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宝林仿佛没料到皇后的态度会这么冷淡,惊讶的目光再次落到了陆充仪的身上。【高品质更新】虞真真眼尖地捕捉到,不由得凉凉开口。“苏妹妹这经文到底是给皇后娘娘抄的,还是给陆姐姐抄的?妹妹说话的时候,怎么倒盯着陆充仪?”
陆充仪与苏宝林的脸色俱是变了变,到底是陆充仪浸淫深宫多年,反应也快许多,笑着接上话。“虞妹妹好尖的眼睛,本宫都没注意到苏妹妹在看本宫,虞妹妹竟就注意到了。”
不待虞真真说什么,定充媛已是十分配合地附议,“这就是陆充仪的不是了,苏宝林那娇娇怯怯的眼神儿,连本宫都看见了,陆充仪怎么就忍心视若无睹呢?”
大抵这就是结盟的好处,总有人站出来替你打圆场。
虞真真触到陆充仪扫过来的目光,落落大方地受了下来。正这个时候,定充媛又找补了一句。“依本宫瞧着,苏妹妹也是千娇百媚的丽人儿,这一个小眼神,莫说皇上,连本宫都看的动心,怎么就得不到皇上的青睐呢?”
苏宝林闻言,少不得有些尴尬。这倒怪不得旁人,是她自己轻举妄动,没的惹了皇上忌惮……如今她宫中的人,已是由得皇后亲自给撤换了一遍。
不过,这件事阖宫上下尚未有人知晓。
哦……除了主妃陆充仪,人选的变更瞒不过她,皇后好像也并不想瞒她,刻意留了线索给陆充仪,任由她在协理六宫的期间,轻而易举发现□。
然后,抓住自己的把柄,恨自己入骨,背着人百般折磨。
是的,折磨,左右皇帝不会来临幸她,彻夜不许睡觉,在灯火通明的殿里抄写无穷无尽的经文。
陆充仪说,这是让她赎罪。可她何罪之有?下到皇上菜中的毒,不是只害死了一个宦官而已吗?她从头到尾都没想害皇上,她也确实没有害死,不是吗?
只是苏宝林想不通,皇上这样防备虞才人,怎么没有借题发挥呢?
苏宝林正垂眸沉思的工夫儿,陆充仪已是笑着打断了她的走神,“皇上心里眼里如今都是虞妹妹,自然再看不上旁人了,若不然,以定充媛之姿,又岂会失宠于前呢?”
“失宠?”定充媛极不屑地嗤笑一声,接着目光自上而下将陆充仪打量了一遍,她表现的意思已经十分昭著。“本宫怎么听说,苏宝林的恩宠稀薄,是受了陆充仪的连累呢?”
虞真真只见陆充仪紧紧扣住桌角,面容上的温和也有几分挂不住。“充媛也是一宫主妃,如何能听信一些没有根据的风言风语呢?况且,充媛怎知,这话不是苏宝林自己放出去的?……谁连累谁,还不一定呢。”
“好了!”
始终在看戏的皇后终于发话打断了女人们的暗中较劲,虞真真将目光挪到脸色不豫的皇后身上,只听皇后道:“皇上宠幸谁,岂是由得你们置喙的?苏宝林也不必着急,时候到了,本宫自然也会替你在皇上面前美言几句的。”
不过前提是,时候到了。
皇后的眼神里,是浓浓的警告意味。
苏宝林俯首,“是,臣妾知道了。”
虞真真目光回寰,眼尖的发现都这个时辰,竟然还有一席位置是空的。
是孙美人。
早就听说这是个林妹妹似的女子,才华不逊陆充仪,模样亦是惹人怜爱的路数,可惜身子始终不大好。不过,皇上仿佛特别喜欢这种才女,孙美人位分虽不高,也未得隆宠,但细水长流,一年算下来,见皇上的次数还是不少的。
这一点,从她缺席的定省次数就能看出来了。
虞真真不由在心里感慨,皇上喜欢的可能不是她的才情,而是她的柔弱。对于皇帝这种征服欲超强的男人来说,把一个美女压的下不来床,是件多么有成就感的事情。
不过,自打陆充仪被贬斥后,皇上去看孙美人的次数就多了起来,这些日子,她竟然有与自己平分秋色的势头。
之前不曾在意,如今细想来,自己什么时候多了这么个劲敌虞真真都未料到。
看来是太顺风顺水,连对外界信息最基本的敏锐度都降低了。虞真真有些懊恼,做不上大燕第一宠妃,何谈祸国殃民?
班婕妤昔日也受宠,把汉成帝在床上弄死的还是飞燕合德。
这就是差距啊,失之毫厘谬以千里。
就在虞真真发呆的时候,皇后已经宣布散了。
定充媛比陆充仪先一步迈了出去,越是细节上,定充媛越不肯放过压陆充仪一筹的机会。虞真真觉得好笑,却没有真的笑出来。
她觉得,陆充仪和苏宝林的关系,变得有些蹊跷。
不过,在先调查这两人的问题还是先解决孙美人的威胁的抉择中,虞真真还是要再考虑些时候的。
晌午刚过,御前的人照例来到徽兰殿,传达皇帝的意思——今晚召幸虞才人。
虞真真抓住了字眼上的不同,是召幸,不是驾幸,也不是临幸,她不动声色地打发掉了传话的内宦,麻利儿地把满全儿提溜过来。“何谓召幸?”
问的很直接。
“回主子,召幸是您要去含元殿服侍皇上的意思。”
虞真真了然的点头,这是要求上门服务,入宫这么久,她还是头一次被“召幸”,感觉很上档次的样子。
但现实永远比梦想骨感,等虞真真香汤沐浴毕,被带到含元殿后,她深深的觉着,召幸真是一件令人作呕的事情。
穿什么,由不得她选择,一身儿梨白襦裙,没有任何装饰,只有系在胸前的丝带是红色的。头发被绾起,不许披着,用的是骨钗,朴素极了。她恨恨的咬牙,你怎么不用麻布做裙子呢。指甲被专门负责的女官剪秃,秃到虞真真都有些隐痛。身上还被迫涂抹了香脂,香得腻味。
如果这样就算结束,虞真真还可以容忍,顶多如此修整完了,皇上可以直截了当地比较出在同等条件下,谁是这宫里最美的女人。
不过,虞真真接下来面对的是无尽的等待,她最烦的等待。
没有人告诉她皇上什么时候回来,空荡荡地含元殿,她只许在床上躺着或者坐着,床帷两侧立着垂眉顺目的内宦,在她第一次试图趿着绣花儿鞋下床走走的时候,就被这两人沉默地给堵了回来。
皇上这是想干什么?!虞真真有些恼怒,这是故意针对她的试探,还是宫中规矩素来如此?
正在虞真真面有薄愠的时候,周励终于出现。颀长身影,是一贯的昂首阔步,这个皇帝真的是十分霸道骄傲的人。
随着皇帝迈进寝阁,床帷两侧的内宦俱是俯身叩拜,在皇帝抬手后,十分乖觉地退了出去。虞真真跪在床上,话里透着浓浓的不悦。“参见皇上。”
连自称都免了。
周励心里好笑,今日有藩国来使,他势必会忙到很晚,在独眠和虞真真之间,他犹豫了良久,还是没忍住选择了虞真真,并且恶趣味地把她提溜到含元殿来,陪着自己感受什么叫无聊。
自己应付那些无趣鲁莽的来使有多烦躁,想必这小猫儿等自己就有多烦躁。
这么一想,周励很快就高兴起来,耐心应付完这帮蛮人,便步至含元殿。看着虞真真现下的态度,周励意识到自己的目的已经完全达到。
“爱妃平身。”周励上前,手托在虞真真光裸的臂肘上,嗯,还是一样的凉。“等得久了吧?冷不冷?”
虞真真含怨睨了周励一眼,娇嗔道:“亏皇上还知道臣妾等得久,也不早些过来。”
周励失笑,坐到了床侧,长臂一伸,把半跪半坐地虞真真揽入怀中。“朕若是能早脱身,何必叫爱妃来这儿受罪,朕还不是想省下去徽兰殿的时间,多看会儿你?”
啧,说的真是深情啊。
虞真真望着周励的侧脸,心里百味陈杂,若论扮情圣,皇上演的可比自己到位。不过……“骗人,皇上若想看臣妾,昨日能来,前日也能来,谁叫您一天去看定充媛,一天又去看孙美人。”
周励察觉到虞真真在看着自己,眼神亦是错了过来,与她对上,“定充媛是你的主妃,朕对她好些,你的日子才好过。”
“那孙美人呢?”
虞真真不依不饶,果然,周励话音一滞,片刻才接道:“她身体不好,朕常去看看,太医院的人才晓得用心诊治。”
这是实话。
“难怪。”虞真真只是感慨一句,仿佛深以为然,“臣妾早听闻孙美人也颇具才情,只是她身子不好,臣妾不敢贸然打扰。”
周励闻言,不由觉得虞氏性子虽傲些,但审美还是不差。包容地笑笑,将她往自己的怀里又拢了拢,“你若想,去找她说说话也未尝不可,她还没那么娇弱。”
这一个她,让虞真真听出了千万种意味,难不成这个孙美人是皇上的真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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