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邪根本不理陆桥山,只是对吴敬中恭恭敬敬道:“站长,给我两分钟!”
吴敬中沉吟着,点点头。
陆桥山快气炸了,何邪一而再,再而三欺负他,这还没完了?
“李涯!”他指着何邪怒吼一声,“你今天不给我个解释,我立马毙了你!”
他也是接连被何邪针对,简直气急了,连枪毙的话都说出来了。
何邪早憋了一肚子邪火,闻言忍不住回了句:“你特么有什么资格让我给你解释?还毙了我?口气比我脚气还大!”
陆桥山目若喷火,手都气得发抖,他咆哮道:“我现在严重怀疑你在延安已经被共匪策反……”
砰!
他话没说完,再也忍不住的何邪一拳正中他面门,打得他鼻血当场就喷出来了。
“策尼玛的反!”何邪一副也被激怒的样子,不依不饶冲上去,一手揪住陆桥山的衣领,另一只手握拳,没头没脑照着陆桥山的那张脸就是一顿捶!
“你才共匪,你们全家都是共匪!共匪!匪!匪!匪!我让你匪……”
到最后,他每说一个字就揍一拳,打得陆桥山彻底懵了,只是护住脸,什么也做不了。
“反了天了!”这才反应过来的吴敬中彻底怒了!
这还了得?
两个部门的处长,在审讯犯人的过程中,当着他的面大打出手,这简直是荒谬!
“你们都站桩呐!啊?还不给我拉开他们!”吴敬中冲着另一边那些嗔目结舌的特务怒吼,。
场面顿时一片乱糟糟,等特务们手忙脚乱拉开二人,陆桥山已经满脸、满身都是鲜血,整个人软塌塌地被人架着,站都站不直了。
何邪身上也有血,不过全是陆桥山的,此刻他呼哧呼哧喘着粗气,犹不解恨地瞪着陆桥山,骂道:“欠抽的货色!冤枉我是共匪?我为党国立过功!我为委座流过血,你凭什么冤枉我?”
“给我把嘴闭了!”吴敬中离奇愤怒,他指着何邪怒骂道:“你干什么?你想干什么!当着我面打人,你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啊?”
何邪一指陆桥山,满脸不服道:“他说我是共匪……”
“闭嘴!”吴敬中气得不行,“好你个李涯,你眼里还有我这个站长吗?当着我面打人,你要是不想干了直接跟我说,老子赏你一颗子弹!”
何邪故意一副忿忿不平的样子,梗着脖子不说话。
吴敬中感觉一阵心累,这特么叫什么事?
闹到这份上,审讯肯定进行不下去了。他指了指李涯,回头对一个特务喝道:“封禁这个房间,我回来之前,谁也不准和犯人说一个字,否则军法处置,听清楚了吗?”
“是,站长!”
“你们两个,都给我滚出来!”
吴敬中率先气呼呼摔门而去。
何邪心里微微松了口气,不管怎么说,目的总算达到了,阻止了左蓝被轮……,而且,还借机出了一口恶气,又揍了陆桥山一顿,真是神清气爽啊……
不过他表面仍装作劲儿劲儿的,也冷哼一声出去了。
陆桥山意识仍有些恍惚,被两个特务架着走了出去。
房间里只剩下两个特务,面面相觑。
被绑在老虎凳上的左蓝长长吐出一口气,被凌乱发丝遮住的眼中,隐藏极深的一丝疑虑,终于缓缓消散而去……
审讯室隔壁的房间里,吴敬中指着何邪的鼻子骂了足足十几分钟!
何邪知道必须让吴敬中把这口气给出了,所以他只是低着头一言不发,一副虚心接受批评的诚恳态度。
至于陆桥山,似乎被打得有些脑震荡,精神一直有些恍惚,一出来就直接被送楼下医务室去了。
直到吴敬中骂累了,中途喝茶休息时,何邪忙抓住机会开口道:“站长,我知道我错了,怪我一时没忍住脾气。不过我和陆桥山的小冲突只是一时冲动,我们不如先聊我为什么打断审讯的事情吧?我有三个理由,我给您一解释,您立刻就明白了。”
吴敬中骂了半天气也消得差不多了,狠狠瞪了何邪一眼,没好气道:“说吧,打人的事情,别想我放过你,简直无法无天!”
何邪讪讪一笑,立刻面色一肃道:“站长,其实刚才那左蓝已经接受继续受刑了,她认命了,您应该也看出来了吧?”
吴敬中点点头,他当然看得出,左蓝最后闭上眼睛流泪,显然是接受了即将到来的凄惨命运。这就意味着,接下来的审讯,只会沦为特务们泄欲的狂欢盛宴。
不过吴敬中并灰心,左蓝能接受人,难道还能接受狗吗?
如果是头种猪呢?
总之,一步步拉低底线,那女人迟早会承受不住的,吴敬中对此很有信心。
何邪继续道:“根据心理学研究,一个人一旦接受了糟糕的事情,那么接下来更加糟糕的事情,他也会逆来顺受。就比如刚才的左蓝,她扛到这一步,其实很容易咬咬牙,坚持到底的。”
吴敬中忍不住打断他:“你到底想说什么?还心理学?跟我这儿拽什么文?”
何邪笑了笑,道:“这就是我的第一个理由,站长,左蓝已经打定主意要接受命运了,如果我们在她悲惨命运降临的那一刻,突然停下了一切动作,然后暂时撤离,给她一个缓冲和思考的时间,您觉得,会发生什么事情?”
吴敬中听出了点意思,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
何邪继续道:“她会开始冷静,开始后怕,然后恐惧,幻想如果刚才没被打断,会发生什么?”
“她会越想越怕,等我们再进去要继续刚才没做完的事情的时候,她原本的恐惧会被放大一百倍!而这时候,她甚至不用我们劝说,自己就会招供。”
何邪顿了顿,笑呵呵总结道:“站长,这样一来,我们又省时,又省力,而且审讯成功的把握更大!要是按照陆桥山的节奏和办法,呵呵,站长,你信不信,您将得到的是一个用特殊材料做成的尸体!”
吴敬中虽然不懂什么心理学,不过他觉得挺有道理的,他问道:“你说有三个理由,还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