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狗……
两人对视一眼,都是忍不住一笑。唐欢这家伙,把傀儡叫做阿猫,机甲唤作阿狗,阿猫阿狗的,还真像是他的作风。
第二场比试进行到一半,唐欢才慢慢悠悠地回到唐门的坐席上来。接下来上场的四台机甲与刚才那三台笨重的家伙无异,光是移动就要花费几秒的时间。牧严看了两眼,便再也提不起兴趣来。但此时距离唐怀玑的三体机甲出场,还有好几个时辰的时间。牧严闲着无聊,索性转过头,和唐欢闲聊了起来。
这一聊,唐欢就停不下嘴了。
“这些东西都太弱了,我看过书上的记载,唐笑天时代制作的机甲可不是这幅德行。”唐欢指了指下方斗成一团的几台机甲,嫌弃地说道:“这种东西非但没有任何实战意义,更浪费了镶嵌在其中的法宝和宝石,丢人现眼。”
“那为何还要举办这天罗大会?”
“当然是希望唐门的机甲能恢复唐笑天时代的巅峰水平,可惜,自从他死了以后,就算是他老子唐怀影也做不出这种东西了。唉,可惜可惜。”唐欢说着,将目光从擂台移开,朝下方四掌事的座位指了指,压低了声音说道:“多少年了,还是只有我爹和二叔坐在这儿。唐怀影和唐怀玉两人几乎从不露面,我本来还以为这次三体重现,会把唐怀影给炸出来呢。”
“唐欢,我倒是有一个问题想问很久了。”
“你说你说!”不知何时,唐欢嘴里已经叼了一块小小的酥饼,便嚼便说道。
“唐怀影和其他三门的掌事岁数相差了近千年,为何都属‘怀’字辈?你们唐门人究竟是怎么取名字的?比如你,怎么就叫唐欢了?”
“哎呀,这个说来话长。”唐欢解释道,“唐门人其实不分辈分,‘怀’字是专为四堂掌事准备的名字,掌事们接任的时候,都要卸去自己的本命。接过这个怀字,便是要为唐门奉献一生——这些年来,只有一个人不愿要这个字。”
“唐笑天?”牧严思索了一下,答道。
“没错。这也是当时的包括唐怀影在内的其他掌事执意放逐他的原因之一,这人太为所欲为,不受控制。把这样的人留在唐门,就像留着一颗定时炸弹一样——定时炸弹你知道吧?这东西比较不好用,你大概没见过。”
“放逐他的人是唐怀影?他们不是父子吗?”
“父子什么父子,唐笑天虽然是唐怀影最后一个儿子,但唐怀影自己活了一千多年,他到底有几个儿子估计自己都记不清了。人活到这个份上,感情都会变得淡泊,岁月啊!岁月如刀!”唐欢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满脸不像是一个二十多岁的人。
“你怎么知道?”牧严失笑道。
“我当然知道了,别的不说,就说你们蜀山那个长老。”唐欢伸出头来,指了指远处坐在蜀山席位的陶无二,“你看这一脸看破红尘,无欲无求的样子。人到了这个岁数啊,早就没什么感情了。若是有什么让自己奉献过一生的东西,便会不管不顾地把余生都扑在这上面——对于你们蜀山派的老头子来说,就是蜀山;对于唐怀影来说,就是唐门。”
被他这么一说,牧严居然愣了一下。他的眼前突然想起锁妖塔事件之后,自己接受四门审判时候的情景。或许,当时四位长老的眼中,就真的只有蜀山而已吧。
“但是啊,人活到这个份上,就没劲了。”唐欢并未注意到牧严的沉思,仍然边吃边说:“亲人、手足、情义、道理,人要是把这些东西都抛在脑后了,做人还有什么意思,你说是吧!”
“哥,你又说这些别人听不懂的话了……”唐心皱了皱眉头,想要打断他。
“没事没事,牧兄肯定懂的!我一会儿还有一场比试,等我把他们解决了再上来陪你们啊!”唐欢嘻嘻笑着,双手在衣服上擦了擦,一溜烟就没了影。
“对不起啊,我哥这人就是这样。自己想说话的时候,也不管别人到底想不想听。”眼看唐欢跑远,唐心这才松了一口气,说道。
“不不,他总是在无意间说出些很有道理的话,我这辈子还没见过他这么有趣的人。”
“是吗?”
唐心又是脸一红,说话的声音也逐渐轻了下来,还未等牧严反应,她突然一把抓住牧严的手,将一个拇指大的小白瓶留在了他的手心里。
“这个是?”
“送给你!”小姑娘依旧低着头,不愿看牧严。
“那我就……收下了。”
“这个是,谢礼!你那时候替我挡下七十二瓣鬼莲花,我一直没好好谢谢你。”唐心的脸果然红的发烫,见牧严在看她,反而把脸压得更低了:“我要是当着我哥的面给你,肯定要被他笑话的,你可别跟他讲啊!”
“好好好。”牧严忍不住笑意,将小瓶收到口袋里。他这辈子接触过的姑娘,有苏寒青这样淡雅清高的,有穆巧这样骄傲冷淡的,也有巫虔这样……不知该如何形容的。但似这样容易害羞脸红的,还只有唐心这一个。
“我……我看书上说的,礼物不能送药,不吉利。但我这不是什么好药,不对不对,我这个……我这个是毒药。”唐心一心想解释,却越说越乱,“这是七步黑鳞蛇和忘情蝎毒,再加上鬼面花以及……以及一些我不能告诉你的东西调配的。我还没给它想好名字,但是它无色无味,只一滴便可置人于死地。验尸的人若非是精通毒药,否则连死因都看不出来。”
“谢谢。”牧严脸上微笑着,一只手则伸进口袋里,将小瓶扶正了些。唐心一番话看来并非危言耸听,这东西若是半途一不小心洒了,怕是自己就要交代在路上了。
“我知道送毒药不好,但是……但是我就会做这个了。上次那个酥饼,你是不是嫌太辣了?”
“没有没有。”牧严连忙摇头,“非常好吃。”
“啊,是吗?那我下次多做一些给你。可……可是听我哥说,大会结束了,你就要离开唐门了。”
唐心说着,抬起了头。她的皮肤本身就白得如同极北的雪莲,这一羞一红,淡淡血色便统统透了出来,胭脂般的轻柔色彩,将她原来苍白的病态都掩盖了起来。牧严只看了一眼,只觉得这动人的,少女的美貌仿佛化作一阵温热的空气,渐渐地扑到自己的鼻尖上来。
“对。到时候,我就要走啦。”牧严忍住噗通作响的心脏,回答道。
“你要带我走吗?”
“什么?”fAELZ2NhqQqPvvbbxsbuftymStuBYJmokKauSUK9kREBEUHMSKgRS6/JbYSyFY4YuHL1vAcSAjZBP9rMngFfDA==
牧严一惊,险些把装着小瓶的口袋摔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