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典性子硬,打不怕。
赵天佑不想啰嗦,手指眉心,轻唤:“赤幽白虎!”
赤幽白虎威武现世,他低头沉声,“三....二....”
在赵天佑还未喊出“一”的时候,成典就屁颠屁颠的跑开了。
性子硬是一回事儿,吃软不吃硬又是一回事儿,成典还是分得明白。
他清楚赵天佑的能力,也了解赵天佑的为人。
都十余年了,赵天佑还未真正跟他们较劲儿,也从未伤及他们。
他们也懂得分寸,只图些财物,也并未做些伤天害理的事情。
至少在白菜村,他们不敢。
夏苏星的眼神中充斥着猜疑,“大哥....地阶夙师?”
赵天佑看了他一眼,没有回复,而是径直拉着他村里走了去,赤幽白虎紧紧跟随在他们的后面。
回到屋,赵天佑把门给关上,问:“你怎么知道?”
“你刚刚害怕了。”
赵天佑轻言一笑,“面对他们,我倒不至于害怕。”
“我在面对成典的时候,你害怕了,害怕他会伤害我,你已经失去了底气,换做以前,你根本不用担心成典会对我不利,你完全可以在他的刀刃下救我,可是....”
赵天佑笑而不语,是苦笑。
“大哥,你为什么要瞒着我?”
“不重要。”赵天佑解颜而笑,道:“没关系,我还可以重新开始。”
夏苏星神色凝重,问:“告诉我为什么?”
赵天佑沉闭上了双眼,释然道:“还记得你突破地阶的时候吗?我只是害怕了,想做些力所能及的事让你活下去,于是就给你输入夙力三天三夜以维持你生命机能的正常运转,迫于无奈,便将固本修为的夙力强行释放出来了。”
“固本修为的夙力?”
固本修为的夙力理论上不可释放,可若是夙师一意孤行的话,是可以强行释放的,但有损血脉经络,会严重影响到日后的修炼。
不到万不得已,夙师绝不会这么做。
赵天佑笑言道:“对我而言,值了。”
夏苏星心里一直有一个问题,是关于那天晚上的。
“大哥,焚灵是从何而来?”
成为夙师的前提是修为必须得抵至地阶,并且得到夙兽的夙核,将其进行凝化成自己的子夙。
可在那天夜里,他根本没有击杀夙兽,获取其夙核。
焚灵从何而来?他不得不猜忌。
赵天佑深呼了口气,道:“也罢,你也是时候知道了。”
“十六年前,你娘刚要生下你的时候,长空出现了两条天龙,径直朝你娘亲那个房间冲撞而去。”
“原本我以为你们母子会有性命之忧,可庆幸的是,你们母子并未受到什么伤害,可那两条天龙却消失了踪迹,我猜测,焚灵很有可能就是其中的一条。”
夏苏星顿悟,心想:这样的话,龙魂息便可以解释了。
他道:“大哥,在那封我父亲留给我的信里,我看见过爹娘的画像,可是画像停留的不过才几秒,我都快忘记他们的模样了。”
赵天佑叹了一口气,语重心长地道:“苏星,关于你爹娘的事情,我实在不能告诉你,即使是他们的名字。”
“我知道,为了我好。”
“时机尚未成熟,你知道的越多,反而对你不利。”
“还要等多久?”
“万物顺其自然的时候。”
“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等是时候了,你爹娘回来找你的。”
“......”
“大哥,你现在是什么修为?”
“地阶九重境。”
“都是我不好....”
“别自责了,修为这东西,再修炼便是,很简单的。”
“固本修为的夙力一旦失去,经脉血络受损,修炼将更为受阻。”
“无碍,刻苦一些就好了,再说了,我这么大岁数了,还要那么高的修为干嘛?”
“可....”
“别可是了,啰里啰嗦的。”
“......”
夜间,夏苏星就跟失眠了似的,在床上无论如何也睡不着。
当初,赵天佑为了救他的性命,动用了固本修为的夙力,致使其修为狂跌下了地阶。
口上不说,他心里还是无比愧疚。
另外,封印在他胸口部位的焚灵,还有他对爹娘的念想,都无时无刻不激励他去努力修炼。
可是他无论怎样去修炼,修为境界也不会有任何长进。
所谓的努力又是何必呢?
倒不如睡上一觉来得舒坦惬意。
第二日,待夏苏星醒来的时候,金乌通亮,悬挂在东边的天间,热烈的光芒洒遍大地,花草分外清香。
他睡意未散,轻揉着自己的双眸,走到了灶房。
灶坑上有一口铁锅,掀开木盖子,里面温着一碟小菜。
端起小菜,盛上一碗白米饭,他简单的吃了一番,而后将碗给刷了。
闲来无事,便出去田野山间转转。
手指眉心,轻唤:“光灵。”
光灵对大自然充满着热爱,无论夏苏星带它去哪儿,它总是拥有着满格的精力与热情。
在一个小山坡上,夏苏星坐在坡上,嘴里叼着一根杂草,手里捏着湿润的泥巴。
他远远看见有一名男童和一名女童坐在田坎上,于是站起身,往那个方向走了过去,“祝晓雪、祝晓阳,在干嘛呢?”
“苏星哥哥。”二人回头,甜美一笑,亲切地叫唤了声。
祝晓雪和祝晓阳是一对龙凤胎,单凭长相的话,完全看不出来他们是亲生姐弟。
祝晓雪生得水灵秀气,淡眉润唇,明眸皓齿,微卷的长发下落在肩,亮丽而飘柔,她芊芊细腰,双腿修长白哲。
至于祝晓阳,是个十足的小胖子,可谓是踢天弄井、上房揭瓦,性格调皮又不服软硬。
他们总是去争论谁比谁先出生几秒,祝晓阳总是对外说他就是哥哥,祝晓雪总是说他无理取闹。
他们的父母在他们很小的时候就离异了,听说是他们的娘抛弃了他们,嫁去了另一座都城。
他们的爹在不远的镇上做劳力,只有每逢过年的时候才能回来一趟,但似乎已经多年未回村了。
家里只有年迈的爷爷照顾他们俩姐弟。
此时,二人的目光汇聚于光灵,隐有邪眸一笑的意味。
“苏星哥哥,我想和光灵玩会儿,可以吗?”祝晓雪很会撒娇。
水汪汪的大眼睛,弯而密长的睫毛,瓷娃娃般的皮肤,天真无邪的微笑,长大后指不定会成为星欣或者夏灵辛那般的美人。
祝晓阳也会卖萌撒娇。
他摇晃着夏苏星的手,道:“苏星哥哥,给我玩儿!给我玩儿!给我玩儿!”
看在他们都是孩子,夏苏星只能无奈的将光灵拱手让出。
光灵目光幽怨的仰着夏苏星,撇着嘴,难过极了。
祝晓阳问:“苏星哥哥,夙师应该很厉害吧?”
他跟大部分孩童的理想一样,成为一名了不起的夙师。
夏苏星回道:“夙师一般来说,都会比普通人厉害。”
他举了个例子,“就好比,我乘马车去一个很遥远的地方,夙师马夫比普通马夫速度更快,价格也是普通马夫的数十倍,甚至是百倍!”
祝晓阳听他这样一说,觉得夙师是个很赚钱的职业,“那我以后指定得成为有钱人。”
夏苏星笑逐颜开,“晓阳,夙师很遭夙兽的恨怒,特别是荒郊野岭的地方,你可得多留意留意。”
祝晓阳顿时吓愣住了,惊恐的小眼神无处安放。
“哼!胆小鬼!”祝晓雪不屑地嘲讽了声。
正在此时,远处来了两位少年,他们身着补洞布衣,长相平平,眼眸盯紧了夏苏星。
“苏星哥哥,那边有人朝我们走过来了。”祝晓雪拘谨道。
“是我的朋友,你们呆在这儿,我会叙叙旧。”
他神情凝重,往前缓缓走了去。
与此同时,他跟两位少年的距离渐渐缩近。
眼前的两位少年可让夏苏星记忆犹新,倘若夏苏星记忆缺少了他们二人,就不算完整了。
他们是村里村外恶名昭彰的痞子,在白菜村和附近的些许村落也有些名气。
靠右的那位胖子叫程铮,体型胖硕,虎背熊腰的,粗糙的脸上还泛着大量的油光。
靠坐的那位名叫胡飞,他瘦骨嶙峋,原本是个高个子,但总是佝偻着身子。
还未走拢,胡飞就打着招呼,“苏星,好久不见。”
夏苏星愣了愣,“好久不见....”
看见二人的面孔在他的眼睛里重新浮现,关于以往的回忆随之涌上了心头。
对他而言,这些回忆本应隐藏起来,可还是会闪现出那时的画面。
那是盛夏的一个下午。
当时夏苏星只有七八岁的样子,一脸稚气的模样,白嫩的脸蛋还有点婴儿肥,大眼睛忽闪忽闪着,一副听话懂事的男孩儿形象。
程铮、胡飞那时候相互结识,总是去欺负别的小孩儿,去毁坏庄稼,甚至去偷别人家的鸡鸭等家禽去野外烧烤,可以说是无恶不作。
他们也只才七八岁,但却早已让其他的村民敬而远之了。
那时候,夏苏星也总是遭他们欺负。
所以,凡是见着他们的影儿,夏苏星总是第一时间避开,不敢跟他们正面相碰。
记得当时,胡飞的爷爷是村长来着,怎么说都是个有背景的人。
不敢招惹,绝不敢招惹。<>