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师弟师妹们每日里欢撒热闹的,以致本是超逸出尘的山门每日乌烟瘴气,昏天暗地。
他师傅最为严谨傲然,最为眼里不揉沙,最为见不得,这些荒诞不经的行径,屡屡总要管教的严格些。那些师弟师妹们自觉师伯看轻,受了委屈,再去寻了自己师傅告状,然后他的师傅师叔就又爆发矛
盾。
有时闹的过了,连素生清静无为的大师伯都要提一句,表示闹的太过了,训责一二。
几经周折,反复如此,这师兄弟两人之间矛盾频频,日久生隙。他这师叔经常的自己或是就领着一堆师弟师妹们离家出走,不对,是出游散心。让我不要少见多怪,虽是仰慕已久,却也勿要多言,避开着点,免得开罪了他这位,现下心情甚甚为不悦的师叔。虽然他这师叔往日还是很好说话的,往日里,心情好的时候,有什么要求只要不过份,大都会满足。
本君我证实了自己的想法,听的心满意足的,跟有了知音听众,终能说个舒心,一展口才的广成子各自告别,回房休息。可惜我因知道了个天大的八卦,满怀感慨,却无可倾诉,让我恨的直咬被角,生生的咬破了几个窟窿,因担心被人察觉实在难堪,着实是顶损我高洁傲岸的形象。偏我又没有这种颜色款式的被子,我就把咬破的被角的被子收了起来掂着,打算悄悄的寻去库房换上一床,这床被子就送到那里,当成被虫蛀鼠噬好了。
夜色已深,正值月黑风高,实在是杀人越货的好时机,当然也是我去库房换被子的好时机。
我还为自己的英明庆幸了番,因担心撞到了人,便窜上了屋顶,打算大展身手,穿房入库,偷梁换柱。
这月黑风高的,本以为当是夜深人静,万籁俱寂的大家都在房里睡了,本君我就放开了脚步往库房方向赶去,也不曾多加探查。
不曾想,那位据说顶超凡脱俗,俯瞰三界的心情不悦的灵宝道尊不在房里休息,很接地气的,很有意境的在库房顶上屋脊躺了,喝酒,据说是在赏月。这月黑风高的,还不出声响,被我生踩了一脚,如今正冷眼等着,看掂着被子的我如何收场。
这简直让本君我欲哭无泪,本就是想避着人的,结果却撞到最厉害的一个手里了。当然本君我是英明神武,运筹帷幄的,脑子转上一圈,计上心来。
我咳了两声思量片刻,睁着眼睛说瞎话,“晚辈也是来赏月的,不想钱前辈竟也在此。道尊身份高雅超然,纵是赏月,躺屋脊上也太对不住你的身份,晚辈特意带床被子来垫了,让你赏月赏的更畅快一些。”我手脚利落的铺好了被子,恭请了这位高雅超然的道尊移驾。
许是我这番说辞,令他颇为畅快,也不客气,换了位置坐着,靠到了被子上。
我等了片刻,见这位道尊正对着,被乌云遮挡严实的明月赏得全神贯注,便欲无声无息的,先退开这不祥之地在再做打算。
只不想这位超然物外的道尊很是对得起他响彻洪荒的盛名,我刚要悄无声息的隐没了身形,转身跑开时候就被点了名,问询怎的不赏月了。
我心中腹诽,要是北宸美人就算了,你这位高人要抽疯,乌天黑地赏月的,鬼才会奉陪到底呢!当然我是谨诚的告罪,“道尊赎恕罪,想是晚辈备心境不够,欣赏不了这暗夜之月的意境,便先行退下,免得扰了道尊的雅兴。”
灵宝道尊心情很好的朗笑了,挥手散去漫天乌云,现出朗月疏星,请我共赏此佳景。当然只是这无名山
庄范围,其他俱是暗云遮月,好像个大窟窿泄出星月光辉。这般赏月,还当真是别开生面到让我无语。
无奈之下我只好在旁边坐下,一同赏这别开生面的月色。
甚至于灵宝道尊着实是顶顶接地气的扔给我一坛酒请我喝,一点也没在意我这个小辈,其实还是初次见面,让我一度怀疑自己是不是身份暴露了。
我僵直着手抓着酒坛,琢磨他究竟是什么意思,然后他下一句话就打消了我的兢业谨慎。灵宝道尊应是见过我这种人,他堂堂道尊赏赐,哪个不是恭谨受了,千恩万谢的,只有我是深思熟虑,怀疑他是不怀好意,索性就来了句,“怎么害怕酒有毒,我要收拾你还用得着下毒,一只手就把你给按趴下。不过是看你小子莫名的有点顺眼,让你陪我喝酒是看得起你,老实给我喝吧!”
今天我着实不知这圣人之尊,道尊果位,究竟会不会吃醉酒。反正我是清心玲在的,喝了半坛酒都没什么感觉,倒是这位灵宝道尊喝了一坛又取出一坛,不紧不慢的喝着,话到多了起来,他居然在抱怨他的师兄们,不理解他的理念,不够支持他,不够重视他,感情不如从前深厚,他现在都不想再回到东昆仑了……
这着实是一个甚为甚为大的八卦,随着我已经在广成子小道士口中得到证实,无人分享,已经令我甚为难熬。已是不需他这当事人亲自说出证实,若非如此,我当真会甚为甚为开心。我甚为甚为忡忡,忧心自个儿会不会被清醒过来的灵宝道尊杀人灭口。忧心忡忡的我神思不属,在道尊阁下提问时候,敷衍搪塞,“那你干脆离家出走,另外找个地方住呗,他们不去请你,就不要回去了。”想知道我说完之后,最后悔的想咬自个儿的舌头。这灵宝道尊据说已经拖家带口,领着那堆欢腾的异类徒弟,离家出走很多次了,最后还不是去舍不得东昆仑上的两位兄长又跑回去了。
那知这灵宝道尊大约觉得我说的有理,又或许是他倾诉了一番,心情好了许多,索性便不再饮酒下了房顶回房睡觉去了。灵宝道尊利落的回了房,利落的收了拨云见月的术法,这着实是坑苦了我。一直有着朗月清辉,明亮的如同点了灯笼,他说走就走,招呼都不打一声收了术法,忽然眼前变黑的本君我险些惊叫出声,就直接房屋顶落下,亏我身手敏捷,转换身形,不至于直接用脸着地,方才安稳站立。
我咬牙欲骂又担心修为难测的灵宝道尊能听得到,只好在心里痛快骂了他几句。磨了磨牙,运了法力到眼前,去屋顶取了被子下来一看,都弄脏了,只好使了术法,将其清理干净。
我细心打量了四周,发觉没人注意,点开了库房的大门,去换了一场一模一样的被子,清理了痕迹,心安的跑回了房间。许是折腾得晚了,我也忘了失眠,一觉睡到天光大亮,直到远处纷纷扰扰的吵闹声传来,我还打着哈欠,揉着眼睛爬了起来。穿好衣服打算去前院看看看究竟有什么热闹,竟闹到了堂堂的东昆仑驻地。
原来灵宝道尊那些个徒弟们精力充沛,一大早就跑了出去,惹下许多祸事,被人找上门来,被人请了玉虚宫门下的大师兄我家的北宸美人来主持公道。
那只兔子吃了山庄不远处,别人辛苦种的仙品玄参,不是一颗两颗,那也不好意思找上门来,毕竟这里可是有三圣镇压的东昆仑驻地。他连吃带扔糟蹋了整整一块地的玄参,偏偏还是今天马上出土就要交货的。
那收玄参的还不是一般人,那是天庭瑶池公主亲口点名要的,那位收货的总管,已经亲自到了山庄门外,等着北宸美人给个交代。怎么还没怎么样呢,就这般踩公主的面子。
那只鸡跟狗不是,那只据说有着凤凰一分血脉的玄鸟跟有有真龙血脉的睚眦,不是狗也不是狼,而是龙子睚眦,每日必备课,招招见血的打翻了无名山庄三百里外的邻居家的房子。
得亏邻居镇元子家里看门的童子都已是上仙的了,虽然镇元子大神带了弟子门人去与他们家大师伯太上道尊论道去了,在家中除了几个看守家门的童子,并无弟子看守,所以她家的房子,甚是利索的成了一片荒芜废墟,除了他家那棵被数层禁制护着的人参果树,还安然如故。这让师傅师兄师姐们都不在无人做主的几个小道童可以安下心,杀到无名山庄外来寻老邻居的麻烦。
还有那只蛟龙倒是没做坏事,它自称救了个失足落涯的采药小仙,反倒被倍受惊吓的小仙儿给当成了守药的灵兽了,出手毫不客气,直接就拿来雷火符箓上了,因而一身亮飒飒的鳞片都变成了黑色还有不少地方残破,带着血迹,简直惨不忍睹。那小仙不仅不道歉,还声称被他吓到了,毁了救命灵药,要让他赔偿呢?所以两人,一人一兽拉扯到了门外,要让素有公正严明之誉的北宸美人主持公道。
至于那清风化身的少年跟三只云朵化身的女童是结拜兄妹。三只爱美爱俏的小女童大早起来去老远采了束特别甚是好看的花,想孝敬师尊,让师尊心情好些,这是个甚有孝心的行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