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已经很晚了,早些就寝吧!”一个侍女走到薛念雨身后,小心翼翼地提醒。如今在郁秀宫里伺候的下人个个都是胆战心惊,生怕一个没有伺候好便会落得采芝映雪一样的下场。
“恩,你先退下吧。”薛念雨淡淡应了声,却仍然站在窗前没有动。
窗外浠浠沥沥正下着小雨,一阵温润的风卷着丝丝细雨拂到她脸上,凉意从肌肤一直沁入到心里去。绵绵的雨幕遮去了窗外的景致,也仿佛将郁秀宫与外界隔离了起来,室内一片不可思议的寂静。
早先元庆便过来告诉她,皇上政事繁多,今晚就宿在铸龙殿,免得过来扰了她。她该感激涕零的,不是吗?看看她都做了些什么,**在先,私自出宫在后,皇上不仅留了她一条小命,如今即便是不愿见她,仍是日日寻个借口,给她留几分颜面,皇上待她如此,已经是仁至义尽了,她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在外人看来,皇上在郁秀宫连宿了四日,已是莫大的恩**,其实,仅仅只是四日而已,何况那四日的恩**,说到底并不是因为她薛念雨,她很想见他,很想亲口问问他,如果没有宁伊兰,他会不会留意到世上有个女人叫薛念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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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无边无际的黑,没有月光,没有星辉,天空如同一块巨大的黑幕,沉重得令人窒息。
绝壁耸立,陡如刀削,崖上寒风呼啸,阴气森森,看者生畏,闻者胆寒。
一名白衣女子站在崖边,衣裙在风中翻飞,长发在风中乱舞,纤细的身体仿佛随时会被吹落崖底。
痛,如刀绞般的心痛,痛得好像随时会死去......
突然,白衣女子身体向前一倾,直直坠入悬崖......
薛念雨猛地睁开双眼,惊坐起身。她揪着胸口的衣服,剧烈地喘息,梦中那令人窒息般的疼痛仿佛还在,冷汗沁湿了衣衫,背心透凉。
她看到了白衣女子的脸,不是她,而是......宁伊兰!
这种感觉太过诡异,那明明是她的身体,为何......为何最后看到的却是宁伊兰的脸?
天还没有亮,雨还在下着,守在寝宫外的侍女可怜兮兮地打着磕睡。薛念雨出了郁秀宫,向铸龙殿跑去。
雨势不大,只是细细绵绵的,粘在衣服上很快便透了进去。郁秀宫离铸龙殿有一段距离,期间薛念雨躲开了两队禁卫军。她知道身为一个妃子,夜间在宫内油走有多不合礼数,可她是那么迫切地想见到他,她有一个月不曾见过他了,她有很多问题想问他,有很多话想对他说,哪怕只是见他一面,也是好的。
当她终于跑到铸龙殿时,在殿前被四名侍卫拿下了。
“你是何人,竟敢夜闯铸龙殿?”其中一名侍卫冷声喝问道。这是哪里冒出来的女人,深更半夜淋得全身透湿,披着一件黑色斗篷,头发一缕一缕湿嗒嗒地贴在脸上,看起来活像个女鬼。
“我是念妃,我想见皇上。”薛念雨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发抖,雨水打在身上,冷得她牙齿直打战。
四人面面相觑,她说自己是念妃娘娘!这个孤身一人淋得如同落汤鸡一样的女人会是念妃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