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见军门!”
在朱明忠回到府中的时候,朱之瑜、朱大咸父子、于树杰、石磊、徐又铮等数名亲信幕僚站皆于府前。几乎是在他刚一下,众人纷纷揖手长鞠道。
看着面色煞白、全无丝毫表情的军门,便是身为其师傅的朱之瑜这会亦是一阵难受。
消息传的很快!
军门还没回来,南京忠义军由李子渊统领入张苍水麾下西征军的消息就已经传来了,而更让人惊愕的恐怕还是军门的差遣——江北安抚使。
被夺了兵权,又却被扣上了这么一个差遣。如何不让人惊讶。
无兵无卒又如何能够安抚江北?
所谓的安抚,与北伐何异?
“大家都知道了?”
下了马,看着府前的众人,见众人的脸色皆是愤愤不平之色,朱明忠直接问道。
“明忠……”
话声一沉,朱之瑜出言宽慰道。
“暂时离开南京便好,离开南京便好……”
曾几何时,尽管对郑氏诸人并没有报太多的信心,但是他却未曾想到,弟子屡立奇功之后,所遭受的却是这般待遇。
“就是,军门,到了江阴,给您一个月的时候,就能再练出一支忠义军来!”
于树杰愤愤不平的嚷道。
“就是,军门,便是让那些杂碎夺了营又有何妨,只要军门在,这忠义军就在!”
王大虎的双眼通红,先前离开王府的时候,若不是军门拦着他,恐怕这会他早就冲入营中,一刀把李子渊那厮给砍了。
在他看来,正是那个忘恩负义的东西和外人勾结在一起,夺了大将军的兵权!夺了忠义营,只要砍了那狗东西脑袋,这忠义军自然也就夺回来了。
不却被朱明忠给拦了下来。这会作为亲兵队长的他,看着军门这副模样,那一直压在心里的火气,自然爆发了起来。
“军门,管他娘的,俺现在就去营里招呼弟兄们,我还就不信了,他们都愿意离跟着那狼心狗肺的东西!若是他们敢跟,我就一刀砍了那狗东西!”
“大虎!”
冷哼一声,朱明忠大声斥道。
“朱某平时怎么教你,军法如山又焉能容得你胡来!”
只为军门觉得委屈的王大虎,被这般训斥他的双目一酸,眼睛差点流了出来。
“军门……”
那话还没说也来,七尺高的铁塔似的汉子便委屈的大哭起来。
“军门,你,为何要如此让人欺侮……”
在他看来,军门被堵了军权,根本就是因为被别人欺负,而之所以被人欺负,那是因为军门太过忍让了。
“十四年前,若非是弘光朝中居高位者内纠不断,清虏又焉能过江?江南之地又焉成赤地?数千万百姓又岂会惨遭杀戮,朱某虽是年青,亦深知不可为亲者痛,仇者快之事,只要他李子渊能不望初心,领我忠义军弟兄杀虏,中兴我大明,这忠义军便由其统领,又有何妨!”
看着厅中的众人,朱明忠正气凛然的说道,他的话只让原本为其愤愤不平的朱之瑜、朱大咸、于树杰等人无不是面上一热,心头更是一阵,就必须要加以提前。
作为南都。过去南京就有大量的匠户,虽说现在那些工匠早就已经成了自由身。可是他们仍然留在南京,在这些工匠之中不乏制造鸟铳的能手,他们都是朱明忠所需要的。
而对于那些工匠,在朱明忠的身边没有人比戴苍更为了解。毕竟他本身就与总督府工科任职,经常和那些工匠打交道。让他负责这件事,自然是再妥当不过。
对于朱明忠来说,现在在眼看着别人对自己磨刀霍霍的时候,除了一门心思想要离开这里之外,他的心里还有一个念头,就是尽量把应该做的事情,一一做好。
又对其他的事情做了一些叮嘱之后。朱明忠看着眼前的众人笑道。
“其实这也没有什么,咱们不是一开始就想好了,离开南京,过江北北伐,现在岂不更好?”
不过一开始想到,可不是像现在。像现在这样做个光杆司令,就这么领着几百号亲兵过江北伐。
“军门,如果军门一心过江,不妨先命人通知常州那边的部队离营,待到与军门汇合之后,再做北伐,这样更为妥当一些。”
面对他人的劝阻,朱明忠只是笑了笑,同时摇了摇头。
“时不待我啊!”
在这么一声感叹之后,朱明忠便直接对王大虎说道。
“弟兄们召集好了吗?”
“军门,弟兄们都在门外候着您。”
走出府门,朱明忠就看到门外站着的近300弟兄,他们都是他的亲兵,都曾和他一同在战场上和清军血战过。
“弟兄们都已经知道了吧。”
看着弟兄们无不是面带愤慨之色,朱明忠沉声道。
“今个我要领弟兄们一同过江北伐,没错就只有你们,如果,哪位弟兄不愿过江,自可留下来!”
那些亲兵一听,无不是纷纷单膝下跪,齐声说到,
“我等誓死追随军门。”
尽管忠义军中有他特殊的军礼,可是在这个时候,他们仍然希望用这种方式表达自己的决心。
“好!”
猛然点头,朱明忠拉过马缰大声说道。
“诸位皆是朱某好弟兄,走!随我一同过江北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