲笑命运,为何如此弄人,她初来王宫时,怎么也没想到那个让她倾慕的男人,会是沪鲁宫绝的王弟,日日见着自己思慕的人,却不能相守。
沉重的脚步声渐渐靠近,她闭着眼一颗心也提了起来。
身体被人从背后拥住,她睁开眼惊讶的将琴弦勾断了一根。
“你干什么。”
“雪儿,更深露重,你来的这些月未曾受孤宠幸,若是传回乾安国,那成何体统。”
沪鲁宫绝早就贪恋上了她的美貌,如今软香在怀,浑身都荡漾了起来。
“你滚开!”
沪鲁宫绝的胡茬在她的脖颈上移动,她恶心的推开她向屋外跑去,却瞬间被扛起怎么挣扎都无用。
馒头在暗中舔舐着自己的爪子,考虑着要不要冒险救人,对方有金光护身,他不能轻易靠近,救人他便会暴露身份给小主子带来麻烦,不救,小主子也会伤心。
思来想去救人风险太大,他不能将小主子的置于危险中,他冷眸看了一眼悄悄离开。
顶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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