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狄冰的车向着郎家方向去了,原因不明。”
“也好,谢庆銮的人都准备动手了,我还担心他赶不上这个舞台,正准备找个理由提醒他一下呢。”
“看来他猜到了老大的烦恼,所以自觉的去报道了。”
“少扯淡,也许他也有我们不了解的消息渠道吧。谨慎行事,你们在车里安的监视装置,全切断联系吧,这小子越来越让人看不透了。”
唐君临挂断电话,看着电视越来越无聊的综艺节目有些烦躁。
唐允儿正端着洗好的一碟子的水果出来:“爸聊什么呢,来吃点水果。”
“没什么,就是生意上的事情……哟,这大樱桃,我女儿越来越疼人了。”
捻起一个,唐君临恍觉其红如血。
……
……
千年居,郎家,血从二楼顺着楼梯一级一级往下滴着。
郎沧然发须皆白,但一张背挺直如松,堵住门口,对谢庆銮怒目而视:“你这样打破临海均势,入宅刺杀,不怕引起众怒,受到各家联合针对吗?”
“我能来,自然得到了许可,只有你一把年纪,被各家放弃了还不明白?”
谢庆銮笑着道,把一个保镖的尸体随手扔向一边。
这栋别墅里面的保镖、仆人已经全被杀掉,朗老夫人、郎楚娇还有一个小孙子,全都被郎沧然护在了主卧,在和谢庆銮做最后的对峙。
他今夜一袭黑色长袍,本就英俊的脸庞被夜色映得有几分邪异,一截黑得发亮的竹笛在他指间跳跃。
一道黑影从墙中突然闪出,威势十足的重拳击向谢庆銮后脑。
他仿佛脑后生着眼睛,手掌叠出几个古怪的手印,身边的空气变得粘稠起来,那道黑影的动作陡然慢了几拍。
跟在谢庆銮身边的护位这才反应过来,想不到这郎家如此阴险,墙中都藏了暗门以施突袭,羞愧之下出手毫无保留,几把匕首同时刺杀了那道黑影的心脏、咽喉等要害部位。
只一呼吸间,那名郎沧然的弟子,已经初窥暗劲门槛的高手就这么连不明不白的倒了下去,一双虎目几乎瞪裂,对谢庆銮的手段充满了不理解。
看到爱徒死亡,郎沧然的手骤然捏紧,感觉到了深深的无力。
“不要再杀了,你需要什么,全都拿去吧,我这一条老命也随你了,只求你给我家人一条生路……否则我这个老东西,也不是没有拼命的手段!”
他知道了今夜对方准备充分,已经将他所有的手段都算得清清楚楚。
对上神道者,宗师以下都缺乏有效的克制手段,即使他拼掉谢庆銮,身后的这些亲人也保不住。
“还有我这老太婆也不活了,年轻人你要杀一起杀吧!”
朗老夫人也踏前一步,尽量挺起佝偻的胸。
“香兰……我明白了。”郎沧然拉住夫人的手,充满了感动。
他们这一生没少争吵,但更多缠绵。
今日一同走向人生最后一刻,这一辈子倒也不冤。
“爷爷,奶奶,不要啊!”才上一年级的小孙子哇的哭了出来。
郎楚娇抱住了他,恨恨看向谢庆銮,却也明白自己至今连暗劲都没有领悟,这家伙身披的黑色长袍防御力强大,普通拳脚对他根本没用,还有各种诡异精神攻击手段,配合身边的护卫近乎无解。
除非……是像狄冰那样的宗师灵气外放,才有一丝取胜的机会吧?
谢庆銮胜券在握,悠然欣赏自己制造的这一幕离别,只有兴奋:“恨吧,怨吧,你们死时的情绪越激烈,最后转化为冤魂就越强大!至于在场的人,一个都跑不掉,都是我掌中的材料!”
他脸现一丝狂热,众人这才明白,这家伙有办法让他们死得悄无声息,只是出于某种目的,这才将郎家人一个一个杀死。
那些护卫也被谢庆銮此时的神情语态吓到了,本能的和自己的主人保持着一段距离。
“拼了!”
郎沧然知道今天绝无幸理,脸上突然显出一股不一样的潮红,整个人如酒醉,脚步沉重的冲向谢庆銮。
看似踉跄的脚步,每一步却蕴含着极大的力量,产生爆发一样的速度,转眼就到了谢庆銮的身前。
那些护卫全都慢了一步,反应过来的时候,郎楚娇已到了他们面前,以一敌四,牵制住他们。
“老贼,给我定!”
谢庆銮被郎沧然突然爆发的力量和速度吓了一跳,急切前咬破舌尖,一股精血化成的黑雾将郎沧然笼罩在其中。
这是一种精神攻击手段,结合被调动的灵气,可以造成短暂的失神。
但奇怪的是,郎沧然却毫无所觉,只是脸色红得愈发吓人,硬直直冲到了谢庆銮身前,一把扣住脖子将他提了起来。
暗劲是灵气搬运手段,可以将拳脚破坏力倍增,如果将灵气冲向头部呢?
没有武者这样做过,头部血管神经复杂,这样会造成无法想象的后果。
但郎沧然没得选。
一连串闷响,谢庆銮身上多张保命的符咒炸开,把郎沧然双手炸得血肉模糊,可那张筋肉已老的手却没有一丝颤抖。
谢庆銮腿脚乱踢,他身体素质超过常人,但毕竟和武者没有相提并论,被郎沧然成功近身之后用不出任何手段了。
他的精神攻击,对郎沧然无效!
“放下老板,否则我剁了这孩子。”
一个护卫不知何时已经挣脱郎楚娇的纠缠,手里的匕首横在小孙子颈间。
“楚杰!”郎老夫人披头散发的冲了上去,但不会丝毫武功的她,根本无法给膀大腰圆的护卫造成任何威胁,反而被一脚踹倒在地。
“快放手!”那护卫见谢庆銮脸已经被掐得青紫,手里匕首在小孩子稚嫩的颈间压出一道无比清晰的血痕。
“楚杰,和爷爷奶奶一起去另一个世界玩,怕不怕?”郎沧然回过头问,此时他七窍流血,看上去及其可怖。
“不怕!”小孙子哭得满脸泪水,鼓着腮帮子大喊。
郎楚娇那里以一敌三,现在亦限于绝境,身上的睡衣都变成了乞丐装,靠在墙边看着步步紧逼的三名护卫。
她一声娇喝,一拳无声无息的印在一名护卫胸口,顿时胸骨尽碎,那护卫死不瞑目的倒了下去。
“小心,暗劲!”剩余两名护卫顿时采取守势,没有想到郎楚娇竟然在这个时候突破了!
“好,那我们就全倒在这里吧!”
郎沧然手上发力。
谢庆銮颈椎被勒得格格作响,手在怀里摸了半天,费极大力气才摸到铜镜冰冷的把手。
“一群疯子!”
那护卫匕首收紧,想先结果郎楚杰,但一柄长剑凭空飞来,砸飞了他的匕首。
等他定睛一看,面前出现了一只苍白的手,提起了那柄长剑然后斩飞了他的大好头颅,满是愁苦的脸叹息响起:“唐大哥让我等人来,可我实在是等不下去了!这姓谢的太该杀!”
正是尚季秋,他奉唐君临叮嘱不到关键时刻不要出手,探一探狄冰的底细,可狄冰一直不到,郎家人却要死绝了,加上谢庆銮屠杀毫无反抗的老幼,他实在看不过眼了。
在他出手的同时,另一边铜镜落地,一身黑袍的隆吐尔以法身浮现,脸带不悦的道:“你这不省心的家伙怎么又要劳烦师傅了?哦,怪不得,这家伙竟然不要命的以灵气逆冲紫府,怪不得你会被近身。”
隆吐尔法神抬手在郎沧然后脑一拍,他体内本就狂爆难以控制的灵气突然更加狂躁。
由此引发的连锁反应是郎沧然脸上无数毛细吸管崩裂,眼珠子更是直接炸开,手无力松开。
那山一样庇护着所有的身子,向后栽倒!
“又麻烦师父您出手了!”谢庆銮一脸羞愧和后怕的扶着脖子,昨天请动隆吐尔法神对付那个日木的忍者宗师还情有可原,今天竟然被一个暗劲武者逼到没有翻盘手段,不得不再次请动隆吐尔法神救场。
他知道,在隆吐尔面前好不容易积累的好感肯定烟消云散了。
隆吐尔无奈摇头:“倒也怨不得你,这老家伙离宗师只有一步之遥,而那边,还有一个真正的宗师……嘿嘿。”
窗外的尚季秋全身紧绷,自从这黑袍虚影出现,他就感觉到极度的危险,身体本能让他赶紧逃走。
“你这是什么装神弄鬼的手段?”尚季秋握紧长剑,未战而逃,可不是他的风格。
“不用装神,在你们面前,我就是神!”
隆吐尔傲然虚立,双掌一并缓缓拉开,身前灵气凝聚液气、凝固,然后变成一把长剑的形状。
尚季秋头皮发麻,改为双手持剑,全身肌肉收缩绷紧,知道敌人这一剑一定非同小可。
不远处,狄冰驾车一路飞驰,已经到了郎家别墅下,忽然看到仿佛贯穿天地的一剑斜斜刺破屋顶,挑着破布娃娃一般的尚季秋和半截断剑落向别墅外面。
“灵气固化成剑,这是筑基期的手段……莫非是隆吐尔在此?”
他所知的临海最强者,便是谢庆銮那个许久不见动静的师父了。
这个时候尚季秋正跌落向他,狄冰连忙从车中跃起,接住尚季秋,发现他身上气息尚存,一颗大痊灵丹塞到嘴里,根本来不及检查效果就把他放在车上,然后跃向半边墙都坍塌的二楼。
一剑破宗师,他再不去,恐怕郎家就没有一个活人了。
这边,隆吐尔一剑飞出,法身明显黯淡了几成,显然那一招也是不小的灵力消耗,了无兴致的回头看向谢庆銮:“这边的人你都能解决吧?”
忽然感觉到一股极为强烈的灵力波动,他看到突然出现的狄冰,露出一丝见猎心喜的笑容:“小辈,你比那郎老头还要厉害几分,快来过上几招。”
“谁他么的想和你交手啊……一道法身而已,给我滚回去!”
狄冰合身而上,竟然直扑刚刚将尚季秋一剑斩败的隆吐尔法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